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感情深埋心底,在一定时刻才会迸发。有人的感情开始便如熊熊烈火般张扬,然后慢慢变弱,最后被一泡尿浇灭。
胡侃属于前一种。在与林小巷平时的交往中,不言不语。而心中已然装下了姑娘的影子,只等一个机会,迸发出一句“我爱你”。不巧今天发生了不该有的插曲,天时地利却不人和。想说时被人打断,后来又知道人家刚失恋,不好再立即开口。更无奈的是,他还要听喜欢的女人诉说她与前男友的故事。
带着这种郁闷情绪喝酒,只要本身没有练过六脉神剑,都会比平时醉得快。胡侃现在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残存意识,说完“我要睡觉”后起身就要走。是去厕所里睡觉还是去包房里撒尿,谁知道呢!
就在他起身那刻,一双大手按在了他肩膀上。
借着双重影像的目光,胡侃发现眼前的轮廓有丝丝熟悉,忍不住晃了晃脑袋,终究还是没有看清。
“段……段哥?!”当林小巷叫出这句后,胡侃的眼神瞬间合了两秒钟,也磕巴地说了句:“流……流浪的……诗人?”
“小兄弟,记性不错,谢谢你的烟。”段成正是胡侃一个月前遇到的流浪中年人,也是林小巷以前拆迁房老邻居家的大儿子。
段成转过脸又对林小巷说:“小巷,几年不见,漂亮多了。”说着将一件外套披在了林小巷身上,随后叫了三杯冰饮。
段成是这家酒吧的老板,这是林小巷都不知道的。林小巷读初中时,只知道隔壁邻居家有个符合ZQ当时潮流的混黑社会的人。她胆子也够大,有一次段成被打的满脸是血,坐在家门口瞪着她。她竟拿出纸巾帮段成擦干血,帮他打开了门锁。自那以后,林小巷甚至林家都没有被欺负过。
当物质条件满盆之后,人往往会追求精神或肉体上的快感。
靠着以前黑底子开了酒吧,身份金钱变白后的段成,开始寻求他自己的东西。虽然他初中没毕业,虽然他曾经是个大痞子,但谁不能剥夺谁有向往的权利。他的向往是做个自由的诗人。自由的思想,自由的躯壳,自由的人生,自由任我行。
段成的兄弟姐妹在各自成家以后基本杳无音信,大概因为他是黑社会的身份。他父母在几年前得病去世,自此他成了孤家寡人。他不想结婚,他说被自己祸害的女人太多了,不想再有女人被糟蹋。
他以前混迹社会时经常被父母赶出家,没有“名气”时更是常常露宿街头,饮食垃圾桶中的残羹冷炙。
如今他有钱了,却感觉生活就像一手下了叫的麻将,唯独缺少一张能糊的牌。所以他在生活中去找那张牌,就成就了胡侃眼中的流浪诗人。平时酒吧里十天半月能见到他影子都算稀有。
这也是段成不与正常人一样的特点,在这点上可以说他不是正常人,是个有病的人。可他和那些没有病的人相比,好像多了一些什么东西。
今天他正好在酒吧,方才制止了几个小混混,其后就一直注意着胡侃和林小巷这边的事情。
“你……你是这的……老板?”
“是。”
“那……那今天的酒钱?”
听到胡侃的后一句话,借着酒意的林小巷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
段成微微一笑,说:“你的酒钱早就付过了,而且还有多的。”说着晃了一下手中的烟。
胡侃楞了一下,傻傻一笑:“呵呵,那就不客气了,再来那啥,就那个……”促使胡侃敢再喝的两个因素:刚才两杯醒酒的冰饮,喝酒不要钱。
两杯酒下肚后,胡侃又恢复到了九分半的醉意,林小巷已然保持着三分半清醒。段成见两人都不可能跟上舞曲的节奏了,准备开车送他们回家。林小巷婉拒,说她要与胡侃出去散散步,醒醒酒。段成会心一笑,也没坚持,将两人送出了酒吧。
灯红酒绿的城市,夜晚才是他的主角。记得那年陈楚生的一首《有没有告诉你》红极一时,“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那些从来没有见过的霓虹……”。城市的夜晚,有人向往,有人沉醉,有人迷茫。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有……嗝,有没有人……”打着酒嗝,哼着小曲的胡侃,半依着林小巷的身子。他现在的样子完全使人相信,只要林小巷放手,他肯定已经不能直立行走了。
小宾馆,酒店,旅店,除了住宿之外的另一用途是暗爱之所。暗爱,老公与情人,男人与公主,女人与少爷,***等等诸如此类,胡侃称之为暗爱。
现在的胡侃正趴在暗爱之所卫生间里的马桶上呕吐,知道胃粘膜差点吐出来之后才到了床上,像条缺水的鱼一样,有气无力。
翻来覆去大概五分钟之后,胡侃迷迷糊糊地听到了水声,口中含糊不断地念叨着一个字:欣。在即将入睡时,他朦胧地听到耳边传来了几个词语:知道,喜欢,不是,谢谢。接着一双温软的唇印在了他嘴上。睁开眼睛,林小巷美丽的大眼闭着,睫毛微微抖动,用情地吻着胡侃。
男人禁不起诱惑,坐怀不乱是阳痿的男人。
吐过之后恢复点点体力的胡侃,完全凭借着男人的潜意识,翻身将白里透红的酮体压在了身下,忘情地从上吻到下,口中叫着一个字: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