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兮。”完颜粲松开她，双手捧起她的脸，俯首与她的视线平行看进她感伤的眼眸里，他轻吻叶兮的额头，喃喃低语，“我们一辈子都要在一起，好吗？”
叶兮心中涌上一阵酸涩，她点头，可眼前却浮现出十几年前母亲惨死时候的场景来，她看着眼前的完颜粲，似乎看见了他父皇的脸，那些残忍的画面和薛弈带着自己逃命的画面似乎历历在目，就好像发生在昨天。叶兮的心里好似被针猛扎了一把，好似在滴血，亲情与爱情的天枰失去了重心。
她咬住嘴唇紧紧闭上眼睛，努力让想让自己脑海中浮现的那些残忍画面统统消失，可是滚烫的眼泪却滑出眼眶，落到完颜粲的手指上。
她的泪正好滴落在完颜粲的手指上，像是烈焰将完颜粲的心灼伤。完颜粲看她紧闭的双眸和她眼角溢出的泪痕，他的心都碎了，轻轻用略为粗糙的指腹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深深凝视她，“对不起，对不起。”完颜粲将她拥入怀里，他的心疼到无法呼吸，紧紧地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叶兮被他抱在怀里，泪水怎么也止不住，眼泪沾湿了完颜粲胸前的衣襟。她蜷在完颜粲的怀里隐隐抽泣，“我想我娘……”
她伤心抽泣的声音好似钢针扎进完颜粲的心里，完颜粲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他无法回答她，只是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除此之外，他再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完颜粲将叶兮紧紧抱在怀里，好似一松开，她就会离他而去。
叶兮吸了吸鼻子，又开口，“完颜粲，我哥哥他，真的死了吗？是你杀死他的？”她的表情木然，眼神空洞。
完颜粲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神情，他感到害怕，他轻吻她的额头，微微摇头，“叶兮，薛弈是生是死我真的不知道，我曾经答应过你，只要我和他在战场上相遇，我无论如何都会留他性命，可是这一次倾盆大雨中的厮杀太惨烈，我只远远看到他受了伤，等我再回头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叶兮的默默落泪，她想到战场上的惨烈，她不敢再往下想。她莫名感到孤独，特别是在完颜粲的身边，第一次感到孤独。她坐直身子，缓缓推开了完颜粲，她抬眼看着完颜粲，“我不愿撒谎，我其实还是在埋怨你，如果你早一些告诉我这一次是和我哥哥对决，我兴许还能见上他最后一面。”
完颜粲轻叹，他用些粗糙的手指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就当作是我自私吧，如果我一早告诉你这一次是和薛弈决战，你一定会不顾一切冒险去他的军营看他，所以我不能告诉你，哪怕你会埋怨我，我也要万无一失保证你的安全。”
叶兮苦涩地笑了，笑容竟是如此僵硬扭曲，想起娘慈爱的面容和薛弈宠溺的眼神，一切仿若隔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