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心领神会,带着感激道:“等孩子满月了,我自会去找你们结束这段恩怨。”
“如此的话,那我就在阎堂等着你的好消息了。”笑着说完,便向门口走去。
手放在门上,想要推门而出的时候,媱媱却突然问:“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所爱的人,其实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你还会爱着她的,对吗?”
虽然不知道媱媱为什么这么问,可是无影还是点着头道:“这是当然,无论她是什么样子的,都是我所爱的沙箬。”
背对着无影的媱媱,不由得笑了,这抹笑容比先前的那一次笑,都要美丽,都要纯粹。小水,即使我得不到幸福,我也希望,你能够一直幸福下去。
媱媱的悄悄来去没有惊动任何人,一切都仿佛没有变化,可是无影却明显的感觉到了,有些事情,已经出现了巨大的转变。
接下来的几天,无影依旧早出晚归,和沙箬一直都没有机会见面。对此,沙箬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可是她每天无精打采的样子,让天天服侍她的青枫意识到,她其实是很不悦的。
就这样过了四天,无影的事情终于忙完了,还把无残的人全都踢给了君旻玟管,便安心地回到百草堂,继续做他的闲云野鹤。
可是当他数日来第一次大白天回到小院的时候,却没有想象中沙箬的笑脸相迎,反而收到了沙箬无数白眼和无视。心头不解,便问起了青枫,得知沙箬是在为他这几天忙碌而冷落了她,心里很不高兴,顿时雀喜了起来。
看来不需要等到孩子出生满月,小箬的心就已经属于我了。
无影并不担心沙箬会一直生他的气,因为他母亲的悉心教导和多年来的经验都告诉他,女人是最好哄的动物,只要多加讨好,便可以阴转晴了。
墨鱼羹,鹿肉烩松茸,鼎湖上素,外加一锅人参鸡汤,当这四菜一汤摆在沙箬面前的时候,她就笑逐颜开,垂涎欲滴了,哪里还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这些全是你做的?”一边吃着,一边问。虽然吃着这个味道,就知道一定是了,可是她还是希望能够听到无影亲口说。
“当然是了!”无影不负所望地肯定道。
沙箬风卷残云,不到半个时辰便将一桌子的菜都搞定了,吃撑的样子让无影看着都觉得心惊。
“你吃这么多不好吧,撑坏了可怎么办?”无影看着沙箬那肚子,就有些胆战心惊。
沙箬也觉得自己撑得有些难受了,但是谁让无影的手艺这么好呢,虽然比之逸眉差 了点,但是完全不输给仙客居最好的大厨,这天下第二的手艺,有加之是无影做的,自然是让她有些停不下来了。
“能怎么办,当然是出去溜溜食了,我都好几天没有出房门了。”说到这便觉得哀怨。她这几天被困在房间里哪里也没有去,可无影却一天到晚都在外面溜达,这严重让她心里不平衡。
无影也知道这些天把沙箬闷坏了,现在外面的雪已经融了,地上的雪水也干了,也就点头同意,扶着沙箬出门在院子里走走。
在院子里转悠了十七八圈的,沙箬总算是觉得肚子不那么撑了,反而累了,无影便扶着她走到一旁,坐在早已经被青枫垫上毛毡的石凳上。
“是不是很累?要不要我给你输一点内力?”无影看着沙箬那疲惫的脸色,顿时心疼了起来,觉得自己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事做那么多吃的干什么,害的沙箬又是撑,又是累的。
“不用了,只是有点累而已,哪里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呀。”沙箬不由得觉得好笑,但心里却暖暖的。
“对了,你的事,都忙完了吧?”想到这个,沙箬的脸色就有点怪怪的。
想到那些事,无影便是一叹。“江湖之事,哪里有个完?”见沙箬的脸色不好看,“不过你放心,我都交代好了,孩子没出生前,他们都不会来打扰我的。”
“是嘛。”沙箬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只是想到什么,又问。“你说,江湖到底是什么呢?行走江湖,是不是真的是件快事?”
无影倒是没想到沙箬对江湖还有兴趣,不过虽然惊讶,却还是道:“一百个人,就有一百种江湖,江湖到底好不好,我无法回答,只有当你亲身经历后,你才能够得到一个属于你自己的答案。”
“那你的答案又是什么呢?”沙箬好奇地问。
“我的回答?”无影有些恍然,“嗯,这个嘛,以前我也不知道,江湖到底是什么样的,因为江湖对我来说,不过就是我杀人却不需要追究责任,甚至可以得到别人的赞扬的地方。师父说,江湖中的无残,纵然是为了惩恶扬善,但是当初她最大的目的,还是为了让我有地方赎罪,从而放下心结。”
这话一出,便见沙箬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心头顿时一惊,急忙收口,不再多言,生怕自己在沙箬面前说漏了。
想到那夜媱媱说,他对沙箬隐瞒很多,便是暗自一叹。或许他该找个机会将一切都告诉给小箬,不过,那也要等到她接受我之后,否则说了,日后的情况恐怕就更糟糕了。
“不过现在,我找到了答案。”
无影拔出腰间的紫金鳖皮软剑,跃到院中,给沙箬表演剑舞解闷,随便也用一首歌来作为他对江湖之感:
倚剑逍遥天地间奈我何言。
拭剑隐去多少爱和怨。
拔剑笑看红尘远何须挂念。
断剑落花空自怜。
山河枯乌云布苍茫亘古。
箜篌无声谁作伴江湖路。
浮生短终留憾相知恨晚。
百年后怎堪遗忘。
笑儿女情长唱尽多少豪情壮志不还。
落红莫不使春泥肥何来剑鞘美。
笑岁月不返韶华白首终了此情长。
换得半刻鸳侣梦何惧春逝空。
沙箬本来还对无影的舞剑和歌声感到赏心悦目,可是听着听着,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这歌词,怎么有种在告白的意味呀?想到那天无影的她的表白,脸上便泛出了一抹红晕,连耳尖都染红了。不由得暗骂,不是都说古人含蓄的吗?就算是放荡不羁的江湖人,也不见得就这样豪放吧?
突然想到什么,沙箬心头疑虑。无影是个江湖人,喜欢舞剑不足为奇,可是为什么他还会唱歌呢?在古代,唱歌的不都是女孩子吗?男孩子要是唱歌,就只有戏子和伶人了。
难道说,这里是架空大陆,所以和我们的古代不一样?还是受冰希儿的影响,这里的文化大大的改变,混江湖的都爱引吭高歌呢?
想到刚才无影说什么赎罪,什么心结,沙箬心头的疑惑更甚。
无残的主人神秘莫测,但是能够让冰希儿将天下第一楼所有的暗卫都交托出去的,就必定不是常人,一定是她非常信任的人。可是无影刚才却说,他师父建立无残,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他,可见他在他师父,甚至是冰希儿的心中是很重要的。可是能够得到冰希儿如此信任的人,恐怕就只有她那帮姐妹的后人或是弟子了。那么,无影也是某位令使的儿子或是徒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