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懿被完颜粲的暴喝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傻了，愣愣看着完颜粲铁青的脸，她不明就里地呆在那里，过了好久才开口，“粲哥哥，我做错什么了？”
完颜粲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呼出，拳头依旧紧攥，手心里的碎瓷片扎进了肉里，渗出血来。他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他背过脸去，不让婉懿看见他此刻的神情。完颜粲又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不是你的错，只是那个院子今后就不要再去了。”
“为什么？”婉懿却穷追不舍，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完颜粲不耐烦地眉头紧皱，没有回答。
可是婉懿却还继续穷追不舍，“既然是府里的宅子，为什么不能去，那么好的东西为什么又不能拿来用？粲哥哥你告诉我。”
完颜粲再也忍不住，蹭地站起身来，抛下冰冷的话语，“叫你别去你就照做，我不想回答为什么！”
完颜粲骤然变冷的态度，让婉懿淬不及防，见完颜粲要走，她也站起来一把拉住完颜粲的衣角，“粲哥哥，你为什么突然这样对我！”
完颜粲一脸铁青，拳头始终紧攥，手心里渗出血来滴落在地。他回过头去，眼中满满是冰冷，掰开婉懿的手，“我再说一遍，我不想回答的事不要问我为什么！”
“可是我是你妻子！”婉懿的眼中涌上泪来，任性地再次抓住完颜粲的胳膊，“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要你走！”
“够了！”完颜粲愠怒的脸几乎可以拧出水来，一把甩开婉懿的手，没有再说只字片语就大步冲了出去。
身后传来婉懿的哭声，“完颜粲你站住！”
完颜粲没有理会，大步走进夜色里。
……
皇子府东厢的小院子里，月光下走进来一个黑影，月光把黑影拉得长长的映照在地面。黑影走进屋内，点燃了桌几上的油灯，昏暗的光线映照出一张颓废的脸。
完颜粲定定地看着油灯出神了好久，才松开自己的拳头，手心里的瓷片扎在肉里，鲜血淋淋。他徒手把手心里的碎瓷片拔了出来，似乎根本就不疼一样，随手打开柜子拿了一张绢子把手包扎起来。
油灯燃了一会儿，更亮了些，整个屋子里的程设也看得更清楚，婉懿说得没错，整个屋子甚至整个小院子的布置都是中原的特色，从家具到花瓶都是中原宋国的风格。柜子里满满当当的女人衣裳，铜镜前面梳妆盒里面满满的奢华首饰，它们的女主人却并非婉懿。
完颜粲冷笑，笑声在空旷没有人气的屋子里显得狰狞恐怖，原本这里是为那个似白莲一样淡然的女人准备的，所有的程设和所有的衣裳首饰都是她喜欢的模样，可是这些精心的准备竟变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完颜粲突然好似发疯了一样，抓起凳子狠狠砸在了铜镜上面，接着就是抓到什么砸什么，哐当的声音不绝于耳，乱七八糟的碎片四处乱飞，他一想到她在汴梁城过着安然的生活，他心中的怒火就疯狂燃烧起来。他好像魔怔了一样，把所有的东西都摔碎砸烂，通红的眼中是嗜血的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