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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江湖骗子

杨文鹃朝付小飞微微一笑:“你这个人还挺会讨价还价的啊,有什么要求说吧!”

付小飞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我能下次见到你的时候再把答案告诉你吗?”

面对一脸赖皮模样的付小飞,杨文娟倒也有些无奈:“好吧!不管怎样你还是把他给我轰走了!”

“不是轰走!而是哄走!”付小飞喝着茶水纠正道。

“看你一副老实样,没想到你嘴巴倒也挺厉害的!”

“这就叫口才!知道二十一世纪的人才最缺什么吗?最缺的是口才!”

杨文娟咯咯一阵娇笑:“你这人说你胖你还闯上了不是?”

“这就叫自信!哥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这嘴巴子!”付小飞得意道。

客厅中央那座老式座钟当当当的敲了三下,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看着外面毒辣的太阳,付小飞终究是狠了狠心:“校花同学,我该回去了!我还要把这堆废品拉到废品回收站去呢!”

“好吧,生意要紧!”

付小飞起身告辞,走之前还不忘把自己带来的水壶灌满。

看着付小飞蹬着三轮车离去的背影,杨文娟心中不禁对他有丝好奇:“他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难道真的要靠收破烂为生吗?”

付小飞顶着烈日汗流浃背的踩着三轮车。坝尾村里他住的地方将近三十里里路呢,他还得赶回去给奶奶做晚饭。

做饭洗衣收破烂,这就是付小飞暑期生活的主要旋律。

想想干才的邂逅,又想想开着X5的周兵,付小飞不由的一阵苦笑:“这世道,还真是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杨文娟是校花,可我是路边的野草!你是天鹅,我却是一直癞蛤蟆,我想我没以后都不会再有交集了!看来佛说的一点没错,上辈子扭断脖子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将收来的废品卖给一个大型的废品收购站之后已经快要五点,付小飞迅速计算出了自己今天的劳动所得:一共赚了七十二块五毛。

今天的效益还算不错,付小飞心中高兴之余脚下的三轮车也变得轻快起来。

河西镇位于江州市的西南面,离市区大约五公里的路程。虽然是江州市的直接管辖范围,可是江州市那如火如荼的城市建设却还没有惠及河西镇。说好听一点河西镇是江州市的郊区,说难听一点就是边缘地带。别人走进河西镇的第一印象只有三个字:“脏、乱、差!”

白银村是河西镇的一个小村子。虽然名为白银村,可是白银没见着,白色垃圾袋在地上却是随处可见。城镇化建设与农耕作业交互并存着,这就是白银村的现状。

付小飞的家住在白银村的红星水泥厂之中。红星水泥厂在七八十年代可是白银村甚至是河西镇的骄傲,付小飞的父亲原来就是红星水泥厂的工人。

成绩只代表过去,这句话说的一点没错。河西镇人引以为傲的红星村却没能直挂云帆济沧海,而是被经济体制改革的浪潮所淹没!

现在的红星水泥厂早已失去昔日的光彩。斑驳的墙壁犹如老人额头上的皱纹,静静的述说着昨天的故事。墙壁上各种颜色的涂鸦倒是为落寞的水泥厂增添了不少人气。

付小飞骑着三轮车走进了水泥厂的大门,拐了几个弯之后来到一幢三层的宿舍楼前将车子停了下来。

“小飞,回来了吧?今天破烂生意还好吧?”楼上一位胖胖的中年妇女朝付小飞打着招呼!

“挺好的,就是天气太热了!”付小飞和颜悦色的回答道。

“这么大热天还出去,我就说你这孩子挺能吃苦!”楼上的接着说道。

“没办法啊!日子总得过下去吧!”付小飞自嘲的笑了笑,顺便将刚才买的一点菜从车子上取了下来。

这栋宿舍是属于那种一字排开式的,中间有楼梯,两边各有五个房间。付小飞的家就是一楼左手边的第一间和第二间房。付小飞的奶奶住第一间,他自己住第二间。房子虽然破旧,但总算是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这两间屋子还是当年付小飞的爸爸在厂里上班的时候厂里特殊照顾给分了两个房间。

这种单间既没有厨房也没有卫生间,煮饭都是在阳台上进行。至于上厕所和洗澡嘛,那就要到公测和公共澡堂里去。

煮饭在阳台,上个厕所还得提前准备。这样的生活是很不便利的。很多原住户经喜迁新居之后就把屋子租了出去。这里的租客,要么是来市里务工的,要么是做一些小生意的。

“今天还买了肉啊,小飞,看来今天收益不错啊!”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摇着蒲扇从屋子里走出来说道。

这老人名叫杨六,是两个月前搬到付小飞隔壁的。杨六搬进来的时候带着几个编织袋。等杨六打开一看,里面装的全部是付小飞叫不上名字的树根草茎之类的东西。

看这架势就知道杨六是个街头摆摊卖药的。当下流行一句话叫十个卖药的九个骗,剩下一个当卖菜。据此,付小飞看到杨六的第一天起,心中早已给杨六这个老头下了结论:“江湖骗子!”

虽然付小飞觉得杨六是个江湖骗子,但是他却对杨六并不反感,反而有点喜欢这个热心肠的老头。

“六爷,等下过来吃饭啊!晚上有红烧肉吃!”付小飞提了提手中的那块五花肉说道。

听见有肉吃,杨六的眼睛顿时眯成一条小缝,哈喇子差点当场流下:“好啊好啊,五花肉做的红烧肉最香了!”

“六爷,我奶奶呢?怎么房间门关着啊?”

杨六呵呵一笑:“还不是在后面的树底下裹蜡烛!”

裹蜡烛其实是裹香烛,就是把灯芯草卷到削好的竹棍子上面,纯手工活,没多少技术含量。裹蜡烛虽然容易,可是裹个一天到晚也很难裹三十块钱。为了多挣点钱,老人家晚上甚至点起蜡烛来裹香烛,连灯都舍不得开。老人家已经年近七十,裹蜡烛也许是她唯一能够挣点钱贴补家用的方式。

付小飞点点头:“我煮好饭之后再叫她!”

“对了,前天借你的书已经看完了,我想再换一本!”杨六涎着脸说道。

付小飞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行,你自己拿去吧!六爷,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爱书之人!”

杨六顿时嗤之以鼻:“那当然。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嘛!”

付小飞一听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不错!书中自有黄金屋——三个字,书中自有颜如玉——靠想象!”

“你这臭小子,哪学来的这乱七八糟的!”杨六说完毫不客气的走进了付小付的屋子,对着书柜里的书挑挑拣拣。

一个破旧的大书柜已经占据了屋子三分之一的空间,从书柜上摆满的书籍来看,付小飞却是一个爱看书的人。当然,书柜上面的书很多都是他收废品的时候论斤买来的。他觉得有些看头的就自己留着。不知不觉之中,新的旧的花的白的黑的各种颜色封面的书籍已经堆满了整个书柜。

看着这满满当当的书柜,杨六的心思却不再这些书上面。他心中暗自忖度着:“小飞这孩子不错!我看就是这小子了!”

晚饭是在付小飞的房间里举行的。菜品很简单,典型的三菜一汤。除了有红烧肉之外,付小飞还特意到厂门口的小店中买了一箱啤酒回来。

付小飞的奶奶吃完饭出去乘凉了,而他和杨六两人却一口啤酒一筷子红烧肉吃的是热火朝天,满头大汗。

“小飞,我好久没有这么爽快的喝过酒了!”杨六有些醉意的说道。

付小飞猛灌了一口啤酒:“是啊,今天喝个痛苦,不够的话再去买!”

“好,走一个!”杨六哈哈大笑的说道!

一老一少两人推杯换盏的喝着,不知不觉之间一箱啤酒全部祭了五脏庙。

酒足饭饱,杨六打了个饱嗝之后长长的舒了口气:“舒服!”

付小飞此刻却只是微笑着看着杨六。

“六爷,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付小飞试探着说道。

“什么问题啊?”

杨六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完全不像个长者应有的模样。

“六爷,两个多月了怎么不见你的家人啊?”

被问到家里人,杨六表情顿时一愣,随即摆了摆手:“这个是秘密,秘密,呵呵!”

“哼,不肯说就算了,我还不稀罕听呢!”付小飞心中颇为不服!

“年轻人,好奇心不要这么重。对了,你吃饱没有?”杨六打着哈哈说道。

“吃饱了!”

“吃饱了就跟我来!”杨六说完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付小飞紧随其后来到杨六的房间,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杂的中药味。

“把门窗都关上!”杨六一改平时随和的神情,脸色严肃的说道。

“六爷,你没喝醉吧?这么热的天把门窗都关上?您不会是要蒸包子吧?”

付小飞以为杨六喝醉了,但是看看他这副严肃的表情,完全没有喝醉的样子。

“什么事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

付小飞关门的同时心中犯着嘀咕,看着满脸严肃的杨六,他顿时感觉气氛有点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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