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接过王振的话：“皇兄，瓦剌如此嚣张，是在可恨。现今又觊觎大明的贸易要道，危害之大，实不能再忍下去了。”
“何止觊觎？”朱祁镇冷笑，“上月波斯使臣见朕时曾说过，波斯与大明的贸易之路上，如今不如从前太平了。强盗之多，历来少有。他在路上遇到一伙强盗，差点失了货物。现在回想起来，瓦剌早就开始动手掠夺了。”
“皇兄，瓦剌在觐见使臣时尚且如此跋扈，更不用说在他们自己的部落中，指不定如何算计大明。我们怎能受瓦剌如此羞辱！臣弟求皇兄让臣弟领兵出关，还瓦剌以颜色。”朱祁钰跪到大殿正中间。
“王爷英勇果敢，是在令人敬佩。”一旁的兵部侍郎徐晞立刻出来反对，“可是王爷容禀，以大明目前的兵力，顾得了前线，顾不了后方。若倾全力攻打瓦剌，恐怕后方危险。若其他部族，包抄至京城，恐怕祸端更大。可若兵分两路，留一部分兵力在京城，又无力抵抗瓦剌之凶恶。”
“不要说了！”朱祁镇拍案，“我堂堂大明王朝，兵部尚书竟因惧怕区区瓦剌一个部族而不敢出兵。还自亏兵力太弱，是在可恶。”
“皇上……臣说的是实情！”徐晞继续道。
“既然你无法胜任兵部尚书之位，还是让贤于他吧。”朱祁镇拂袖，“革去兵部尚书之职，回家养老去。”
有大臣立刻要求情，但朱祁镇凤眸一挑，没有给他留下机会：“给若求情，一同贬官。”
整个九州清晏立刻安静下来。毕竟，谁也不想失了官位。
朱祁镇起身，负手而立，冷冷地看着下头一众跪在地上的大臣：“兵部侍郎邝野听旨：即日起，邝野领兵部尚书衔。朕希望你好好珍惜自己的官位，为大明做些实在、有用的事情。”
周卿宁倒了一碗葡萄汁，端至朱祁镇面前：“皇上，消消气。”
朱祁镇推开周卿宁的碗，沉声道：“给朕倒酒。”
“是。”周卿宁又倒了一碗酒。
“今日，大明已到危难时刻。他瓦剌，小小一个北方部族，竟然敢如此羞辱我大明，是可忍，孰不可忍？朕决意于明年出征瓦剌，非要剿灭这个胆大包天的部族，将首领也先的首级取回京城！”
大臣们犹豫着不敢接话，唯有朱祁钰大喊一声：“皇上英明！”
王振立刻复议：“皇上英明！”
众大臣方才缓过神来山呼万岁。
朱祁镇满意地点头：“即日起，朕要亲自监督兵部练兵。各部各臣皆要为出征做准备。谁敢怠慢，便提头来见朕！”
说完，将手中的酒猛地倒入喉中，狠狠地砸碎了酒碗……
是夜，注定是不眠的。
朱祁镇单独召了王振至乾清宫密谈，而朱祁钰则与御史于谦回了王府。众位大臣各自打道回府，却又暗中折返抱团。总之，没有一个人的神经是放松的。
乾清宫中，朱祁镇紧紧按着睛明穴，缓解着头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