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吃过早饭后,沈乐轻便带着无影来到巫云扬所住的云蛟峰。
云蛟峰是离山山脉中十六峰中的一个,和水天间所在的离山主峰比邻,那里鸟语花香,秀雅绝伦,虽然比不上主峰的雄浑壮观,震撼人心,却也是少有的秀山。若说主峰是君临天下的帝王,那么这里,便是秀外慧中的姑娘了。
巫云扬住在山腰的一处背山环水的空地上,屋宇周边种着松竹芝兰,蔬菜草药,甚至还养了一只孤苦的白狐作伴,乍一看还真有几分世外高人的隐居。
然而,沈乐轻和无影却万万没有想到,当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居然会是这样的一幕。松竹被剑锋削去了大半,屋宇崩塌,铺在屋顶的稻草散落满地,药圃菜地凌乱不堪,满地都是刀剑的划痕和剑气所指而留下的坑坑洼洼,石块乱滚,甚至还有一滩滩的血迹留在地上,刺人双目。
“呜呜……”还有那压在巨石下的白狐,苟延残喘地呜咽了两声,也没了生气。
“这,这是怎么回事?”破坏力如此巨大的打斗痕迹,让沈乐轻震惊不已,白狐的死,更是让她心头的不安越滚越烈,她有种预感,巫云扬肯定也出事了。
看到沈乐轻惊惧得微微发抖地身体,无影心头有些不忍,安慰道:“你先别自己吓自己了,我看巫云扬前辈肯定没事,他可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当年皇上和皇后双双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再说,他还有那把让人闻风丧胆的云集宝刀,这世间,除了琉球的风帝楚锐外,恐怕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更别说是伤到他了。”
沈乐轻自然是明白无影所说都是实话,并不完全是在安慰她,但是她就是不安,总觉得一定出事了,否则巫云扬怎么可能会让陪了他这么多年的白狐死在这里,而他却不来为它安葬呢。
突然脑中闪过什么,“对了,云集!”急忙飞身往当初巫云扬告诉她藏着云集地方赶去。
“乐轻!”无影虽然不知道沈乐轻这是去做什么,但是还是跟了上去。
数百米外,丛林豁开,一条瀑布犹如银河倒悬,从天而降,轰轰隆隆。
“巫伯伯!”
无影赶到的时候,耳边便响起了沈乐轻这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心头顿时一颤,定睛看去,饶是见多了血腥场面,心若死灰的他,都忍不住为眼前的这一切而感到胆寒。
这里并没有过多的血腥,甚至没有屋宇前那凌乱的打斗痕迹,平平静静,没有任何的不对,只是,在那瀑布下的水池里,多出了一具尸体,一具叫做巫云扬的尸体。
沈乐轻飞出袖中白练,将巫云扬浮于水面的尸体捆住,用力一拉,就将巫云扬放在了地上。
“巫伯伯!”
沈乐轻抽泣着在巫云扬的身上摸索,却发现巫云扬身上并没有什么大伤痕,唯一流着血地方便是右手掌心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如果不是巫云扬浑身冰冷,面色发青,毫无脉搏心跳,甚至长出了尸斑,任谁都会以为他并没有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乐轻扑在巫云扬的身上泣道,“巫伯伯,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无影冷眼看着这些,不为所动,没有劝沈乐轻节哀,更没有为巫云扬这个虽未曾见过却闻名已久的高人之死感到伤怀,他只是微微皱起眉头,用清冷的眸子在黑纱的遮掩下,肆无忌惮地扫视着巫云扬的尸体,为今天这一切做着分析。
巫云扬的身上只有掌心那道根本不可能伤人致死的伤口,可是尸斑的出现,说明他真的死了,而不是用了龟息大法这类闭气的武功装死,甚至还说明了他的死亡时间,是在二十四个时辰以上。
沈乐轻之前说过,他来的第二天下午下过一场不小的雨,可是山上的路上并没有留下足迹,屋舍前也没有泥土,所以那个人应该是那天沈乐轻见过巫云扬之后,到那场雨下之前的上午。
屋舍前一片凌乱,房子坍塌,但是从稻草呈扩散状四散出来,而且屋顶还有两个大洞来看,当时巫云扬是将那个人领进了房中,甚至两人还曾坐下来喝茶聊天过,只是突然一言不合,在屋里打了起来,把房子弄塌后,这才在院子里交手。所以说,来的人,一定是巫云扬认识的人,甚至可能两个人还很熟悉。
无影抬头扫视了眼没有任何打斗痕迹的四周,很是不解。既然和那个人打起来了,还将陪伴了自己多年的白狐重伤致死,为什么巫云扬又突然会和那个人休战,还跑到这里来。
突然想到刚才沈乐轻叫着云集跑到这里来,顿时有了一个猜测,问着那还在为巫云扬之死而伤心的沈乐轻:“云集难道就被放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