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箬端着放满香料的托盘,把小青缠在腰上,不紧不慢地走在前往东宫的方向。因为时间并不是很急,也就顺带看起来路上的风景。
说来奇怪,这皇宫沙箬也就是前天和昨天转了转,来东宫的路更是只跟着逸眉走过一次,可是她却记得很清楚,仿佛过目不忘似的。
在现代,沙箬虽然不是个路痴,却也没有对路径达到过目不忘的地方,原以为是因为这副身体的主人是个过目不忘的人,所以她也沾了光,可是想到她学医术的时候,也并不是这样,仍然是她在现代时候的记忆力,就有些迷糊了。
难道说,这副身体的主人小水,是个对只对路径记忆力强大的人?想到这个,就不由得皱眉,这个小水到底是什么人呀?上次媱媱也没有说清楚,现在看来,难不成,她是个贼不成?要不然为什么对路径这么敏感?
胡思乱想间,就已经走到了东宫外。
看着这处被绿意所笼罩的宫殿,沙箬连忙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头发是否整齐,确定没有不妥后,才深吸了口气,迈向大门。
沙箬本以为要在东宫里好好找上一圈才能够找到北冥瀛翾,却没有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北冥瀛翾,他居然就坐在绿意盎然的院子里喝茶。
褪去盛装,换上杏黄便服的北冥瀛翾,不再是昨晚那个高高在上的神祗,而像是独立悬崖的迷途人。光环淡去,无双的面容也变得清晰,变得可以让人直视。鬼斧神工的五官精致绝美细腻,水剪般的眸子在阳光下泛着悲凉与哀愁。肌肤如雪,纯净空灵,俊美得不似凡人,或说,像是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看着这个样子的北冥瀛翾,沙箬的心又不由得抽痛了起来,望着他的眼中满是怜悯与心疼。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喜欢追逐北冥瀛翾了,因为他和北冥云天是那么的相似。除了长相有着六七分相像外,他们给人的感觉也很像,都是那种需要人来温暖和呵护的。只是,北冥云天的冰冷让人觉得坚强,而北冥瀛翾的温和却让人觉得柔弱。人都是喜欢保护弱者的,所以如果要在北冥瀛翾和北冥云天之间选一个来温暖的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北冥瀛翾。
想到自己在见到北冥云天和北冥瀛翾的第一刻,想的都是要怎么温暖他们,沙箬就不由得暗自觉得好笑。看来自己果然不负白衣天使之名嘛,居然心善到见到一个不开心的人就想要呵护和温暖他。
晃了晃头,将昨晚那些对北冥瀛翾的奇怪感觉给一扫而空,正打算以平常心来面对北冥瀛翾,却突然听到了南宫锦儿的声音。
沙箬顿时僵硬着脖子往北冥瀛翾的身侧看去,果然看到一袭彩色锦衣的南宫锦儿,心头暗骂。靠,沙箬,你还能更瞎吗?那么大的人坐在那里,你居然到现在都才发现?到底是北冥瀛翾的气场太大,还是你的眼睛真的有毛病呀?
自我反省一阵后,沙箬正要出声,却听到南宫锦儿突然问北冥瀛翾:“为什么要任由云天打你?”
沙箬顿惊。什么?云天打了太子北冥瀛翾?怎么会这样?云天那么关心太子,怎么可能会打他呢?
沙箬怎么也想不通,想要上前询问,却又觉得,她与北冥瀛翾又不认识,而且她还是北冥云天的未婚妻,她出去问,人家会告诉她就奇怪了,于是便决定躲在门外偷听,反正之前她也没有让北冥瀛翾和南宫锦儿发现。
对于南宫锦儿的这个问题,北冥瀛翾并没有回答,只是捧着手里的茶杯发愣。
南宫锦儿见他这般,不由得生气,正要大骂他一顿,却顾及先前已经感觉到了沙箬的脚步声,便停下来张望了下门口,顿时发现,原本渐渐靠近的沙箬的脚步声和气息居然消失了。
难道小箬只是路过这里,现在已经走了吗?
南宫锦儿又侧耳听了听,的确没有发现沙箬的气息,也就只当做沙箬已经走了,便毫无顾忌地像以往一样对北冥瀛翾瞪眼道:“为什么不还手?以你的武功,不要说是还手了,就是把云天打趴下都绰绰有余,可是你为什么宁愿被他打得一身内伤,也不吭声,不还手?”
沙箬正侧耳倾听着,对这个问题她也很好奇,心里非常惊讶。没有想到,云天不仅动手打了太子,还把他打得很惨,难怪皇后要锦儿来给太子送药,我还以为是太子病了呢。
北冥瀛翾沉默着不回答,直到南宫锦儿等不下去,打算也揍他一顿的时候,他才淡定地放下茶杯,缓缓地抬起头,望着天空道:“我为什么要还手?他是我的哥哥,而且本来就是我对不起他,让他打一顿又能怎样?只要他出够气就好了。”
“你可真是大方呀!”这话听得南宫锦儿一阵冷笑,“居然为了让云天出气,甘心奉上自己的身体让他痛揍。好哇,既然你这么大方,那么我也告诉你,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很生气,你也让我打一顿消气好了。”说着便起身抓过北冥瀛翾的领口,握起拳头想要揍人。
可是看到北冥瀛翾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依旧望着天上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发愣,南宫锦儿就不由气的打不下去了。
狠狠地甩开北冥瀛翾的衣领,怒视着他道:“你就不能给点反应吗?我看云天揍你是揍对了,而且还应该多揍几下,说不定真的要把你打得半身不遂的时候,你才能活过来。”
怒视着北冥瀛翾虽然俊美,却毫无生气的侧脸,南宫锦儿气的眼底泪光闪烁,撇过头不再去看他,怕眼泪真的落下来,便也学着北冥瀛翾抬头望天。
“瀛翾。”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南宫锦儿平静地望着天道,“你告诉我,你任由云天打你不还手,也不吭声,到底是因为你欠他,还是因为你想死?”
听到‘想死’这两个字,本来就被南宫锦儿的言行所震惊的沙箬更是被吓住了。
想死?怎么会?他是一国太子,以后的皇帝,为什么会想死?想了一圈,沙箬还是找不到答案,只能继续听着他们的谈话,来为自己找到答案。
“锦儿,十年了!”北冥瀛翾满是沧桑地道,“十年前我就该死了,而今,我已经苟活了十年,够了,真的够了?”
十年?沙箬皱眉不解,想到北冥云天说过,北冥瀛翾的病就来自十年前,说是遇到了一场意外,还差点就死了,心中更是不解。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脑中突然闪过什么,沙箬顿时惊醒。
十年前,小霏来到这个时空,变成了还是锐王的风帝楚锐,而真正的楚锐却变成了他的表姐冰希儿的弟子飞飘雪,两个人在外面相遇相知,直到相恋,期间还结识了蓝瑾轩的大哥蓝瑾瑜,冷家的两个兄弟,春风化雨宫的两个宫主,暗影阁任长天等人,与琉球国奸相杨昆的儿子,化名为东方昂的武林盟主杨洛明争暗斗,揭露了琉璃匕首一事,将七处金矿都挖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