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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自然神话(8)

“咦,怎么不见了!”这时,姐姐把药往边上一藏,就假作吃惊地嚷了起来,“是你自己拿回去了吧!”

“我哪里拿了?”

“怎不是你拿了!”

两人就吵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从白天吵到晚上,还没停下。

正当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时,那天上的月亮却下来把灵芝给偷走了。

灵芝被偷走了,姐姐的贪心自然是落空了。可是,艾奈借以治病救人的东西也就没有了。

当艾奈回到家里时,媳妇就告诉了他这件事情。怎么办呢?既不知道丢在什么地方,又不知道是哪个拿走了。于是,艾奈就又跑去请乌鸦帮忙,乌鸦问了好多鸟儿,最后,问到猫头鹰,才知是被月亮偷走了,猫头鹰亲眼看见了。

艾奈回到家里,就跟媳妇商量,准备到月亮家里去把灵芝要回来。媳妇说:“家里也离不了你,还是让咱们的豺狗去吧,它很懂事。”

艾奈同意了。他把豺狗唤来,交代了几句,架了梯子,直通月亮家里,叫豺狗爬上去。

那豺狗爬了七天七夜,才爬到月亮家里,可是月亮早知豺狗要来,已躲起来了。豺狗又找了七天七夜,这才找到月亮。豺狗一见月亮,就说:“月亮,快将你偷的灵芝还给我带回去吧。”

月亮却说:“我什么时候偷灵芝的?”

“猫头鹰亲眼看见的,你还不承认!”

“它瞎说,我根本没偷!”

那豺狗见月亮还在耍赖,心底的火气就冲上来了。它猛地一跳,扑了上去,就撕下了月亮腿上的一块肉。

“哎哟!”月亮喊了一声,慌忙闪到一边。

“你还不还?”豺狗说。

“我还你什么?”

“好!”那豺狗又一跳,扑了上去,又撕下了月亮身上的一块肉。

就这样,豺狗咬,月亮躲,直到豺狗咬累了,在旁边歇下,月亮就偷偷掏出灵芝,往被咬的地方擦去,立刻,那伤口又长好了。

豺狗看着没办法,就想回家再讨主意。可是,回头看时,梯子却不见了!—原来日子久了,梯子叫蠢虫蛀断了。因此,豺狗就没法下来了。所以,直到今天,它还留在天上。

豺狗咬了月亮,月亮就蚀了;用灵芝擦了伤口,月亮又复圆了。—这就是月食的原因。(佤族)

向月讨药。

从前,有一对新婚夫妇,男的叫阿万,女的叫阿四。夫妻二人用勤劳的双手在荒地上盖起了一间茅草房。他们每天早出晚归地劳动,日子虽然过得辛苦紧张,却也平静愉快。但是,官府不让他们过这样的日子,随时随地都会派公差找上门来要钱要粮,还要抓走鸡鸭。

这一年,阿万害上了瘫痪病,只好靠阿四一个人养活他,他们的生活更加穷苦了,而官府却勒索得更凶了。阿四只好单身一人出去给人家做短工。可是,她每天挣来的钱还不够缴款、缴粮。缴不上钱,官府就要派公差来捉人。

一天,官府的公差又来了,他们才到村子口,阿万家里的小花狗就“汪汪汪”地叫了起来。阿万和阿四在家里一合计,决定赶快离开家。于是阿四背起阿万来到了村后的一个山洞中,然后自己再下山去帮工,寻找一条能生活下去的路。

阿四把阿万背到山洞里,给他支下了一口锅,锅底下生着火。另外还找了一些干柴堆放在旁边,把他们仅有的一点儿粮食也给阿万留下了,放在阿万能够得着的地方。一切都安顿好了,阿四含着眼泪,离开了山洞。

阿万在她的后面一直痴呆呆地望着她,直到走出他的视线,阿万才爬回到山洞里。

没过几天,阿四留给阿万的粮食便吃光了。阿万耐不住饥饿,便爬到洞外,想找些草根树皮来充饥。阿万刚刚爬出洞口,看到一条碗口粗的大蛇向石洞里爬了进来。阿万吓坏了,马上在身边拾起一块石头,把那条大蛇砸死了。

过了一会儿,又爬来一条蛇,看到那条蛇已经死了,就盘到一棵树上去,衔了一些树叶,在那条死蛇身上擦了几下。不一会儿,那条死蛇竟活了过来,于是那两条蛇便一前一后地爬走了。

阿万看到这事很奇怪,就把蛇衔来的树叶捡了起来,在自己的腿上擦了擦,便觉得腿上热得很,非常舒服,再擦一擦,腿好了许多。阿万支撑着身体又摘了些叶子,擦完腿又去擦腰和整个身体。

第二天,他在山洞中醒来的时候,就能稳稳地站在地上了。他走出山洞,爬上树采了些果子来吃,并继续用树叶擦身上。这样过了几天,阿万的瘫痪病不但完全好了,还成了一个非常强健的人。

阿万高兴极了,他又想,这棵树既然能够治好自己的病,说不定也能够治好别人的病呢!于是阿万就把树上的果子和叶子都摘了下来,带到身上。

阿万怕官府发现他,只能偷偷摸摸地往家里走。回到家以后,他看到阿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原来,阿四在外面帮工,饥一顿饱一顿的,又饿又冷,便害上了热病,已经倒在床上好几天了。阿万一看阿四病成了这个样子,赶忙把树上的果子拿出来给阿四吃,又用树叶给她擦身子。说也奇怪,不一会儿,阿四就坐了起来。她看到面前站着的竟是自己的丈夫阿万,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于是阿万把神奇的树叶的事情告诉了阿四,阿四说,官府一直在抓他,让他赶快逃回山洞去。

阿万笑着说:“我不回山洞去了,我要到外乡去,给人治病。等到日子好过的时候,我们再重新见面。我留给你一些树叶,你以后就不会生病了。”

就这样,阿万和阿四又分别了。

阿万带着树叶和果子,从这村走到那村,治好了许多人的病。阿万就这样到处流浪,到处行医。阿万治好了许许多多人,大家都非常尊敬他,给他一些报酬,他的生活也渐渐地好了起来。他想念阿四,便又回来和阿四团聚了。他把找来的药,放在一个柜子里,告诉阿四:“早上太阳出来和晚上月亮出来的时候,千万不要打开柜子,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说完,就又出门了。

一开始阿四非常听话,可是日子久了,她再也按捺不住好奇。有一天早上,太阳刚从窗户射进第一道光线时,阿四忍不住就把药柜打开了,结果柜里的药立即就被太阳拿去了一半。晚上,月亮刚刚照进屋里,阿四又忘了阿万的话,把药柜打开了,柜里剩下的那一半药,又被月亮拿去了。

阿万回家以后发现药都不见了,非常惊讶,阿四也非常难过。阿万决定到月亮上把药要回来。于是,阿万做了一架梯子,他带着狗爬着梯子上去了。阿万嘱咐阿四说:“你要在梯子的下面浇水,中午浇冷水,晚上浇温水。”

阿万爬了七天七夜,眼看就到月亮了,他先把狗送进了月亮里。可是这一天阿四太忙了,中午忘记了浇水,晚上想起时,浇的又是冷水。就这样梯子从月亮旁边倒了下来,不幸的阿万也掉下来,被活活地摔死了,从此灵药也绝了种。

只有那只狗却留在了月亮里,每次想起主人时就去咬月亮,于是就有了月食。(汉族)

魔王吞月。

在天地刚刚分开的时候,山刚刚有了方位,水刚刚有了流向,太阳还很年轻,月亮也很漂亮。这时候,天上就住着一个魔王,名叫嘎拉珠。

嘎拉珠魔王听说天河水最长,谁要是喝了九十九回就可以长生不老,所以,他想偷喝天河水。

有一天,当嘎拉珠刚刚偷喝了第九十九次天河水,正要逃跑的时候,被玉皇大帝发现了。玉皇大帝一见天河水短了三千六百丈,就派大将额尔敦尼玛去追。

魔王在前边拼命地跑,额尔敦尼玛骑马在后边紧紧地追。当追到太阳跟前时,就问太阳王:

“太阳王,你看见嘎拉珠魔王跑过去了没有?”

太阳王含混地说:“你问魔王嘎拉珠吗?他可能刚跑过去吧!”

当太阳王话音落下的时候,额尔敦尼玛大将举着玉皇大帝的宝刀,已经追出了三千六百箭的里程,但仍不见嘎拉珠的踪影。他只觉得周围的气候很热,一股腥味和烧焦的毛味,使人喘不过气来。

额尔敦尼玛大将追到月亮跟前,又问月亮王:

“月亮王,你看见嘎拉珠魔王跑过去了吗?”

月亮王肯定地说:“魔王嘎拉珠刚跑过去!”

额尔敦尼玛催马加鞭,直向嘎拉珠魔王逃跑的方向追去;追着追着,不觉已来到太阳和月亮换位的地方,也是天河水发源的地方。额尔敦尼玛大将终于追上了嘎拉珠魔王。

他们俩打了七七四十九天,太阳王被撞得发出火来;月亮王溅上了一身暗黑的血点;星星被碰碎了,撒满了天宇,挡住了道路。额尔敦尼玛用尽力气,“唰”的一刀,把嘎拉珠魔王的头砍掉了,脑袋留在天上,身子摔在地上。但因嘎拉珠魔王偷喝了九十九回天河水,虽然头被砍掉了,却又长出了九个脑袋。这样就成了九头魔王。

九头魔王更疯狂地在天上干坏事,他一个脑袋向大地喷火,一个脑袋向人间放毒,一个脑袋啃嚼东西,一个脑袋吸食动物的血,一个脑袋诅咒,一个脑袋专门吃人,一个脑袋进行捣乱,一个脑袋行骗,一个脑袋进行暗算。

九头嘎拉珠魔王千方百计想暗算太阳王和月亮王,因为太阳王和月亮王向额尔敦尼玛说出了他逃跑的方向,因此怀恨在心,一心想吞掉太阳和月亮。可是嘎拉珠魔王吞食太阳和月亮,都消化不了,吞一次,吐一次,而且每吞食一次太阳,嘎拉珠要累病三年;每吞食一次月亮,要累倒三个月。虽然这样,嘎拉珠也总不甘心,从不放过一次。

日子久了,太阳王和月亮王决心抵挡嘎拉珠魔王的欺侮,他们构筑了高高的四角院墙,每角留有坚固的大门出入。每当魔王嘎拉珠来吞食他们的时候,就将四扇大门紧紧地关上,于是光亮就不能从四门射出来了,这就成了今天日、月的全食;有时只关上两面大门,另外两面大门仍然能放射出光来,这就是日、月的半食。(蒙古族)

两张面饼。

在远古的时候,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天上只有些昏昏暗暗的星星。

在青石山脚下,住着母子两人,吃的是荞麦燕麦,穿的是棕皮蓑衣,穷苦极了。

儿子长大了,觉得自己没什么本领,就跟妈妈商量要出去求师。临走时对阿妈说:

“儿子出去学点本事,日子过好了,就接阿妈去享福;儿子要是忘了阿妈,定要受到五牛分尸的惩罚。”

儿子走了好几年,音信皆无。妈妈想得肝肠寸断,决心出去一面乞讨,一面寻找儿子。

妈妈走啊,走啊,走了好多路,来到一座山脚下,累得气喘吁吁,肚子里饿得咕咕直叫,想坐下来歇歇脚。

这时,忽然从山上落下两个火球一样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两手各托着一个圆饼,走过来对她说:

“好心的侄女啊,你是去找儿子吧?一定是饿了,我这有两个面饼送给你,不过你不要吃,遇到大灾大难的时候再拿出来,那时就有用处了。”

老妈妈接过面饼,谢过白发老奶奶,继续赶路。

说来也怪,把两个面饼带在身上,肚子一点儿也不饿了。

一天,老妈妈走进一座大城,那里有一个斗大的天灯,比家乡亮堂多了。她打听到儿子在城里当了大官,非常高兴,就到衙门里去找。不料儿子却说:

“我从小就没有妈妈,哪来的乞婆冒认官亲,给我赶出去!”

那些狗衙役用力一推,就把老妈妈推到深沟里去了。就在这时,那明亮的天灯忽然灭了,天空一片昏暗,从此昼夜不分。

一个善良的青年把老妈妈从深沟里救了出来,背回自己的家中。夫妻俩一听老妈妈的诉说,都很同情她的遭遇,痛恨那个丧尽天良的儿子,就认老妈妈做阿妈,帮助她把揣着两个面饼的脏衣服脱下来,放在屋外的盆内。

自从天灯熄灭以后,可把国王急坏了,想了很多办法也没有重新点亮。一天,国王贴出告示说:“谁能给百姓带来光明,我愿把天下分给他一半。”

老妈妈听说后,忽然想起白发老奶奶的话,就跟儿媳妇去找那件脏衣服。老妈妈掏出一个面饼,这个面饼竟倏地飞到东面天空上去,天立刻全亮了;老妈妈又掏出另一个面饼,这个面饼又倏地飞到西边天空上去了,发出明晃晃的光。人们欢呼跳跃,就把第一个面饼叫做太阳,把第二个面饼叫做月亮。太阳照一回是一日,月亮圆一回是一个月。

国王派人请老妈妈去跟他共管江山,可是老妈妈不愿意,她说当了大官会变心的。国王问她为什么这么说,她就把儿子做了大官不认亲阿妈的事说了一遍。国王于是命人牵来五头公牛,将绳索分别套在她儿子的手脚和脖子上,然后点响一声大炮,五头公牛吓得拼命奔跑,老妈妈的亲儿子真的落个五牛分尸的下场。(白族)

鸡蛋姑娘。

从前,有个孤儿名叫特绕,已经二十岁了,长得又结实又漂亮,可是因为家境贫寒,一直没有讨上妻子。

每年的七八月间,是捕鱼的黄金季节。七月,成群的鱼儿顺着上涨的河水往上游;八月,又随着下落的河水往下走,俗称“七上八下”,人们只要在河沟里放上鱼笼,便可捕到各种美味的鲜鱼。

特绕看到富人家一筐筐的鲜鱼往家里送,一碗碗的鱼肉往桌上摆,便动了心,也想下河去捕鱼。

捕鱼必须有鱼笼呀,但特绕没有,那就自己动手编一个吧。

编鱼笼必须有竹子呀,但特绕没有,那就到深山老林里去砍野竹子吧。

特绕找到了竹子,编好了鱼笼,就到河沟里去捕鱼。他来到一条河的下游,刚把鱼笼放进水里,背后传来了粗暴的声音:“不许你在这里捕鱼!这条河是属于我的。”

特绕抬头一看,河岸上站着头人撮高。

特绕来到河的中游,刚要把鱼笼往水里放,背后传来了刺耳的喊声:“不许你在这里捕鱼!这条河是我家老爷的。”

特绕抬头一看,河岸上站着头人的管家沙兹。

特绕没法,又来到河的上游,刚把鱼笼从身上取下来,背后又传来了恶毒的骂声:“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家老爷的,你这小子想来偷鱼,小心我揍死你!”

特绕抬头一看,河岸上站着头人豢养的兵丁。

特绕怀着一肚子的委屈,走到一棵大树底下伤心地哭起来。这时,大树后面走出一个白发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勤劳善良的小伙子哟,你别难过,狠心的头人不让你下河捕鱼,我指给一个捕鱼的地方吧。”

特绕抬起头来,问道:“在哪里呀,好心的老爷爷?”

老人道:“在你们寨子的东面,有一座最高的山,山顶上有一棵最粗的黄栗树,你把鱼笼放在栗树的树杈上,每天清早去看一次,到时候就有收获。”说完,就不见了。

特绕对老人讲的话半信半疑,但看到他说话时一本正经,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于是便照着老人的话做,在东山上找到了那棵黄栗树,在树上放好了鱼笼。

第二天,特绕大清早就爬上了东山。但当他喘着粗气、兴致勃勃地爬到树上,打开鱼笼的时候,里面却空无一物。

第三天早晨,他又跑去看,仍然一无所得。

第四天早晨,当他心灰意冷地走出屋子,蹲在竹楼的阳台上洗脸的时候,看到东山上的情形有些异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山顶上闪闪发光。特绕喜出望外,拔腿就往山上跑,两只宽大的赤脚板踩在林间的枯叶上,发出阵阵“沙沙”的声响。

到了山顶,特绕终于看清楚了:那光辉是从放有鱼笼的黄栗树上发出来的。他像一只灵巧的猴子,飞身上树,打开鱼笼,只见里面盛着一只又白又大、闪闪发光的鸡蛋。

“啊!鸡蛋。”特绕憨笑着,把鸡蛋放进衣兜,转身就往回跑。回到家中,特绕虽然饥肠辘辘,又找不出什么可吃的东西,但他还是忍着饥饿,把鸡蛋放进挂在墙上的葫芦罐里珍藏起来。

特绕得到了闪光神奇的鸡蛋,却没有改变他贫困的处境,他每天照样要靠外出帮工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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