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初年,大量的文物在世面上流动,真假难辨,梦里水乡的饭局上那些大拿,便是做这行生意的,有一些是大帅的副官,为大帅倒卖文物甚至盗墓换军饷,有像荷黎昕这样的官僚,自己中饱私囊,并且送给“日本友人”谋得政治利益。只剩下蔡先生和仇先生这种真正的行家,为这些古董哀挽。
至于金辰逸,他想要做的是把那些流在外面的古董一一收回,然后送到安全的地方保存,等到合适的机会在开启,古珍斋的生意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每搜集一个珍宝都要冒巨大的风险,所以金辰逸不想在和那群“前辈”生出什么罅隙,假装自己就是个无害的玩票。
他有自己的理想,但他也不会傻乎乎的去做出头鸟。
“掌柜的,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唐灵惜问道:“听说故宫的草都长的齐腰深了,您藏哪去啊?”
本来之前金辰逸在分析格局时气氛还不错,一听到唐灵惜开口他就懒得说话,叹口气说:“理想是个不足为外人道的东西,自己知道就好,本来吧,我觉得你这样的,不适合我们古珍斋,让你在这玩两天,等你腻了,就会走。不过经过这次,大家一致决定让你真的融入古珍斋,所以我得把事给你说明白。古董这东西吧,就好比,你爹的东西,被别人拿去,你的家族,你的信仰,你的骨气被人拿去,你愿意吗?”
“你是说?我应该和我六叔争地盘,跟我干妈争财产?这我可不干。我老爸会诈尸的。”唐灵惜连忙摆手。
“唐灵惜,我真跟你说不着,以后古珍斋的钱你不准碰,我都怕你这脑子把我的钱攥傻了。”
古珍斋的几位虽然看上去神经兮兮,怪癖多多,懒散贪财,还动不动敢跟掌柜的叫板,但是各个有各个的绝活。
古染月她的本事是凡是她眼睛扫过的文物,什么质地用料多少成品多久,只一眼就可以看清,更神气的是,她能分毫不差的给你做个一模一样的来,所以古珍斋摆的都是她做的赝品,可是她有一个死敌,就是佟净初,古染月这个本事是在王府学的,当年她在王府里连个陪房丫头都不如,所以自己就靠倒卖这个挣点体己,佟净初当时是实际的王府主人,自然把她这个门道摸得清清楚楚,本来唐灵惜卖出去的赝品本不会发现,偏偏这佟净初来搅局,才惹出这许多麻烦来。
祥叔也很厉害,他在业内的外号叫作“黄金瞳”,意思不言而喻,什么宝贝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甚至内在文理都一清二楚,每次去开采玉石珠宝之类的,凡是祥叔钦点的石头,看上去其貌不扬,可是内里全是比例极高的玉石或者宝石。凡是有宝的地方,无论掩藏的多么巧妙,祥叔都能一眼扫出来,听说他年轻的时候穷疯了,跟人盗过几次墓,后来伤了阴鸷,才罢手的。
陈不输呢,他就是个绞肉机,古珍斋这么多宝贝,他一拳能敌四手,最主要他烧的一手好菜,掌柜的嘴刁,去哪都得把他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