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钰儿明心志 多尔衮请缨出征
当钰儿站在科尔沁的草原上看着那一望无际的绿色，心里有着说不出的亲切和兴奋。古老的民族，质朴的族民为这片草原带来了生生不息的灵气。这里的天格外的蓝，这里的地分外的绿，这里的一点一滴都无一不带着自己所熟识的亲切、善良和纯朴。夜晚的繁星还是那么的耀眼，钰儿看着这一切放松了自己，随意的躺在那绿油油的草地上闭着眼睛感受着草原上的微风带来的芳香清新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悄然而至，钰儿迅速的睁开眼睛看向马儿跑来的方向，只瞧见那骏马已经越过了一个又一个的蒙古包来到了她的面前。当看清那个从马背上飞身而下的人时心里不自觉的一阵恐慌：怎么是多尔衮？他来这里做什么？
“钰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钰儿还来不及多想就已经被多尔衮拉了起来一把搂在怀里怒吼着质问道。
“你先放开我，多尔衮。你弄疼我了！”钰儿有些气愤地说。
多尔衮稍稍松开了一些距离，但是仍不死心的继续道：“你告诉我钰儿，为什么你要嫁给我四哥？我那么爱你，你难道一点都没有感觉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钰儿看着这个怒不可视的多尔衮感觉陌生到了极点，对于他的问题自己又该如何回答呢？看着钰儿不说话，多尔衮更加的沮丧和愤怒了，他双手扣住钰儿的肩猛烈地摇晃着道：“你说，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不会嫁给我四哥的对不对？你倒是说话呀！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告诉我你不爱他你爱的是我。说呀，你快说呀！”多尔衮失去理智的越摇越猛，钰儿只觉得自己快被他摇晃散了，头已经开始有些晕得难受了。
“多尔衮，你在干什么？快放开钰儿，你要把她晃死吗？没看见她已经快要昏过去了吗？”闻讯赶来的吴克善上前抱住多尔衮大声的斥责着他，想以此来换回他的清醒。
听了吴克善的话多尔衮下意识的松开了手，只看见手中的人儿就像那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瞬间倒向了地面，幸亏吴克善早有防备一下就接住了几近昏厥的钰儿。抱起她直奔蒙古包而去，边走边叫喊着：“快去找大夫！快呀！”只留下多尔衮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置信这一切就发生在自己的手上，而自己差一点就要了钰儿的命。
他看着蒙古包内进进出出的下人和大夫，强忍着巨大的恐惧一步步的接近那里，他想进去看看那个一直长在他心里的仙女现在怎么样了？他好恨，他很他的汗父答应把钰儿嫁给别人，他更恨他四哥皇太极抢走了他的钰儿，然而这些恨都远比不上他恨他自己，就在刚刚他差一点就要了钰儿的命，如果吴克善没有及时的赶到，那么这会儿钰儿会不会、会不会就……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只要想到刚才那个令他疯狂的举动会带给钰儿无法弥补的伤害甚至差一点就要了她的命，他就懊恼的想要砍掉自己的双手。
随即拉住一个从身边经过的小丫头急切的问道：“你家格格怎么样了？”
“太医说需要静养些日子，格格目前还没醒呢！”多尔衮听后松开小丫头艰难的走近蒙古包。
“你来做什么？难道你还嫌不够吗？你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吗？”吴克善气急败坏的问道。
“不，。我不是的，我好后悔，钰儿，你醒醒好不好！”多尔衮声泪俱下的挣脱吴克善跪倒在钰儿的床前紧紧的握着她的手道。
苏茉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过来道：“十四贝勒您还是先起来吧！您这个样子格格要是知道了会更难受的。”说着将多尔衮扶了起来。
“苏茉尔你告诉我钰儿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对不对？”多尔衮仿佛找到救命稻草一般的问。
“格格只是长途劳累，再加上被您这么一折腾身子有些虚弱才会昏迷的。刚刚大夫不也说了，应该没什么大碍，好好休养几天就没事了。您放心吧！不过为了格格能够早点醒过来，我看您还是先跟他们下去休息一下吧！有什么话等格格好些了您再来和她平心进气的谈！”苏茉尔安抚的道。
“是呀！我看你小子还是赶快给我滚出去吧！你要是再打扰到我妹妹休息静养，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吴克善仍然余怒未消的道，随即示意下人把多尔衮带出去安置。
钰儿一直昏迷着，期间吴克善和多尔衮都曾来过多次，但却都无可奈何。“苏茉尔，我口渴。”钰儿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来后叫着。
“啊！格格您可算是醒了。”趴在床前打瞌睡的苏茉尔听到声音猛然惊醒看着钰儿说，并快步走到茶几上倒了杯水给钰儿。
“我这是怎么了？睡了多久了？头怎么有些昏昏的难受呢？”钰儿自顾自的问着顺便接过水。
“您被十四爷给弄晕了，您忘了吗？头晕是自然的了，不过您昏睡的也未免太久了点吧！一天一夜耶！小贝勒也不敢声张，生怕再出什么乱子，都快急死了！这不刚才还和奴婢说您晚上要是还不醒他也没招了，只好和老贝勒如实交代了，然后还打算去大金禀告四贝勒爷和福晋呢！”苏茉尔不敢隐瞒的一一如实的告诉钰儿道。
“呀！不行，你快去把哥哥叫过来，我有话和他说。这事儿千万不能让姑姑和姑父知道，不然会出大乱子的。”钰儿焦急的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找小贝勒过来。”苏茉尔说着撒腿跑了出去。
“妹妹，听说你醒了。”吴克善喜出望外的进来道。
“嗯，哥哥你坐。”钰儿应了声便请吴克善坐下，接着说：“哥哥，我晕倒的事情你没有声张吧？”
“嗯，为怕爷爷担心所以我都告诉下人们了不准他们提起半个字。”吴克善道。
“那就好，哥哥此事不宜声张，更不要让姑姑和姑父知道。等我稍微好点了我会去和多尔滚把话说开了的，否则迟早还会纠缠不休的。”钰儿给吴克善分析道。
吴克善本是不同意的，但是想了想这解铃还须系铃人，目前也只有这个法子最好了；如钰儿所说现在确实不是个好时机和多尔衮翻脸的，点头道：“就按妹妹的意思办吧！那你先休息，我就回去了，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叫苏茉尔去叫我就是了。”说罢，吴克善起身走了。
钰儿心中盘算着该如何面对多尔衮才能既不伤害他也不会令自己为难！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钰儿还是决定开门见山的告诉多尔衮实情，因为只有这样多尔衮才会死心，也只有这样才是万全之策。想到此叫了苏茉尔道：“你去把十四爷请过来，我有话对他说。”
“您现在行吗？我看还是再等两天您彻底好了再说吧！”苏茉尔担心的道。
“没事，你去吧！”苏茉尔无奈的点点出去了。
“十四爷，我家格格请您过去一趟。”苏茉尔冲多尔衮说道。
“哦，钰儿醒了。她、她没事了吧！”多尔衮惊喜的问道。
“还好，但还是很虚弱！待会你可千万别冲动，格格现在可经不起您的狂轰乱炸。”苏茉尔警告道。多尔衮高兴的点点头，跟着苏茉尔去见钰儿。
“钰儿，你找我？”多尔衮进来后看着有些发呆的佳人轻轻地道。
“哦，你来了。快请坐吧！”
“钰儿你别和我这么客气好不好。我知道你在为我昨天的事情生气，我发誓当时我是气急了，连我自己做了什么我都不清楚，你原谅我好不好？过后我好后悔的，恨不得把这双手给剁了！”多尔衮懊恼的对钰儿忏悔着。
“不，多尔衮你别这样说，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今天找你来其实就是想把事情和你说开了，免得以后你再误会下去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来。我还好说，毕竟你我从小一起在姑姑那里长起来的，这万一以后被有心的人知道了当成把柄威胁你或者再造出什么谣言来，只怕到时候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的。”钰儿思索着言词开导着多尔滚，生怕一句话说的过分了再使他失去了理智，可就麻烦了。
“不，钰儿。我只要你一句话，只要你告诉我你是喜欢我的，我现在就可以去和父汗把你从四哥得手里要过来，决不会委屈你的。”多尔衮信誓旦旦的说道。
“不行，多尔衮。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钰儿我爱你！”多尔衮激动的双手扶着钰儿的肩膀道。
钰儿紧盯着他的双眼怒斥道：“你这么做有没有替别人想过？你有没有想过我那个已经嫁给你为嫡福晋的堂姐她的感受？你能说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假如你没有在那次敖包相会上遇到我，你敢说你不是真心的喜欢我堂姐小玉儿的。多尔衮，你对我的感觉只是一种错觉罢了！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钰儿挣脱多尔衮的双手，缓缓的坐到茶几旁继续道：“即便是你没有喜欢过我堂姐，也不需要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甚至可以相信你，只要你开口大汗就会毫不犹豫的把我从姑父的手里抢过来给你，但是多尔衮且莫说我不是一件玩物任由你们这样不顾虑我的感受随意抢夺。就单讲讲你们之间的兄弟之情，你可曾想过一向疼你爱护你的四贝勒是否能接受这样的打击？还有这桩婚事是我姑姑做的媒，你可曾顾及过她的感受，她是那么的疼爱你，到那时你让她的脸面往哪放？多尔衮你是个聪明人，不肖我多说什么，你很清楚这桩婚事不只是单纯的男婚女嫁，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真的会不明白？还是你存心打算让整个科尔沁为了你的一己之私而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为你殉情呢？”说到这，钰儿停顿了一会儿押了口茶看着目若呆鸡一般回味着这些话的多尔衮，感觉到也该是自己道出事实真相的时候了，便接着说道：“多尔衮，说了这么多我相信你一定都明白，你的心里也一定都有数，也肯定会为这些个理由找出许多对策来的。”多尔衮闻言眼睛为之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刚要说开口，却只听得钰儿说出了对他来说最为致命的一句话：“可是，多尔衮你能够肯定我心中所爱之人是你吗？你可曾问过我的感受？”
多尔衮急忙辩驳道：“不，钰儿。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也曾经有问过你，只是当时太过唐突，你、你、你可能一时无法反应没有及时的回答我。不过没关系，你现在告诉我就好。只要你肯嫁给我，我什么办法都可以想到的，一定会有法子妥善了结这些个错综复杂的关系的。相信我钰儿！”
钰儿看着那双由暗淡转而变得明亮的眼睛说道：“是，我相信你能够这么做到。我现在也可以告诉你我确实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因为你可以像哥哥一样的和我毫无顾忌的玩耍嬉戏，从而让我有一种被亲情所呵护的感觉。但是多尔衮那不是爱，那只是我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探寻到的亲情而已。对于你曾经的表白我也曾一度的误认为我是喜欢你的，也曾产生过幻觉让我自己误会那就是情人之间的感觉；可是当他悄然的走进了我的心里以后，我才知道我错了，原来对于你的那份感情只是单纯的亲情和友情。是他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爱！爱会带来什么样的滋味！那样的牵肠挂肚，虽然很难熬心里面的回忆却是甜蜜的。”
说到此钰儿的脸上明显的浮现出一种既幸福又满足的光芒，这让多尔衮感到无比的沮丧和刺眼，他仿佛听到了心破裂的声音，那种痛蔓延至周身无法言语，但是他不想再她的面前倒下，她虽然无情的说出了真像，可是他还是不想给她留下颓废的印象，他要把他最好的最坚强的一面留给她去回忆，想到此多尔衮仰天长叹了一声背对着钰儿道：“你的心意我已明了，再不会打扰你了。那日的事情我再次向你表示歉意，就此告辞！”说完头也不回的挺起腰杆大步的离去。
钰儿看着多尔衮那经过失望然后又得到了希望最后再次经历失望的痛苦表情，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多尔衮是个好男儿他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爱情，所以她既然不能够把自己的心给他就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让他恨自己从而放下这段不该等待的情。因为钰儿知道多尔衮不会孤独的，他的福晋自己的堂姐是真心喜欢并爱着多尔衮的，她想小玉儿一定会用时间和她的柔情来弥补好多尔衮内心的伤痛的，而多尔衮在经历了这样的感情挫折以后应该会懂得怜取眼前人的吧！
‘钰儿你怎么能这么无情的对我呢？要知道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你了，你和我在一起时的快乐难道都是你装出来的吗？不、不可能的，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四哥很抱歉，为了钰儿我只能辜负你了！我会和你抗衡到底的，因为我不能没有钰儿的。’多尔衮心里想着奋力的抽打着胯下的良驹飞奔回盛京。
“爷您可回来了，大汗已经派人来找过您几次了。”福晋小玉儿接过丫环端上的茶递给他说道。
“哦，汗父没说找我什么事情？”多尔衮面无表情的问。
“好像是关于围剿边境土匪的事情，这些日子边境一直被一些匪徒骚扰，百姓们有的都流离失所了，所以大汗命四大贝勒和众贝勒一起商议看要如何处理此事为好！”小玉儿解释道。
“哦，好，我这就过去看看。”多尔衮听后脑子里突然间闪过一个非常好的信号，随即起身去了努尔哈赤的寝宫议事。
小玉儿看着这个和自己共同生活了几年的丈夫，最近似乎越来越让她感到不安了。她从多尔衮的眼神里读到了沮丧和哀愁，她明白这个当然不是因为她而造成的。可是他为什么会这样呢？大汗和大福晋的宠爱，兄弟子侄的爱护，有哪一点是他多尔衮没有得到的呢？在府中他有娇妻美妾，在外面她也从不曾约束过他什么，他依然可以花天酒地的，为什么还会这么冷漠呢？多尔衮假如我没有爱上你是不是我也可以像你一样这么冷漠的对待着这一切呢？
“参见父汗和各位哥哥！”多尔衮经过通报进到寝宫内对着努尔哈赤和四大贝勒道。
“多尔衮你疯够了，舍得回来了。”皇太极和代善惊喜的看着这个自己疼爱的小弟弟戏谑的道。
“是呀！多尔衮你也长大了，还那么不懂事。现在边境的百姓遭到骚扰了，你的哥哥们都在为此事伤神呢！你倒好，还满处乱疯去。”努尔哈赤语气虽然严厉但是却带了些许宠爱的说道。
“父汗，儿子正是为了此事前来。这一次儿子也确实想像哥哥们一样去领略一下带兵打仗的荣耀。”多尔衮豪情万丈的说道。
“你？行吗？”阿敏和莽古尔泰异口同声的嘲笑道。
“是呀！十四弟，你从来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冒然领军我怕你……”皇太极极为担忧的看着多尔衮说道。“我也这么认为。”代善也附和着说道。
多尔衮看着眼前的四大贝勒，他心里当然明白大贝勒代善和四贝勒皇太极是真心为他担忧的，而阿敏和莽古尔泰是绝对的瞧不起自己，所以当下便想定了决心跪着说道：“汗父，儿子已经决定了，您就让儿子去吧！想当年众位哥哥们在我这个年龄的时候都已经是身经百战了，所以儿子一定要以众位哥哥为榜样。”
努尔哈赤虽然很为难但最终也觉得多尔衮的话说的有道理，因此任命阿敏为此次围剿的主帅，多尔衮为先锋，让他们点齐五千兵马即日出兵。
‘钰儿你等着我，我会让你知道我才是你值得依靠的大英雄，我会让你改变心意的。’多尔衮暗暗地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