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不消灭方振山,我就割自己一刀。用被褥裹好了,放火烧死他!池田雄武亲自来了,他从哪儿整来这么多的鬼子?方老爷子再发力挥刀一刀砍在池田雄武的脖子上。方振山拿出两颗手榴弹,拉了弦扔进鬼子的山炮堆里。池田一平看着火车离开,突然要哭却哭不出来。
池田雄武坐在办公室里,心情很不好,加之近来身体有些毛病,使得他坐卧都很难受。有人敲门,他随声应道:“进来!”
本田一郎满面春风地进来,池田雄武勉强打起精神:“哦,本田君,你回来了啦,会开得怎么样?”
“报告司令阁下,开得很成功,很鼓舞人心,现在我向您汇报一下。”本田一郎拿出一份会议记录。
池田雄武笑了笑,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本田一郎并没有坐下:“这次会议的主题就是加强落实《三年治安肃正计划纲要》,关东军总部要求各地将士要采取治标手段,也就是加大对抗日武装的军事讨伐力度,很快我们这里将要增兵,同时继续加大治本的手段,也就是加大‘集团部落’修建,实行匪民分离,还有……”
“好了,本田君,我听到这两点就够了,这次总部之行见到了许多老朋友吧?”
本田一郎有些得意之色,那得意之色已经积蓄了很久:“是的,真的见到了许多老朋友,他们也被各地的抗日武装搅得头疼。”
“你回去休息一下,改天我们再聊讨伐的事情。”池田雄武知道本田一郎向关东军总部打了小报告,说自己如何如何的惨败,如何如何的指挥无方。
“好的,司令阁下,您也早些休息。”本田一郎大步地走出了池田雄武的办公室。
池田雄武笑了笑,他笑本田一郎的小人之举,也笑自己的无能。这时池田一平进来了。
池田雄武看了看这个发疯一样的儿子,他也不能给自己以有力的帮助,总是让方振山打得惨败:“你的衬衫上怎么有血迹?”
池田一平一笑:“爸爸,自从上次被方振山打败回来,我就不能饶恕自己,一天想不出来消灭方振山的办法,我就割自己一刀,所以衬衫上有血迹。”
“把衣服脱下来,我看看!”
池田一平把衬衫脱下来,果然他身上有几十道血迹尚未好利索,好利索的伤痕查不过来。
“很好,你知道以这种方式检讨自己,一定会有进步的,看你脸有喜色,难道想出什么办法来了吗?”池田雄武见儿子有如此决心,心里很高兴。
“爸爸,上次作战之时,我在山头上观察了一下方振山的布置情况,我发现他很擅长利用各种方式发动突然袭击,并且这种袭击是带有连续性的。我们总是遭到一连串的打击,这是方振山最大的特点,但这也是他最大的弱点,因为一连串的动作往往意味着突然袭击的消失,而阵地战开始了。”
池田雄武不住地点头,他在上次作战失败后,问了几个人当时的情况,听儿子一分析,感觉很有道理。
“阵地战使得作战的有利形势开始转向我们,我们在兵力和装备都优于方振山的情况下,一样能重创方振山。”池田一平分析得很正确,也真的找到了方振山的弱点。
“好,有道理,相当有道理,我们再谋划一个作战计划,待新增加的兵力一到,我们就找方振山决战!”池田雄武下了很大的决心,他实在是不能再失败了!
十月是收获的季节,天气渐渐地冷了,漫山遍野都没有了往年农民收割庄稼的喜悦身影。方振山在山头上溜达着,不时地看向远方。
高三洋领着一支小分队从远处回来,渐渐走到了近前:“队长,好利索了吧?”
“啊,好利索了,这扯不扯呢?刚从杨司令那学了一手,没等施展呢,让小鬼子打了一下,这是新的开门红啊!”方振山自我解嘲地说道。
同志们都笑了,随着方振山、高三洋走回营地。
高三洋见同志们都回到各自的营房去了对方振山说:“队长,鬼子都把老乡们整到一起去了,我们上哪去做群众的工作呀?”
“做群众工作很大程度上是宣传我党的抗日政策,见机行事嘛。我想啊鬼子又要动手了,准备打大仗,打长时间的仗吧!”
高三洋就愿意听这话:“好啊,正好我和小鬼子没打够呢,手正痒痒呢!”
龙向飞出来了:“高大哥,杨司令告诉我们什么了?可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打了!”
龙向飞的气色也不错,这时李香兰过来了。
“看样子你们两个都好了,这下我可以放心了,都快急死我了!”李香兰长出一口气,她很怕鬼子打过来,就她一个人做主,真怕有闪失。
方振山发自内心地表扬了李香兰:“你很牛哇,有啥担心的?不照样把小鬼子打得屁滚尿流的?”
李香兰毕竟是女人,眼泪差点儿没掉下来:“你可拉倒吧,我那是急得没办法了,我就寻思咱们和老乡们穿得差不多,鬼子看老乡们下山了,肯定以为咱们也下山了,然后偷偷地打了一下。”
“现学现卖,不过真的很不错,我也不过如此嘛,杨司令真教出了几个好学生来!”龙向飞感谢李香兰把队伍带出来了,没有太大的损失。
方振山笑了:“我说几句吧是实情,你说吧就是溜须拍马啦!”
“老方,现在咱们不能轻易地见到老乡了……”
“嗨,党的政策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展开嘛,遇见了老乡就跟老乡谈,遇见伪军了就先打服他,一样可以嘛,路上走一个人,让他停下来歇一歇,一样可以嘛!”方振山就觉得同志们都局限在老乡这个群体上了。
“也是呀,我们还是没有你脑袋转得快呀!”李香兰顿时觉得党的方针针对性太大了。
“我现在要去做群众工作了!”方振山突然地整出了这么一句。
李香兰不解地问:“你上哪儿去做群众工作呀?”
“城里呀,老乡们咱们轻易见不到,那就去城里嘛!”方振山见龙向飞在笑,知道他明白了。
“咋,咋做呢?”李香兰还是不解。
“等我回来再跟你说吧,我先去了,高老哥你跟我走!”说完方振山领着高三洋真的向城里走去了。
李香兰懵了,龙向飞过来看了看她:“他是进城找一升了解小鬼子的动向去了,顺便让高一升动员伪军哗变。”
“啊,这个玩意儿,尽整神秘的,都把我说懵了!”李香兰挎着龙向飞的胳膊回营房了。
方振山和高三洋来到了城里,拐弯抹角,抹角拐弯,来到了要饭花子老丫头的身旁,扔下一块钱。老丫头拿起钱来,点点头就跑了。
方振山领着高三洋来到高家饭馆,上了二楼,要了一个雅间,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酒。
菜和酒很快上来,方振山坐下给高三洋满上:“咱哥俩先喝着!”
几杯酒下肚后,高一升才来:“你的伤好了?”
方振山给高一升满上:“啊,用了你和香兰拼命拿回去的药治好了,哈哈……”
“吓死我了,香兰一个人来,那事肯定小不了啊,我还出不去,池田雄武对我有所怀疑了。”能看出来高一升真是着急了。
“哦,那老小子不能小看了。这次来找你还真有大事。来,喝一个。”方振山与高一升、高三洋碰了一下杯。
高一升看着方振山:“说,凡是我能办到的,都没问题!”
方振山也在看着高一升:“争取把伪军拉过来,那样影响会很大的。”
高一升笑了,一指方振山:“你真是个人精啊,这事我一直在办呢,有进展了,但不能操之过急呀,上次五十多个人被池田雄武推到狼狗圈里咬死了,那太惨了!”
“别怕,他快作到头了!”方振山似乎心里有什么计划了。
高一升有些气愤:“怕是不怕,就是一想起来心里难受!他拿咱们中国人当啥了?”
“他本来是对你有所期望的,你没做出什么成绩来,有些事也有些莫名其妙,他一定会怀疑你,只不过碍着亲戚面子罢了,所以你要加快对伪军做好思想工作。”
高一升有些担心:“好的,鬼子整了个三年肃正计划,想三年内剿灭我方力量。”
“想得美!那是要花费大价钱的,对吧?”方振山喝了一口酒。
“对了,尽快干掉管得宽,他比北山风还坏,于家沟的事情就是他出的主意,另外他对我,对山里的队伍都是个祸害。”高一升想起这事来了。
“他活不过今天晚上了,他通常在哪一带活动?”方振山不想白进一次城里。
高一升也早想干掉管得宽,可惜没有机会:“他很小心的,晚上轻易不出来,总是在他的队部里。”
方振山下定决心要干掉管得宽:“他的队部在哪儿?”
“在鬼子的司令部西,大约六百米那样吧,挺显眼的。”
“好的,晚上你回家,我和高老哥去,必须摘下他的脑袋。”方振山又喝了一杯。
高一升出来后,天色已经黑了:“你们要小心!”
“好的,你的事要抓紧,我们先去了!”方振山见高一升走远了,直奔管得宽的队部。
队部只有两个人在站岗,方振山直接走过来了。一个崽子问:“什么人?”
“你们大当家的老朋友,来,兄弟抽一根!”方振山拿出烟递过去一根,脚却没有停下。那个崽子刚接到烟,方振山迅速转到他的身后搂住他的脖子一使劲,那个崽子就完蛋了。与此同时高三洋干掉了另一个崽子。
方振山和高三洋把这两个崽子拖到院里的角落里放下了。方振山和高三洋看了看,又往里走去。有几间屋子里传来汉奸们喝酒划拳的声音。
一个崽子不知道要干什么去,被方振山一把搂过去,捂住嘴:“别出声,不然要你小命,管得宽在哪个屋里?”
那个崽子吓得直哆嗦:“在……在那个屋里。”他一指一幢小楼。方振山看看那楼里灯火挺明亮的,一使劲,这个崽子也完蛋了。
方振山摘下他的匣子枪,拉开枪栓,朝高三洋一比划,两个人来到了小楼旁。听了听里面有人嬉笑的声音,方振山慢慢地推开门,闪身进去,高三洋随后关上了门。
方振山又听了听,楼下没啥声音,就向楼上走去。楼上有两个崽子挎着枪还在来回走动。
方振山一使劲,跳上去了,一抬脚一下子踢翻一个崽子,高三洋一拳打倒另一个崽子。高三洋抢过一把匣子枪,推上子弹。
里面有人问:“咋的啦,啥动静?”
方振山压低了声音:“当家的,喝多了,绊了一下。”
“你******不能小点儿声吗,不是你喝什么酒呀?”门动了一下,方振山急忙蹿了过去。
“不是不许喝……”管得宽一开门,方振山的枪就顶在他的脑门子上了。
方振山进屋后,一个女人叫了一声,高三洋冲过去一拳打晕了她。
管得宽不认识方振山,十二支绺子聚在于家时方振山还在沈阳:“兄弟,有话好说,别动枪啊!”
“你也配叫我兄弟?你知道我是谁吗?”方振山笑着问管得宽。
“我有眼不识泰山,你是……”管得宽直冒汗,这两个一点儿动静没有就进来了,看来功夫很不错。
方振山看了看屋里:“在下就是方振山。”
管得宽一下子就站不住了,方振山一拳打晕了管得宽对高三洋说:“把被子撕了,把他捆好了,然后用被褥裹好了,放火烧死他!”
高三洋觉得这个办法很不错,很快就把管得宽捆好,裹好。
方振山把煤油灯里的油洒了一屋,又找来一些煤油,楼上楼下都洒好了,然后走到楼下划了一根火柴一扔,屋里开始着火。
方振山和高三洋跑到外面,翻过大墙向远处跑去,这时候管得宽的队部开始着起了大火。
方振山有所不知,就在刚才他还没有走到管得宽的队部时,于积善就发现了他,但于积善却让手下给方振山在外围放哨。于积善高兴坏了,管得宽一死,城内的地盘又是自己的了,那会有很多收入的。
第二天,池田雄武接到了报告,管得宽被人杀了。他来到了现场,小楼已经烧得不像样子,许多百姓围在外面议论纷纷。鬼子、警察林立在管得宽队部两旁。
池田雄武看到院子里放着几具尸体,一个女人在一旁哆嗦不止。
高一升过来,看看烧焦了的管得宽,对女人说:“这位是池田司令,会给你做主的,你说说你见到的情况。”
那个女人看了看池田雄武、池田一平等人:“司令,是两个人,一个长得很高,是,是个大块头;一个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不是太高,叫……叫方什么吧,我被打得晕晕乎乎的,没听太清楚。”
池田雄武直咬牙:“方振山居然还敢来城里,回司令部!”
池田雄武领着一群人回去了,高一升没忘了看看管得宽,心想:振山干事确实是利索!
方振山和高三洋是早上到达营地的,简单地吃过了饭,于大娘刚要领着她的兄弟们训练,方振山说:“大娘,别练了,今天要有仗打!”
“啊?好啊,在哪儿打?”老于太太这些日子光训练了,看着别人出去做群众工作,自己很着急,好像白吃饭似的。
“一会儿再说,向飞,向飞!”方振山喊上了。
龙向飞跑过来:“这儿呢,这儿呢,啥事?”
方振山在看一张地图:“告诉同志们,准备一下,离开这里,把东西藏好,带上干粮和弹药!”
龙向飞下去通知同志们了。山口纪子准备了一些草药和干净的白布,留在战斗的时候用。
很快同志们准备完了,方振山看了看同志们:“昨天晚上,我和高排长干掉了管得宽,我估计小鬼子要来了,找个地方揍小鬼子一下子,出发!”
方振山看看老于太太:“大娘,你和刘排长,带着四门迫击炮先去老虎沟埋伏好!一定要埋伏好!”
刘金山领着老于太太等人分兵朝老虎沟出发。
刘金山走了一小会儿,方振山率领同志们向远处走去。走到一个山头上,方振山喊住了同志们:“就在这儿吧,前面是公路,咱们有一段时间没和小鬼子交手了,不知道小鬼子有没有长进?”
龙向飞四处看了看:“你想打一下就走?”
“对,我们多和小鬼子玩几天,玩累了,我们再狠打一下子!香兰、高排长,还有爹,你们负责找到王队长,向老虎沟一带运动;其他人准备战斗!”方振山这次没有想一溜子鬼主意,很简单。
高三洋想不明白了:“咋的呀,队长,我不打呀?”
“你对地理比较熟,你的任务关系到咱们这次战斗的成败,不轻松啊!”方振山给高三洋戴了顶大帽子。
高三洋想了想,不太情愿地走到队伍后面,跟着分兵了。
“快,准备好!”方振山和龙向飞分头准备开了。
果然,准备完没多大一会儿,就听见了鬼子的脚步声。池田一平领着一队伪军和鬼子就走过来了。
方振山朝龙向飞一笑,那意思咱们再和他们较量一下。
鬼子的队伍走到了附近,尖兵被放过去,方振山一看鬼子离得很近了,举枪就是两个点射,干掉了两个鬼子。其他同志们也开始射击。
鬼子被打个措手不及,但很快就卧倒射击,双方形成对射的局面。
胳膊粗力气大的同志拽出手榴弹就开始扔,手榴弹在日军群中开始连串地爆炸,鬼子又死伤了一些。鬼子开始向后运动。在鬼子运动中,龙向飞告诉迫击炮:“开炮!”
炮弹又开始追了一会儿鬼子,又打死打伤一些。
往后撤了一段距离后,池田一平命令:“开炮!”
几颗炮弹飞了过来,在同志们的前面开始爆炸。方振山笑了笑:“顺小路撤退!”
这没打几下子呀,同志们觉得这次和以往不一样了,开始撤退。退下去后,跑了一段距离,方振山回过头来看看鬼子也在往这面追呢。
方振山让龙向飞在前面带路,自己在队伍后面,不时地观察着鬼子,偶尔放两枪。
池田一平也不知道方振山啥意思,只好看看再说,他指挥着日军就跟了过来。
方振山看同志们跑冒汗了:“找草高林密的地方,藏起来,再打一下!”
龙向飞知道方振山的意图了,指挥着同志们藏好。
池田一平追了过来,但突然就不见方振山了,知道附近有埋伏,一挥手,日军停下来,小心地搜索前进。
突然几十颗手榴弹就扔了出来,鬼子被炸倒一片。方振山一看效果还行,举枪射击,把明处的鬼子逼得后退。
池田一平在看地图,判断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报告司令我们所在的方位!”
通信兵开始向池田雄武报告。
方振山又打了一下,看鬼子自动与自己拉开了一段距离,命令道:“同志们撤!”
同志们又开始撤,很快就跑得很远了。池田一平微微一笑,拿过通信兵的步话机:“本田君,方振山向青狼沟方向逃窜,请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