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我们有一个重要的请求。”朱先生一脸的心神不宁,“我的儿子居然不见了。我们一直在客厅里,还听见他的卧室里有响动,可在我姑祖母来时,他却不见了。”
四小龙面面相觑,朱梓浩失踪时的诡秘场景又出现在火龙和熙樱的眼前,他们清楚地记得朱梓浩的房间里和卫生间里根本就没有可以离开的通道,他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消失的呢?
难道朱梓浩真像朱先生和朱太太所说,拥有什么幽娅的血统吗!
迪曼卡·乌莎忽然抓住了怔怔地思考着的波洛,“你们务必帮我找到朱梓浩。瞧见了吗!在我的侄子和他妻子的清高中,他们拥有一个喜欢的我财产的儿子。他们不知用了什么诡计才做到这一点!”
“恐怕你说的不是真话。”波洛说,“这你心里也明白。”
迪曼卡·乌莎一时愣在原地,张大了眼睛。
“你想见的并不是朱梓浩,而另有其人,但在见到这个人时,你必须把自己的财产,全都给了朱梓浩。”波洛说,“但即便这样做,你也不一定能见到那个人。更重要的是见到那个人背后你日思夜想的人。”
小龙女和火龙、熙樱听得一头雾水,但他们可以肯定的是,波洛的手里肯定正握着什么重要的线索。
迪曼卡·乌莎的嘴唇突然哆嗦起来,颇有点像印度人的大麦色的皮肤显得更加灰白了,她一下子老了许多,皱起眉头时,脸上又生出深深的皱纹,“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心里很清楚,自己是一个傲慢的,总喜欢不停地冒险,却心里空落落的人。其实你早就拟好了遗嘱,如果在你死后的五年中,你的儿子还不奇迹般的出现,你就把全部财产都留给朱梓浩一家人。可你不喜欢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你渴望关怀,又厌恶亲情,因为这会让你想起你的儿子。”波洛说,“你知道自己的情况很糟糕,这时候更不想向亲人坦白一切,得到他们的怜悯。”
迪曼卡·乌莎突然掩面痛哭起来,要波洛不要再说下去了。
朱先生和朱太太似乎明白了波洛的话,又好像什么也没听明白,纷纷走到迪曼卡·乌莎面前,请求她说清楚。
“到现在,这没必要隐瞒。”波洛说,“迪曼卡·乌莎的身体里长了一个肿瘤,医院怀疑情况很坏,一直催促她做手术。但她十分恐惧自己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身边也没有一个亲人能够在手术的时候签字,一直把这件事情拖了下来。她现在非常需要亲人的照顾和帮助。但因为多年来一直没与你们联系,她又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打扰你们,由于性格的关系,所以在见到你们时,即便满怀深情,说话也总是改不了往日的尖酸刻薄。”
朱先生的眼睛湿润了,抓住迪曼卡·乌莎的手掌,“姑姑,到这个时候,为什么还要对我们隐瞒?”
“当然是因为几十年前的争吵了。”波洛说,“她在几十年前,因为跟你们的父亲大吵一架,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开始了漂游世界的生活,因为她是一个倔强的人,一直忘不了你父亲的忠告和斥骂,当然无法解开心中的芥蒂,与你们亲密无间了。”
朱先生和朱太太十分吃惊,这个少年侦探波洛居然连尘封多年的除了一家人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外人知道的秘密也调查到了,但他们并不想对妹妹当时的远大抱负和理想做过多的谈论,只是想弄清楚迪曼卡·乌莎的疾病到底有多严重。
而迪曼卡·乌莎则觉得自己的时日不多了,又提出心中迫切想解决的问题,“我现在就要立遗嘱。”
朱先生和朱太太一脸不解,感到茫然无措。
“姑妈,我们根本不是因为您有钱,才非要照顾您或关心您的。”朱先生说,“我们根本就不缺钱。”
“但你们必须得接受。”迪曼卡·乌莎带着威胁和请求说道,眼睛急切地在客厅里搜索纸笔。
“如果迪曼卡·乌莎不这样做,她就实现不了自己的愿望了。”波洛出人意料地走进朱先生的书房,让迪曼卡·乌莎也过去。
“不!”朱太太慌乱地拦住了迪曼卡·乌莎的去路,“我们不需要那么多钱,古往今来,凡是拥有众多钱财的家庭所教育出的子女很少有幸福的。我是说,金钱不能给任何人带来幸福--更会给我们带来麻烦。我儿子的怪异行为,已经让我们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朱先生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也十分和蔼地跟姑妈说,“是啊!我们家族向来都好像受到了某个神秘的祖咒,从我的祖父,到您,到您的儿子,现在轮到了朱梓浩。他的可怕举动已经让我们头痛万分了。如果接受了这笔财产,他也许会像迪拉一样消失,或者像您一样在世界的舞台上崭露头脚,很可能做出叫人害怕的事情。”
迪曼卡·乌莎的眼神暗淡下来。
朱先生缓和了口气,“我只是说,朱梓浩应该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不是呼风唤雨,到头来却更加空虚和寂寞的大人物。”
“但我必须这样做。”迪曼卡·乌莎哑着嗓子叫道,甩开朱太太的手走进了书房。
朱太太毫不相让,但她刚扑到前面就被波洛拦截下来,“你早就明白,即便不接受这笔丰厚的遗产,朱梓浩的身上也还是发生了数不清的怪事。现在这样做,你拯救的是一个老人,为什么执意要阻拦呢!”
“我有权知道我儿子现在究竟在哪里,发生在他身上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朱太太叫道。
“只要你们在遗嘱上签好字,也许所有的真相马上就能解开。”波洛把握十足地说道。
朱太太让步了,她擦掉滚出眼眶的泪珠,忧虑地看着迪曼卡·乌莎在立遗嘱,仿佛在模糊的泪影中看到了朱梓浩身在异国、漂泊四方时的情景。
迪曼卡·乌莎立好遗嘱,朱先生和朱太太在庞大的遗产上颤抖着双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们同时把目光投向波洛。
小龙女和熙樱、火龙也都狐疑地盯着波洛,猜不透他到底是用什么手段挖到了这段不为人之的隐秘,更好奇迪曼卡·乌莎所立的遗嘱后面的秘密都有什么。
“这栋楼是什么结构的?”波洛问朱先生和朱太太。
“整个小区都是复式楼。”朱先生说,“但我买的这套房子例外,是单层的。”
谈到此处,朱先生的面孔上露出了些许得意的神色,“只能说我去年的运气好极了--原来我们住在拥挤的小公寓里,去年手头有了足够的钱才换了这套房子。这套房子是一个朋友介绍我买的,当时买主好像有什么急事,以低与同样房子二十万的价钱卖给了我们。如若不然,我是不会有这么多钱买这样高档的房子的。”
波洛的嘴角上绽放出神秘的微笑,“所有的事情就出在这上面。”
朱先生瞪大眼睛,仿佛没明白波洛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们不买这套房子,波洛的怪异行为也许会拖后几年才会出现。”波洛说,“我是说,你们也不会这样快就收到这份遗嘱了。”
“我希望你能说清楚。”朱先生的神情从未像现在这样严肃过。
“你们为什么不想想,这个小区里所有的房子都是复式,为什么单单这套却是单层呢!”波洛漫不经心地说。
一语惊醒梦中人,小龙女和熙樱的眼前一亮,火龙也跳起来喊道,“你是说,这套房子也是复式的,只不过,有人有意把它们阻隔开了?”
“这么说,朱梓浩的失踪也没有什么神秘之处了。”小龙女思考着说。
“想要弄清楚这件事情,”波洛说,“你们还得跟我来。”
在波洛的带领下,几个人走到朱梓浩的卧室,波洛走到床边,移开单人床,掀开地板,轻车熟路地顺着台阶走了下去。
在场的人恍然大悟,原来朱梓浩之所以神秘失踪,是从这个通道里下去的。
可是!火龙心里犯起嘀咕,自己明明守在朱梓浩身旁,他是怎么在自己并未睡着的情况下悄悄溜走的呢?
他是如何下到里面的房间的?
难道说,朱先生和朱太太之所以一无所知是有意装出来的,为了掩盖自己和儿子策划的夺走迪曼卡·乌莎的遗产?
但迪曼卡·乌莎生病,印度的各个报纸均未做过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即便朱梓浩一家人在暗中争取房产,可是,嘴唇下面刺有拳击袋鼠的男人,和那几个外国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这一切问题令火龙头痛欲裂,怎么理也理不出个头绪,只好加快脚步,追上波洛,去看看下面这套房子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看到被几盆滴水观音遮挡着的客厅里的几张模糊不清的面孔,朱先生和朱太太着实吃了一惊,三步并作两步扑上去,搂住自己的儿子,同时提防地盯着向个外国人。
当目光掠过其中一个男人,朱太太用手捂住嘴巴,发出一声尖叫,“迪拉!”
迪曼卡·乌莎本来走得飞快,但听到“迪拉”两个字时,忽然放慢速度,人也仿佛一下子衰老了许多。
她被小龙女和熙樱搀扶着,没再露出厌恶的神情,也没做任何反抗,只是眼泪不能抑制地流淌下来。
她缓步走向迪拉,却在快要接近他时,突然回转身用双遮住了抽动的面孔。
迪拉正是波洛在汉堡店的玻璃窗上看到的那个人,他无论从身材还是五官上看去,均与朱梓浩十分酷似,如果把一头长发剪去,再让历经磨难变得略含讽刺和满不在乎的双眼柔和一些,不再身披怪异的袍子和七分短裤,就与朱梓浩几乎如出一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