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辰逸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天生的贵公子范,让他在严肃的时候像是一尊完美的沉思者雕塑,他抬起头来,双手抱拳,将下巴轻轻的支在上面,看着祥叔,慢慢的说道:“唐灵惜是臭毛病多,可是她懂是非知道廉耻,至于佟净初,得了便宜还不肯给穷人一条活路,做人不厚道,对待外敌,低三下四,对小恩怨却大动干戈,心胸狭隘。”
“您一向以和为贵,坚持下跪主义,我还怕您会为此事为难灵惜呢。”祥叔松了口气,说话也不像原来那样干巴紧绷。
“如果下跪能解决问题,痛快的跪好了,可是总是有些事,下跪也无法解决,这个时候就应该站直了,站的比谁都直,唐灵惜是个有骨气的。”金辰逸说完话,又低头看账本去了,挥挥手让祥叔退出去了。
唐灵惜在门口等祥叔,她知道祥叔是替她挡炮火去了,正等的着急余光撇见一抹身影在古珍斋的铺子里飘过,自从古珍斋出事后,金辰逸就暂时歇业了,怎么这会子还有人,别是什么小偷吧。
自从古珍斋来了那伙强盗后,六叔对这里的警戒更加森严,暗线也多了许多,虽然还有些不怕死的来惹事,都在还没进到古珍斋大门前就被处理了,这是何方神圣。
唐灵惜提着一口气,轻手轻脚的向屋子里靠近,昏暗的光线只能勉强看到一个人影,淡藕色的肥大的袍子看不出身形,但是身影一动便有珠翠相碰的声音,这身打扮应该是女子,穿成这样也不像是一般的小毛贼,难道是那些练了奇门怪法的人来了?想到这里唐灵惜兴奋了起来。
一晃神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唐灵惜吓了一跳,这是人是鬼,四下张望,一张惨白的脸贴了上来,唐灵惜倒抽一口气喊道:“月姐?”
古染月忙捂她嘴说:“小点声,小点声。”
“你,你不是要把古珍斋的东西倒出去卖吧。”唐灵惜在这段时间里对古染月也有了些了解,虽然不像算命陈瞎子那么刻薄,但是这个女人价值观极其扭曲也是有目共睹的。
古染月点起一个油灯,蹙起自己修理的小小眉毛说道:“我目光哪能那么短浅,我跟掌柜的商量了下,既然古珍斋有珍宝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我们大可借着这个名头造一大批假货流到市场上去。”
“你还来?”唐灵惜一想到佟净初气势汹汹的来找茬就头大,虽然她不怕事,但她也不想惹事。
“欸,以前我的赝品能被人看出来不是我的技艺不精。”古染月那双丹凤眼贼兮兮的四下看看,凑到唐灵惜的耳边说道:“我是把掌柜的给我买原料的钱贪了下来,以好充次,所以才被佟净初抓到。”
唐灵惜皱皱眉头说:“那这会呢?你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怎么这么热心掌柜的生意。”
“我这次和掌柜的说,我会亲自去选原材料,所有工序亲力亲为,掌柜的年底抽我五分红利。”古染月得意的扬扬眉,她的眉毛和嘴巴都淡淡的又很小,和天山童姥倒有些神似。
“才五分红利?”
“不少了,最起码能拿好几千大洋呢,你是大小姐,这点钱对你来说是毛毛雨啦,可是我们哪能不为自己打算,我前阵大部分家当都拿去给佟净初了,掌柜的又那么鸡贼,工钱能少发一分就少一分,你来古珍斋这么久还没拿过工钱吧,还有他手上那批真正的古董,除了祥叔连陈不输都没见过。”
唐灵惜被古染月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算了,她和金辰逸喜欢抖机灵抖他们的好了,唐灵惜赶紧远离是非之地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