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升进一步地说:“那样一来,你说方老爷子是不是更好掌控了?这不是喜事吗?”
池田雄武对这个说法很有兴趣:“你有什么想说的?”
高一升靠近了池田雄武:“我听问中说,你家里有一口中国刀!”
“是呀,那是我年轻时参加日俄战争,路过本地,当时本地人于开山与我发生了误会,动起手来,我夺过来的。”池田雄武说起往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对,当年于开山与方老爷子号称长白双刀,称雄于长白山一带,后来于开山死于方老爷子的枪下,现在只剩方老爷子一人了,他的名号在这一带那是相当响亮了。他的刀就是他的标志,这是人所共知的,只是近年来不轻易露面了。”
池田雄武看着高一升,示意他说下去。
“我想有人能打败那把刀的话,方老爷子的气势就会减弱不少。”高一升再也没往下说。
池田雄武对中国江湖上的事情还是知道一点儿的,有些江湖人士把成名的兵器看得很重,他知道高一升说得有道理:“你想举行一次比武?”
“对,皇军之中必定有精通剑道的武士,方振山身上还有伤,这是一次机会。”
池田雄武思考起高一升的建议来。
池田一平在办公室里,看着地图,转过身来对管得宽说:“你查到方老爷子的落脚点了吗?”
管得宽很肯定地说:“快了,就这几天了!”
“好,你要尽快找到方老爷子的落脚点,你亲自去!”
“嗨!”管得宽转身出去,迎面碰上高一升,打个招呼就走了。
高一升看了看管得宽的背影,敲门进去。池田一平一看是高一升:“高君,这次你们警察可是很出力呀!”
高一升笑了笑:“池田君,我们归顺了皇军,可还是中国人,中国人的事情有时候是很复杂的,况且方振山诡计多端,这你应该理解。”
“哦,我应该理解?”池田一平看着高一升有些不懂。
“池田君,你当叔叔了!”高一升笑着说。
池田一平还没有从高一升的话里醒过来,冷冷地:“我当叔叔了?”他突然醒过来了,一笑:“男孩儿?”
“是的,男孩子,长得很像问中。”
池田一平的心头瞬间就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你来不会就这么一件事吧?”
“这是大事,我得告诉你一下,我毕竟是孩子的舅舅嘛,还有,你听说过长白双刀的事吗?”
池田一平坐下,想了想:“知道,于开山和方老爷子嘛!”
“对,要打压住方老爷子的影响,战胜他的刀应该是一个好办法。”
池田一平很感兴趣了,他曾败在方振山手下一次:“你什么意思呢?”
“如果可能的话,你不妨和方振山公开比试一下,灭了他们家的锐气,打击一下各股绺子向他们家靠拢的想法!”
池田一平笑了:“这个办法不错,可是到哪去找方老爷子呢?”
“也许你不用找,他们就会找上门来的!方老爷子就一个儿子呀!”
池田一平一咬牙,左手猛砸在桌案上:“好,给方振山治伤,我和他比试一下子,我就不信赢不了他?”
高一升出了司令部,来找老丫头。他刚来到老丫头身边,就觉得有人拍了他一下。回过头来一看,是龙向飞,高一升笑了:“老同学,咋在这遇见了呢?找个地方喝两盅去!”
龙向飞会意了:“好呀,走吧,不过可说好了,我没钱呐!”
高一升和龙向飞来到他家的饭馆,上了二楼的雅间。龙向飞看看高一升:“振山现在怎么样了?”
高一升紧锁眉头:“受了伤,伤不是很严重,现在池田一平给他治伤呢,一时半会不会有问题的。”
“咱们得想一个营救方案!”
“我想好了,就是不知道成熟不成熟?”高一升看着龙向飞。
龙向飞知道高一升在城里了解情况,他的方案肯定很有参考价值:“快说说看!”
“我动员池田一平和振山公开比试一下,名义就是压一压方大爷儿的名头,这样一来,一是可以给振山治伤,二来呢争取了时间。”
龙向飞思索了一下:“这个主意很好,只是最后营救的时候,还是不好办。”
高一升微笑着说:“向飞,这事怎么办都不好办,你是不是太担心振山,糊涂了?”
龙向飞也笑了:“是有些糊涂了,从来没见过振山出问题。”
“你可不能糊涂啊,我今天还看池田一平在看地图呢,他极有可能采取行动,打击你们的驻地。”
“这个我有准备,不担心,比试一下后,怎么营救呢?”
“想办法制造混乱,趁乱取胜,到时候我让几个有爱国心想抗日的警察兄弟参与警戒任务,你再想想其他办法。”
“好,方大爷儿在城里也有兄弟,到时候一齐动手,只要行动突然,取胜的把握还是很大的,我回去找方大爷儿商量一下。”
龙向飞出了城,在林子里找到马,上马朝山头策马扬鞭而去。
桌子上有很多菜,于老嘎瘩正狼吞虎咽地吃着,于积善给于老嘎瘩倒酒:“慢点儿吃,有的是,你说你们图啥呢?”
于老嘎瘩一边吃一边说:“我也不知道,给个破村子里一待,要吃没吃要喝没喝,都把我馋坏了。”
这时于积善的老婆又端上来一盘菜:“老嘎瘩,你慢点儿,还有呢,一会儿婶儿给你端。”
于老嘎瘩嘴里的肉还没咽下去:“婶儿,你快端吧,都馋死我了。”
于积善和老婆都一笑。
于积善放下筷子,喝了一杯酒:“你娘也是的,放着好日子不过,和方老爷子瞎混,早晚得吃亏。”
“老叔,你不是知道嘛,已经吃大亏了,上次让日本人追着打,死了很多兄弟。”
于积善看着一门心思吃肉的于老嘎瘩:“再这样混下去,你们家都得折腾光了,老嘎瘩你也老大不小了,得为家里想想了。”
“我想啥呀?有我娘、我大哥当家,我啥也不用想,就想馋了上哪吃去。”
于积善一笑:“老嘎瘩,老叔有一招能把你娘和方老爷子分开,你听不?”
“听,听。”
“这几天你哪也别去了,就在城里享福,然后我派人给你娘送个信就说你被绑票了,她能不出来解救你吗?”
于老嘎瘩笑了:“老叔,你这招高呀,听你的。”
于积善老婆又端上来一盘菜:“老嘎瘩使劲吃。”
于老嘎瘩吃得满嘴流油:“好了,还是老叔和婶儿好。”
这时于积善的两个孩子进屋来:“爸爸,我们也馋了。”
于积善一手搂一个,倒出一只手来夹了菜分别给两个孩子吃:“让你娘给你们盛些菜去那屋吃吧。”
两个孩子:“行,我们也要管够造。”
于积善的老婆领着孩子去了另外一间屋子。
“老嘎瘩,你看老叔过得多好,老婆孩子啥都不少,你再看看你和你大哥,多大了还打光棍呢。”
“老叔你别提这事了,你一提这事我就闹心,都气死我了。”于老嘎瘩忘不了,他喝点儿酒在李香兰屋里多待了一会儿,结果让他娘好顿打,整得他再也不敢瞎寻思了。
“吃好没有?吃好了老叔领你开心去。”于老嘎瘩一听,放下筷子:“吃好了,吃好了。”
于积善起身穿上大衣:“走。”
龙向飞回到山上,直接去了方老爷子的屋里,方老爷子正在喝着小酒,吃着狗肉。看到狗肉和小酒,龙向飞鼻子有些酸。
“坐下,陪我喝几盅!”
龙向飞没推托,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推托,大爷儿把自己当振山了:“大爷儿,先喝一盅!”
方老爷子与龙向飞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大爷儿,振山受伤不重,现在池田一平正给他治伤呢,但他提出要和振山比试一下刀法。”
“哈哈……我早就心里有数,有我在他们敢把我儿子怎么样啊?当年池田雄武夺走了于大哥的刀,觉得自己很牛,还想夺走我的刀,门也没有呀!”
方老爷子吃块狗肉:“和他比,我去和池田雄武比,有啥呀?”
“哈哈……大爷儿,现在你不如你儿子有重量喽,人家要和你儿子比,人家也有儿子呀!”
“那也比,老子英雄儿好汉,振山还能怕那个池田一平吗?”
“不能怕,咱们答应比刀,就能给振山争取治疗的时间,也能给咱们争取营救的时间!”
“行,孩子,当年我爹就死在日本人的枪下,我们家和日本鬼子那是世仇,没得解。活多大岁数还不是个死吗?你放开手了,就是我和振山都不在了,你接着领兄弟们干,不就完了吗?来,喝!”
方老爷子喝光一盅,龙向飞听了方老爷子的话很感动:“大爷儿,我估计小鬼子还得来找咱们打一下,他们是想逼着咱们投降。”
“做他的春秋大梦吧,死都不投降!”
“大爷儿,我们一方面要做好战斗准备,一方面得想一下,哪些人进城救振山。”
“好,我这几天就想,来,喝!咱爷俩今天一醉方休!”方老爷子又喝光了杯中酒。
管得宽领着汉奸队,带着小野和多门两个中队,直奔方老爷子的山头而来。这次池田雄武没让池田一平出战,是怕他受到影响。他认为方振山被抓在狱中,山上就一个绺子头,不懂军事,应该有取胜的把握。
龙向飞接到报告,说是有一批日军朝山头开来。
龙向飞看看众人:“振山不在这儿,我先代他指挥一下,这一仗咱们一定能打赢。”
方老爷子一笑:“向飞,你就指挥吧,大家伙都听着呢。”高三洋、刘炮头和夏炮头也表示同意。
龙向飞笑了:“好,我不客气了,香兰和大爷儿把值钱的东西都搬到地道里去,高大哥带领你的小组把鬼子引到山头下和其他山头的中间地带,然后上山坚守,实在不行就钻进地道。刘炮头和夏炮头各带一组人守住日军的退路,等日军进攻了,再打他的尾部。其他人随我和汉生兄穿插在空隙地带,突然打击日军,记住振山的话,一定要快,一定要猛,一定要狠!准备吧!”
开战几分钟,日军就在那神鬼莫测的工事前伤亡殆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