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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悲惨晚年

林然扶着老人好不容易的进了屋内,却是看见茅草屋内尽是一片乌漆墨黑,整个屋子不大,仅有五六丈大小,灶台、水缸、一张桌子、一条板凳、稻草铺在地上的床席,搁在一块,显得拥挤非常,整个屋子却是没有一扇窗户,唯一的通风口只是烟囱,而且似乎有着几个破洞,烧火产生的烟尘会直接雍堵在屋内。

屋子里破破烂烂,屋顶也是漏了几个洞,若是雨天,肯定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老爷爷,你一个人住这吗?”林然扬起小脑袋,问起了老人这个问题。

“是啊,我一个人住。”老人点了点头,略显落寞的答道。

林然止住了继续询问的想法,小心扶着老人坐在板凳上。

“孩子,饿了吧,爷爷给你拿熟了的番薯吃。”老人刚坐下没多久,就又颤巍巍的站起来,向着灶台挪去。

林然心里想要阻止,但还是顺了老人的心意。林然走上前去,看见灶子里正烤着一个红番薯,虽然是有点焦糊,但是有着一股清甜香味扑面而来。

老人缓缓挪动,坐到灶台前面的石凳上,缓慢伸出手抓住了炭火旁烤着的番薯,似是一点也不在乎炭火的温度炙烤。老人抓起番薯,放在灶台上。

“来,孩子,小心烫,慢点吃,啊。”晾了一会番薯后,等到温度降得差不多了。老人把番薯递给一旁的林然,慈祥的叮嘱着。

“谢谢老爷爷,但是我吃了,老爷爷就没得吃了。咱们一人一半吧。爷爷,给。”林然接过番薯,小手把番薯掰成两半,递了一半大的给老人。

老人一边说着“爷爷不饿”,一边将那半边番薯递还给林然。

“孩子,爷爷不饿,你吃吧,乖。”

“不,爷爷不饿,然儿也不饿,您要是不吃,然儿也不吃。”

“好,好,爷爷吃,然儿也不能饿着。”老人见林然态度坚决,便接过林然手中递过的半边番薯,认真的吃起来,老人浑浊的眼中出现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林然见老人吃了,自己也慢慢的吃了起来。

一个番薯,一人一半,爷孙两个,吃的格外香甜??????

林然吃完了番薯,仍是意犹未尽,回味非常。林然在家中只吃娘做的饭菜,却是没有吃过烤番薯这种东西。初次尝试,林然很是留恋这个味道。

老人也吃完了,略有歉意的看着林然,似乎是为委屈了林然而致歉一般。

“孩子,委屈你了,爷爷家里穷,没有好东西,还让你分了一半给我,唉!”说着,老人背过身去,偷偷的擦了把眼泪。

“爷爷,然儿吃饱了。没事的,没事的??????”林然似是看到了老人的异样,懂事的他口中不住安慰着老人。

老人想起往事,再看着眼前的林然,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老泪纵横。

“爷爷,你别哭嘛。然儿陪着爷爷,爷爷不孤独。”林然小手擦去老人眼角的泪水,轻声安慰道。

“好,好,爷爷不哭,有然儿陪着,爷爷高兴。”

??????

林然走出了茅草屋,心中难以言明的失落。过去的三个时辰里,老人在断断续续的讲诉着自己的往事。老人说自己的老伴死得早,只有一个儿子,老人独自一人将儿子拉扯大,又当爹又当妈的,很是不容易。儿子从小机灵,长大后赚了点小钱,搬去了镇子里,开着一间小客栈,叫什么乐顺客栈的。儿子一家人不接老人过去,老人也无话可说,不是很介意。毕竟,自己年老体弱,去了也是给儿子添麻烦。但是直到有一天,老人经不住念想,迈着羸弱的步伐去找住在镇子西边的儿子家,他不是去讨要什么,只是想去看看自己拉扯大的儿子一面。要知道,老人一步一颤,摇摇摆摆,从这落日山脉脚下走到镇子西边,几乎穿过了大半个镇子。老人拄着拐杖可是走了整整两个半时辰啊!从大清早一直走到了快中午时分。

可是,唉!老人叹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当老人走到了乐顺客栈的前面,正要打听儿子的消息时。店堂里的一个跑堂小厮,走了出来,看到老人衣衫褴褛,拄着拐杖,一脸穷酸样,小厮连忙往外赶人。

“这位小哥,老汉我是前来寻我儿子王大宝的,请问他在吗?”

“什么?我们掌柜的是你儿子?你开什么玩笑?掌柜的爹不是早就死了吗?滚,滚,滚,你个糟老头,别挡着客栈门口,吓跑了客人,你赔钱的起吗?”小厮一双势利眼鄙夷的看着老人,连哄带推的将老人赶出门口。老人没稳住,一跤跌倒,坐在了大街上。

“大宝啊,你出来,看看爹啊,爹想你啊,爹不求什么,就是来看你一眼啊,大宝啊!我的儿,你难道连爹也不认了吗???????”老人坐在大街上,向着乐顺客栈大声呼喊着儿子的名字。引得周围行人围拢而来,聚成了一个圈,堵在乐顺客栈的门前。围观的人们一个个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却是没有人上前询问老人或者扶起老人。他们只是站着,一个个都是迫不及待的表达着自己那一丁点同情、愤怒亦或是麻木。

“让开,让开,都散了吧,散了散了。”客栈里跑出几个小厮,将老人拖进客栈,驱散了围观的人群。

老人止住了呼喊,内心里隐隐有着快要见到儿子的激动,五年了,儿子五年前出来闯荡,就没回过家啊。只是听邻里说看到儿子在镇里当了客栈老板,老人才知晓儿子的下落。

老人被几名小厮拖进了后堂后,发现面前坐着几个人,一个大腹便便身穿绸缎的年轻男子,正是儿子王大宝,儿子身边坐着一个姿色不错却涂满胭脂的少妇,还有一个是四五岁的肥嘟嘟的小娃娃。

“大宝啊,爹来看你了。”老人按捺不住心中的欣喜,颤巍巍上前一步,眼巴巴的瞅着儿子。

“你是谁爹啊?我没有你这样的爹。”王大宝劈头喝问。

“老头,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不怕丢人,我还怕丢人呐。”少妇不满的看了一眼自己丈夫,真是会找麻烦,待会再收拾你。当下便是讽刺挖苦道。

“娘,这老头是谁啊?来我们家干什么?”身旁的小娃奶声奶气的问着少妇。

“哦,他是骗子,想骗我们家钱的,成儿,我们不理他。”少妇如是说道,还讽刺的看了一眼老人。

“成儿,我是你爷爷啊!亲爷爷啊!”老人激动的对着自己的小孙子说道,但是后者却是淡淡的说了句话:“爹爹说我爷爷早就死了,你不是我的爷爷,你骗人!”

老人沉默了,看了儿子王大宝一眼,眼中满含伤痛。

王大宝却是一脸漠然,看上去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我爹早就死了。死老头,看啥看,走,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拿着钱赶紧走人。”说着,王大宝,扔给老人一锭碎银,看上去足有一两。

老人转身,看也不看地上的一锭银子,心中悲痛,口中默念:“我爹早就死了,我爹早就死了,哈哈哈??????”

“你个死鬼,当年我爹把我嫁给你,你怎么说来着?你不是父母双亡,了无牵挂吗?啊!竟然敢骗老娘!又想跪搓衣板了!??????”

“哎呦,老婆,你听我解释嘛??????”

老人刚走,身后传来了少妇的呵斥声与王大宝的求饶声。

老人一个人出了客栈,不理会周围人的冷眼与讥讽,又是一拐一拐的走回家去。在正午当空的太阳照耀下,老人的背影很是落寞。

从此,老人就安心的一个人住在这里,心如死灰,就当没养这个儿子。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个人过活,也是能活下去。

??????

老人讲完了自己的往事,心里舒畅了不少。他说,他对儿子的做法,虽然心痛,却是没有怨恨,只是后悔没有把他教好,自己愧对九泉之下的老伴啊。

林然听完了老人的故事,心里怒火丛生,恨不得将那王大宝狠狠的教训一顿。小小的一张脸满是狰狞,气血上涌,眼珠充血。

“孩子,别生气,我们老了,都是这个命啊!这个村子里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孤寡,前些年,还有十几号人呐,现在只剩下七八个老家伙咯!唉,都是命啊??????”老人口中不住喃喃道,闭上了眼睛,似是乏了一般,静静的躺在稻草席上睡着了。

林然悄悄的走出了茅草屋,心里默默说道,老爷爷,然儿会来看你的。等我回来,我会让你儿子向你认错、好好孝顺你。

林然凝神聚气,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不让愤怒吞没心神。对于修者来说,心神被外在情绪左右,极有可能会走火入魔。这也是林然第一次被外在情绪感染,心中久久难以平静。

从之前碰到的三个坏人,还有现在老爷爷的儿子,林然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了这个世界很让人抓狂。为什么那些坏人可以坏的振振有词、大义凛然,可以坏的忘恩负义、灭绝人性?林然觉得这样的世界很是可怕。

天真善良的林然充满了正义感,纯真跟张白纸一样。在他的世界里,不是白就是黑,人性的复杂,他只用好坏来区分。

林然重新披上了黑斗篷,向着落日山脉走去。走着走着,林然感觉自己后面好像一直跟着什么东西。林然猛然回头,入眼一片金黄稻子。林然神识扫去,在身后的左侧十丈远的地方发现了一些异样。

“小智,你既然跟来了,就出来吧。”林然对着那个方向喊道。

“嗖”的一道灰黑色的流光闪现,下一瞬,就出现了在林然的怀中,正是小智。“喵呜”小智亲昵的在林然的怀里蹭着,弄得林然痒痒的。

“好了,好了,别闹了,我还要赶路呐。去落日山脉,你去不去?”

“喵”

“算你答应了,走了。”

“喵”

??????

林然继续向着落日山脉走去,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这里虽说是落日山脉外围,但是距离山脉还是有些距离的,大概有着七八里这么远。林然运起轻身术,比走路要快上很多。虽说,林然已经会熟练使用火云剑,但是一来比较招摇,很容易受到妖兽和其他人的攻击,二来比较消耗法力,落日山脉是非常之地,一旦法力耗尽,将会任人宰割。所以,林然宁愿速度慢点,低调的出行可以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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