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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正是情浓时

月牙城生意兴隆,店铺遍布全国,每日的业务流程杂之又杂,多之又多.莫寒云不插手商行业务,仅是过目帐目.莫寒水玩心过重,交给他的差使总要先顺道玩爽了才记得去办理,压在莫寒石身上的担子实在重.尽管过去月牙城的生意一直由孟虬打理,但现在已经渐渐交还莫家。他虽然退居二线从旁辅助,但手下各行各业的监督整顿依旧不简单,上头人动的是脑子,下头人用的是身体啊!反而没有多余的力气帮莫寒石分担什么。

新婚之后,姚雪满和莫寒石离多聚少,她那叫一个无聊.静湖肚子又大,她也不敢带上乱闯祸,于是只见小妮子一个人从东奔到西,从南爬到东,小嘴越撅越高,小脸越笑越苦.

这日,百般无聊,倒在花从中呈现一个完美的大字,看着湛蓝的天空上,飘过如絮的白云,好广阔的世界,好渺小的自己,眼角的俏皮不经意间带着点没落,不好,不好,赶快大大大大的叹了口气,来感慨无趣的生活.

忽然这美丽的天空中,滑过一个白色身影,鹰不像鹰,贼不像贼,姚雪满咻一下坐直,良久才反应过来,那不是二弟吗?

嘿嘿,勾一抹诡异的笑!终于找到玩伴了!

酉时吃晚饭的时候,莫寒云板着脸,莫寒水咬着下唇,彼此不理会.姚雪满当作不解的问,"怎么你们两个今天变哑巴了?"

"都是二哥......哎呦!"说到一半,脑门子上就被狠狠打了一巴掌,莫寒水泪眼回视,"你好狠心啊!我是你亲弟啊!不带我......啊!"又是一巴掌.

"我知道啦,是不是二弟出去玩没带你啊?"

委屈死了的莫寒水把头猛点,只怕再被打,不敢开口承认.

姚雪满嘿嘿奸笑,"这样吧,明天我们让二哥带路一起出去玩."

我们?两眼冒光,他看向莫寒石,大哥准大嫂出门吗?只怕,哈哈,还不如自己来的自由呢!

见莫寒石不吭声,莫寒云赶紧道,"我和你叔嫂有别,你可别拖累我!"

"哇哇,寒石,有人欺负我!"姚雪满做委屈状,死摇自己的男人.

莫寒石不为所动,"我不会让你出门的,女人就应该呆在家里."不答声是给她面子,还当真起来了.

这大爷也不知道自己多么溺爱她,已经溺爱出一身毛病了,要知道她可是很忍很忍很忍才不去纠缠他办公的,他倒好,自己忙归忙,还要栓着她,不给她快活,虽然她属牛,可也不能真把她当牛啊,牛不会叫委屈,她会.

姚二姐气不打一处来,柳眉倒竖,冷冷的问,"莫大爷,请问女人应该呆在家里干什么?"

"操持家务,相夫教子."她举动的好反常,他回答的倒老实.

"操持家务是吗?你这么多伙计雇来是看着我这个大少奶奶抹地烧饭的?还是--"一双玉手伸上去,"你舍得我这双伺候你老人家的手,去伺候花花草草?去被绣花针扎的一个洞一个洞,去被柴磨的又粗又黑?"

"并没有要你一定要做那些."

她不理会,继续自己说下去,"那个相夫教子,我晚上没伺候好你吗?孩子又没出来,叫我去哪找儿子教育啊?"

听她大言不惭,口无遮拦,莫寒石板脸,其余人低头忍笑,只见无数肩膀乱耸.

她还在那继续,"你知不知道,我也是会生锈的?不对,你怎么会知道什么是生锈呢,你又没有学化学!"她指着自己那头头发,"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去理发店修头发了?不对,你又不知道什么是理发店!"

莫寒石的脸越来越难看,大家也都听出来了,她现在说的话是真的伤人,而又无可辩驳,她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啊,她是那么的特别,那么的强调自由,在她的世界,女子该做的事情一定与这个世界完全不一样,她被困久了,她厌倦,她恐惧.

"就算你老让我呆在这里,也给我点新鲜的东西做啊,这里不能看电视,不能上网,我去池塘抓鱼,要被你按在床上躺一天,怕我生病,我有那么软弱吗?你以为我喜欢上树啊?谁喜欢啊?可是那里最高啊,可以看到我在下面看不到的东西."

"这里也没有自行车,更没有公交车,出去自然是要走很多路,有马你不让我在外面骑,那出门可以坐马车啊,却又说不放心我一个人.要你带我出去,你允诺了好多次,可是每天只知道陪伴办公桌,叫我找谁兑现那些承诺啊?"

然后忽然语气一转,无辜的看着他,摆明了这些日子她受的苦全是拜这个工作狂,乱承诺的男人所赐,然后她大开恩惠,自我安慰的拍拍胸脯,"二弟武功又好,又是自家兄弟,带我出去玩最放心不过,反正他也很闲,三弟年纪还小,不喜欢束缚,我只想我们大家出去消遣消遣,多好的提议啊,你呢?我的心好痛啊!算了,我还是在家操持家务,相夫教子吧."

来回翻看自己的手,"你们俩这么光鲜可人,可要受苦了.不过没有关系,我的夫君那么疼我,一定会买很好的护手霜给我用的,哎,只可惜他不知道什么是护手霜."最后,凄惨的一笑,抓起饭碗扒饭.

现在只有她还吃的下饭了吧.

莫寒石面无表情的扫过其他人的脸.静湖默默的疑惑这眼光是不是要她吃饭,心里担心着姚雪满接下去会不会死于非命,男人的忍耐限度终究是有限的,就算莫寒石平日对她是多有忍让,现在这下可真不好说.

莫寒水作好准备,随时跳窗逃跑,以免战争波及无辜,大哥连火都不发,可见气的快吐血了.

与莫寒石眼光交错,莫寒云第一个站起来,一手掌按下去,盖住姚雪满的碗,她意外的抬头看他.

"跟大哥道歉."不可反驳的命令.

姚雪满不明白的向莫寒石靠了靠,感觉到一种隐忍的愤怒和酸痛,也感觉到莫寒石身上从未有过的无力.

倏地,莫寒云手一甩,饭碗飞向墙壁砸的粉碎,表面依然无波,"你很特别,你不会像其他的女人那样柔弱,娇纵,病态,又或者无知.但是你知道的太多,多到连男人都比不上,你说的那些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大哥有能力创造,他一定会双手捧到你面前,只要你笑,你开心.但是我们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我们也有办不到的事情,我们不是神,摘不了天上的星星.如果你所说的那些那么重要,重要过你对大哥的爱,明天你就走吧,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你丢出月牙城!"

"寒云,别说了."低沉的声音响起,苦涩的叫人心痛.

蝉鸣乍停,烛光闪烁,夜风悄退,竟静的这般可怕.

大手掌轻轻的按在姚雪满头上,拉进怀里,"她计较的不是这些,她计较的不是这些!"罔若无人的低头吻了吻那脸颊上的泪,"她只是害怕连我这个丈夫都不重视她.如果我去了她的世界,看到人在天上飞,看到海边上不穿衣服的人嬉戏,看到路上全是有四只轮子的房子乱跑,一撞就死掉大半,我会宁愿呆在房子里不出去.而她看不到这些,她才害怕.她只想有些东西转移那恐惧.她......"这一字她,竟是说不下去,若是最沉痛的叹息.

双臂缠绕,螓首深埋,任泪如雨,他好懂她,他理解她最深处的思绪,原来,在他面前无须坚强.

莫寒石紧紧的抱着,似乎一不小心便会失去,他怎么会不清楚她呢?

若是没有亲人,至少还有故居可以回忆.

若是失去老宅,至少还有黄土可以思念,

若是远离家乡,至少还有相似的人或景来缅怀.

而她,有什么?

是父母健在,而不得见.

是家乡遥远,而物非人更非.

是这人,这景的追忆?

都没有,她只有空幻的记忆,她只有陌生的气息,她只有那伸手抓不住的情绪.

她,比任何一个人都多笑,也比任何一个人都无奈.

他怎会不懂?

华美的长廊,一路红灯幽静,似坎坷不知未来的人生,这道路,有你真好,这道路,携手相随,这道路......俯首看怀里的人儿,下巴贴到丝滑的青丝,"明天想去哪?"

他的无数许诺,总想着会有成真的时刻,却不知道,等待他的行动也会让她害怕.

她那张利嘴啊,一开始真把他说火了,可那言辞背后的失望,却是让他愤怒的根本.他愤的是自己的怠慢,怒的是自己的忙碌.

得妻如此,他还要那么大的产业做什么?纵有天下,也不及她分毫啊!

使劲在他衣服上蹭去眼泪鼻涕,展颜一笑,伸长脖子,咬住他的耳垂,她甜甜的问,"旷世好老公,你到底喜欢小女哪啊?"

"哪都喜欢!"

她竟不好意思起来,"小女又霸道,又顽皮,还不懂事啊."

他笑,抱的更紧,"不霸道,不顽皮,还懂事的女人到处都是,我要是喜欢那样的,不就喜欢不过来了?"

芊芊兰花指对准自己的小鼻子,"我生气喽!你这是夸我还是贬我啊?"

"......"

"嘻嘻!"歪头大笑,"被我吃定了吧,苯石头,哄女人都不会,难怪追不到美女,还要美女倒贴.不过,我是贴的紧啦,你别窒息啊!"

垂眼,把她哞中的无限感动尽收眼底,那双颊的微红晃晃,是这路上的红灯所致吗?这是新婚的喜灯啊,只觉得对她的爱一日浓过一日,只在她面前惬意.

抬眼,把他满脸的浓情蜜意一览无疑,那醉人的星目闪闪,是这天上的星辰作祟吗?这是神明的见证啊,只觉得对他的爱一夜胜过一夜,只在他怀里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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