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翻过几座山后，路变得平坦起来。张栖桐定了定神，不好意思地对白晶晶笑着。白晶晶拉过张栖桐的手，在虎门穴上轻轻按揉着，张栖桐感觉轻松多了。“要不是你陪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去了。”张栖桐说。
到了学校，离上课时间还有十多分钟。张栖桐和白晶晶到学校的餐馆里叫了两碗面。白晶晶大口大口地吃着。张栖桐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你不吃晚上怎么上课？我还等着你辅导我英语呢。”白晶晶说。张栖桐又吃了几口，“我实在吃不下去。”她放下筷子，就要去付钱，被白晶晶抓住了手。白晶晶说：“你以后不想去看赵高歌了吗？如果你把自己的身子弄垮了，你还怎么帮助赵高歌？”张栖桐想了想，又拿起筷子吃。“想想我们刚开始训练的惨样，就什么东西都吃得下了。”白晶晶说。张栖桐笑了。
白晶晶很快就吃完了。她一直盯着张栖桐，张栖桐只好把面吃光。“这就对了！”白晶晶赞赏地看着张栖桐。
两人从餐馆里出来的时候，张栖桐叫白晶晶不要把她晕车的事告诉老师。白晶晶答应了。“其实，你每个星期去看他两三次也就够了。”白晶晶说，“你如果每天去的话，会把自己拖垮的。”张栖桐说她放不下赵高歌，“我爸爸过世的时候，他每天都陪着我。现在我也应该陪着他。”“你爱上了他吧？”白晶晶问。张栖桐没有回答，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张栖桐和白晶晶来到大礼堂，晚课正好开始。
宋纲见张栖桐能按时归来，感到很欣慰，“赵高歌还好吗？”他问张栖桐。张栖桐告诉宋纲，赵高歌觉得对不起他和冷月眉，请求他原谅。宋纲呵呵一笑，说：“我还想请他喝喜酒呢。” “为什么不请我？”张栖桐对宋纲的气愤早烟消云散了。“当然会请你的。不过不是我请你。是冷老师请你。”宋纲说。“洞房花烛夜，我会难住你的。”张栖桐笑着跑进礼堂去了。
这天晚上，我们拍摄组的三个人也在。对姑娘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掌握好几门外语的日常会话，我们感到很震惊，特意安排出时间采访。
今天晚上学习的是日语和俄语，日语一节课，俄语也一节课。由于人数太多，上课的老师不可能面面俱到。她们主要采用讲读式教法和情景练习法。第一节是日语课，日语老师没有从基础的发音讲起，而是直接教授日常对话。对话的内容是礼貌用语和引导用语，老师读一句，姑娘们跟一句，这个方法很土，但很管用。关键是要经过反复地朗读，不断地自我纠正。老师发音的时候，每个姑娘都在侧倾细听，在心里对比着自己的读音和老师的读音有没有差别。白晶晶看到那些蝌蚪一样的日语文字，她就感到头痛，可是头痛还得逼着自己学。她正努力地把老师写得那些句子抄下来。“别紧张。我都学会了。回寝室后，我教你。”张栖桐见白晶晶额头上直冒汗，连忙安慰她。“你有什么诀窍吗？”白晶晶问。“没有诀窍。但我比较喜欢外语。”张栖桐说。
跟读了几次后，日语老师让姑娘们互相读给对方听。白晶晶觉得张栖桐的读音和老师的差不多，很优美。轮到白晶晶读给张栖桐听的时候，张栖桐纠正了她好几次错误。“是不是我没有语言天赋的缘故？”白晶晶问张栖桐。“你不是说自己没有舞蹈天赋的吗？你现在不是也学得好好的？你这么用功，学点日语不难的。”张栖桐说。白晶晶就一遍又一遍地读给她听，读得口腔都冒烟了。张栖桐把自己带来的矿泉水给了白晶晶。
两人互读后，老师还安排了一个情景对话，也是两个人一组。张栖桐说得很流利，白晶晶却是结结巴巴，还往往把刚学会的几个句子张冠李戴乱说一通。张栖桐忍住笑，耐心地帮白晶晶纠正。白晶晶有些气馁。“拿出你练柔韧的勇气来！”张栖桐鼓励她。白晶晶说她的脑子乱得很，什么都记不起来。
课程结束时，日语老师给姑娘们发了磁带。她说：“要学好日语仅仅在课堂上是不够的，毕竟我们一节课也只有1个小时，必须靠自己平时的学习。要多听多练多说。”
休息了20分钟，接下来是俄语课。
俄语课的过程和日语课差不多，我们拍了几个镜头后，就没有继续拍摄了。
“看。比里失踪了。”汪峰把手机递给我。我一看，知道比里是没有向教练请假，独自跑到松兰堡来了。他的教练以为他失踪了，在网络上发布了求援信息。“教练自作自受，谁让他鼓励比里追求李仪欣的。”汪峰说。我连忙给上海的朋友打了个电话，让他和美国领队联系一下，告诉他比里在北京松兰堡。
“我们快去把比里找回来。他要是出点事，造成的影响就大了。”我对汪峰和欧春暖说。
“比里下午就离开学校，也许他已经回上海去了。”汪峰说，“即使他在松兰堡，地方那么大，我们到哪里找？”
“随便找吧。”我说，“我猜他可能没有离开。”
出来时，我们碰上了宋纲和冷月眉。宋纲开来车，加入我们的搜索队伍。我打电话给东方月，东方月也把车开来。两辆车在松兰堡转来转去，一个小时后，把松兰堡的角落都转遍了。也没有看到比里的影子。
“我说过他已经离开了。”汪峰再一次强调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他留在松兰堡的话，我们应该到宾馆里去找，不应该在街道上瞎转悠。”欧春暖说。我们又把松兰堡大大小小的宾馆问了个遍，依然没有比里的消息。
上海那边来电话了，说他们马上过来接人。我告诉他们，我在下午的时候看到过比里，现在正在努力寻找他，但没有找到。“听说他是为了追求一个姑娘？”比里的教练问我。我说是的，但那个姑娘他没有见到。“好小子！”比里的教练用英语夸了比里。他告诉我他马上动身来松兰堡。
“也许他还在学校里。”宋纲说，“他有些偏执，不会轻易离开的。”
我们又返回学校寻找。正好姑娘们下课了。她们听说了这个情况，也加入了寻找的队伍。于是我们在校园内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十分钟后，比里就被找到了。
他靠在一棵大树下，手里抱着一捧鲜花，已经睡着了。那些鲜花还没有枯萎，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李仪欣也来了，她看到比里痴痴的样子，不忍心多看，转过身去退到了人群外边。“李仪欣，你就见见比里吧，好让他安心回去。”白晶晶说。李仪欣有点心动。却被宋纲老师阻止了。“我就和他说几句，不行吗？”李仪欣问。“不行。他有点偏执。你如果见了他，他就更不会离开了。”宋纲说。他让李仪欣马上回寝室去。
在姑娘们的议论声里，比里醒过来了。当看到那么多美丽的姑娘围在他身边时，他友好地笑了。“李仪欣。李仪欣。你来了吗？”比里一个一个地辨认着站在他面前的姑娘。姑娘们都对着他笑。“你是李仪欣吗？你是吗？”见不到李仪欣，比里的情绪有些激动。宋纲老师示意姑娘们散开。
比里颓废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快告诉我，李仪欣去哪里了？她是我的天使，我要找到她。”比里恳求宋纲。我把宋纲拉到一边，告诉他汪峰在中午的时候，已经对比里说过李仪欣已经不在松兰堡了。“李仪欣触犯了纪律，已经回老家去了。”宋纲对比里说。“我不相信。我感觉到她还在的。她还在的。你们不要像哄孩子一样哄我，我21岁了。”比里把自己胸前的运动员证给宋纲看。
我们想把比里带到宾馆住下，但没有成功。他说见不到李仪欣就不回去。我问他吃过晚饭没有。他说不想吃。“告诉我，爱一个人有错吗？你们为什么要开除李仪欣？”比里大声地质问我们。我们都沉默不语，不想伤害他。
“可是李仪欣她不爱你，如果她爱你，在上海时，她就不会抛下你不管了。”欧春暖对比里说。
比里想了一会儿说：“因为她的老师在身边，她当然不敢了。你们中国的老师都很凶，我也有点怕。”我们都笑了。“爱是两个人的事情。”比里又补充了一句，“我妈妈告诉过我，喜欢一个人就要有勇气。”
我们和比里总是谈不到一块。他有他自己的见解和逻辑，虽然我们觉得他很多话有些傻，但他的真情是让我们感动的。
凌晨三点钟，比里的教练赶到学校，才把比里带走了。他还嚷嚷着明天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