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幽幽然地透着一股仙气。乍一听倒听不出是个女子。
“送信就不能趁天黑么？差点让人发现。”黑影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女子冷笑。
“不是怕，我若死在此倒也罢了。只是事情败露对大计无益。”
“哈哈哈哈哈……”女子低声的声音带着些许磁性令人汗毛竖起，“那我回去得向也先好好禀报你的衷心。”
“不必了。”黑影断然拒绝，“你便不要诋毁我就是。”
“我是那样的人么？”女子忽而转身，眼睛死死盯住黑影。即便是在这样阴郁的黑夜，也能清楚地看到女子眼中闪烁的寒意。
“难道你不是么？”黑影冷笑反问，倒是对她一点儿都不怕。
“伯颜帖木儿你还是那么直言。”女子终于走到伯颜面前，“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还未成。”伯颜言简意赅。
“这不像你伯颜帖木儿的办事风格啊。你不是一向来以雷厉风行著称的么。”
“这次情况要比我们想象地复杂多。你回去告诉我哥哥，让他不要轻敌。”
“大明二十万士兵，你哥哥也先虽然从心底里瞧不起这些儒软的汉人，但也不会愚蠢到轻敌。”女子不屑道，“你可已经得到大明皇帝的信任？”
伯颜点头：“上次夜袭粮草处的事情办得很好，大明皇帝朱祁镇奖赏我了，我已是粮草处的首领了。”
“很好。到关键时刻，只需你稍稍’失误’一下，想必瓦剌打败大明就会轻而易举。”女子的眼中寒意更甚，“还有其他进展么？”
“那夜粮草处遇袭，我顺手救下了两个宫女，其中一个是大明皇后。”
“哦？大明皇上，竟然连皇后也带出来打仗了？”
“大明军营里应该没有人知道她是皇后，因为她装扮成了奴婢的样子，想必朱祁镇想带她在身边，又不想她陷入危险。”
“你怎就确定她是皇后？”女子狐疑。
“那日救下她们之前，另一个宫女情急之下喊她娘娘之时，我就有怀疑。后来我故意接近，发现她脸上的胎记是故意涂上去的，她即便粗衣素服，不施粉黛依旧长相标致。她思维敏捷，想法独特而深远，绝不是一般宫女。另外，她的细嫩纤长，不像是宫女的手。朱祁镇还钦点了她到皇帐伺候。种种迹象看来，她应该就是大明皇后钱梦砚。”
伯颜话音未落，女子又忍不住质问。
“大明皇帝女人众多，你怎就知她是钱梦砚而不是其他妃嫔？”
“你虽聪明，却不懂人情。”伯颜嘴角邪扬，“朱祁镇的专一是出了名的，六宫粉黛无颜色，唯有皇后在身边。我打听了，朱祁镇出征后，皇后钱梦砚一直在宫中抱病不出，没有人再见过她。所以此女一定是钱梦砚。”
“这么说来，你已经取得了她的信任？”
“当然。我现在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自然是信任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