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的一个傍晚,蔡恒福骑着一匹白马急匆匆的来到了芊阳蝶家,此时的芊阳蝶与母亲开怀玩耍,殊不知蔡恒福此次一来,杀身之祸便也随之而来。
近几年京城里出现了大量的禁体诗词,当今圣上怀疑是有组织有预谋要谋朝篡位的一些邪道宗教。几经平定此事,却因涉及的范围之广人员之多而受阻。在经过了两年之后虽说朝廷没有太大的变故,可这始终是皇上心头的一根刺,折腾的一个一国之君是食不下咽,寝不能眠。
终于在一个骤雨交加的夜晚,因为皇帝的一个荒唐的梦而龙颜大怒,次日便下了一道圣旨要将涉及此时的有关人员杀无赦诛九族。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也有大臣在上朝的时候极力劝阻皇上,但是仍未能让皇上收回成命。一时之间朝廷上下人心惶惶。
因此铸就了十五年前的厮杀,事实并非芊阳蝶的家乡,还有无数个乡镇遭受了同样的劫难。
蔡恒福的亲戚在皇上身边当差,第一时间便知道皇上因为一个荒唐的梦而下了这样一道荒唐的圣旨。心想不管此事真实与否,还是要告知身边的每一个亲人朋友要小心为妙。
可怎么也想不到,就在蔡恒福去过芊阳蝶家后的第二天,便有一些幕后操纵此事的大臣上奏皇上将蔡恒福视为乱党,正在通风报信。
在其他地区执行此次圣旨的同时,凡是蔡恒福所到过的地方,也均以血海横尸而终结。
说道此处的蔡恒福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他又怎么会知道此行竟成了救命恩人连同那些无辜的大小生命踏上黄泉之举啊。
芊阳蝶由颤抖的双手扩散为颤抖的身躯,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就因为一个梦,就因为一个荒唐的梦,就因为他是一国之君,便可以让无数的家庭乃至家族都难逃此劫。这样的皇帝和昏君庸君有何分别?
芊阳蝶硬是忍住眼中的泪水,她抬起头倔强的将已经瘆人眼眶的泪水收了回去,定了定神开口。
“那穆庄主的身份又是怎么回事呢?”芊阳蝶行至蔡恒福的身边,蹲下身子替蔡恒福擦干眼泪。
蔡恒福得知此次事情之后,已经是出事的第二天,他快马加鞭的往正义村(芊阳蝶的家乡)赶去,就在才行至七八十里的地方,便发现了大批手拿明晃晃的大刀百姓着装的官兵。于是他下马潜入了林子边的一条河里才索性逃过一劫。
可到达正义村的时候那里已经家家户户连同牲畜都安静的倒在了血泊之中,那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刺激着人的视觉神经,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刺激着人的嗅觉神经。
蔡恒福疯一样的跑到义兄家,只见两张席子盖住的尸体,他跪倒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两具尸体仰天长啸,他拉扯着自己的头发,捶打着自己的胸膛。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就在蔡恒福跪倒意识涣散的时候,他猛地想起义兄家还有一个三岁的女娃环环呢。
于是蔡恒福起身找遍了义兄的家,找遍了整个村庄,找遍了方圆几十里被嗜血的恶魔光临过的地方都没有找到。
那她一定还活着,一定是。蔡恒福坚定的告诉自己。
其实蔡恒福是家住京城严府严海昌大人的亲信,这些年一直在暗地里帮严大人收集关于贪官梁学清的证据。
上次被芊阳蝶的父母相救,正是因为他拿到了一些证据,梁学清不惜重金请江湖人士杀他灭口。虽说他也是习武之人,但终究是寡不敌众,才会有那天发生的事。
此次出事之后,蔡恒福便隐姓埋名,在严大人及一些至交好友的帮助下建立了世福山庄。
世福山庄对外只是一个达官贵人的居住所,可事实上山庄的下面却有着几千条通往各个方向的密道,每一条密道所通向的地方都是绝对的隐秘和安全,其实就山庄里面而言大大小小的出入口就有几十个。
这些密道仍然是为了方便收集梁学清的罪证。十五年过去了,这期间,先帝驾崩,王子上位,却因年纪小而非但没有实权,还要受梁学清以辅佐的名义控制着朝廷的文武百官。皇帝的名义俨然就是一个虚有其表的空壳。
一些殷勤奉承他本人的奏折他便留下来交给小皇上批阅,一些上报他罪行的奏折则被他扣下,还要受到梁学清的警告甚至报复。
现今朝廷里已经没有几个人敢上奏他,弄得人人自危,也似乎人人都懂了明哲保身的道理。
梁学清十五年前莫名其妙的收了一个义子,梁学清是煞费苦心的教他各种本领,现在他的义子已经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为他效力。但奇怪的是,此人只负责梁学清的人身安全,至于其他事情却从不插手。
芊阳蝶的大脑早已不受控制了,听着这样戏剧的情节,她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父母的生命是这样断送的。这个仇她一定要报,一定要连本带利的报。
芊阳蝶的眼中氤氲着雾气,此刻的她除了心理上的痛苦折磨早已失去了所有的感觉。都已经快把自己的薄唇咬破了,却也全然不知。双手紧紧的攥成拳,指甲已经嵌到肉里,她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环环,环环。”蔡恒福清唤了芊阳蝶两声。又潺潺的开口
“此事都怪我啊,怪我一时大意,怪我……”
还未等蔡恒福自责完,芊阳蝶艰难的开口
“二叔,这怎么能怪你呢,要怪只能怪我得父母命薄。”
“孩子,不是你的父母命薄,都是梁学清背地里搞的鬼。所以这些年来我隐姓埋名也要继续将他的罪行收集全面,让他永世不得翻身。”蔡恒福一提到要扳倒梁学清,就有一种从骨子里发出的怨恨,他要为他的救命恩人报仇,要为那些无辜丧生的人们报仇。
“二叔,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芊阳蝶的心中不由得还是有此一问。
“其实,你的师父半命夺是我得师兄,只是我们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很少见面。你上次出山应该是四年前的事情,你师父派人将你的画像交给我,要我安排人保护你的安全,在画像的背面,写明了你的身世。”蔡恒福边回忆边说。
“原来是这样,那这次师父是有心让你我相认了。”此刻的芊阳蝶似乎明白了师父的苦心。
“错了,你师父并没有让我与你提及此事,还一再叮嘱我不可贸然行事,只是我真的忍不住想要将这些告知于你,因为你已经长大了,你有知道这些事情真相的权利。你师父不让我告诉你,也是担心你的安安危,怕你报仇心切,误了终身啊。”
虽然蔡恒福并没有按照师兄再三的叮嘱暂时保住这个秘密,但他却一点也不后悔,因为就此刻的芊阳蝶而言,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一般,大哭大闹。虽然他知道芊阳蝶的心里一定比刀割还要疼上千百倍,比万只蚂蚁啃噬还要痛苦,可她依然屹立在那。她就注定是个强者,虽然她是一个冷酷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