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呀,你还挺聪明的嘛,才一天的功夫,就绣成这样了。”冰希儿拿过刺绣,摸着上面的花,忍不住惊叹。
沙箬被冰希儿夸得脸上染上了一道红晕,娇羞地道:“哪有?我本来就会一点,在绣娘的指导下,知道了之前的错误,自然就绣的比以前好了。”
冰希儿张了张口,正要再说什么,却听宫女来报,说是太子北冥瀛翾来了。
冰希儿眉头微皱,“他怎么来了?”这一个月来都没来我这几次,今天怎么大白天就来了?
而沙箬听到北冥瀛翾的来了,却是呆住了,思绪又不知不觉地回到了那个雷雨夜。自从那天早上离开东宫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北冥瀛翾了,就连这个名字都没有再听到了,如果不是今天他亲自来了,她想,她也该把他给遗忘了吧。
沙箬悄悄地伸手捂住心口,暗自皱眉。不对,如果真的忘了,为什么在听到他来了的那一刹那,心跳会突然停下了半秒呢?
“儿臣见过母后,母后近来可安康?”
北冥瀛翾依旧一袭绣龙杏黄锦衣,头戴金冠,嘴角弯着抹温润的笑容,迎面而来,仿佛是踏着五彩祥云,恍然如仙。
冰希儿对于自家儿子的装模作样,唯有送上一记白眼,瞥见宫中的妙龄宫女们,包括沙箬和碧玉都看着他呆了,心底更是涌上一股无奈。臭小子的伪装技术可真是如火纯青,青出于蓝呀,我都要服他了。
“你来有什么事呀?”冰希儿有些不待见的瞥了眼北冥瀛翾,百无聊赖地问。
沙箬眉头微微一皱。为什么看起来,冰希儿对瀛翾大哥很不待见呢?这明明是她的儿子呀,为什么会这样?
而北冥瀛翾对冰希儿的态度倒是没有任何的不悦,甚至可以说,他巴不得每次冰希儿见到他都是这副不待见的样子呢。因为冰希儿对他热情,往往就是要他去办那些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想到这次来的目的,北冥瀛翾也不再废话,直接从袖子里取出一本卷好的账册,递给上前来取的溶月,道:“母后数日前要儿臣办的事,儿臣已经办好了,这是那些人的名单。”
冰希儿微微挑眉,从溶月的手中结果账册,随意地翻看了一下,发现风凉国的人居然渗透到刑狱司、禁卫所、御膳房、太医院,甚至是北冥昊宸的华阳宫和这凤宸宫,心下着实吃了一惊。
“怎么会这样?”冰希儿蹙眉不解。虽然她近年来放松了对皇宫的警戒,给了风凉国很大的空子,可是,他们居然在这五六年内就把势力伸到她和北冥昊宸的宫里来,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这么看来,风凉国也不是只有一群废物的嘛,冰希儿暗想。只是,凤宸宫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去管,那么华阳宫呢?我可不相信以昊宸能力,会没有发现宫里的人是别国的探子。如此看来,他是在故意纵容那些人吗?他又在算计什么?
冰希儿从不怀疑北冥昊宸的能力,或者说,北冥昊宸表面上是个无害的温柔帝王,可实际上却有着铁腕手段和精明的头脑,和他的武功一样,他足以与她分庭抗礼,甚至是还要高出那么一筹。
北冥瀛翾看冰希儿那不解思索的样子,暗自无语。还能是怎么回事?当然是因为你们两个不愧是夫妻,心有灵犀得很,都想要留着这些老鼠来看戏,结果到最后,却要你们的儿子我来收拾摊子。
想了想,冰希儿便收拢账册,放在了手边的桌子上,冲北冥瀛翾道:“这些人,你都怎么处置的?”
“既然这些老鼠都是从别人家溜出来的,自然是要把他们都送回他们主人那里,也免得他们的主人再为他们的下落而担心。”北冥瀛翾笑的一脸的温和,看得冰希儿想要抽他一顿。
“不过,母后,这凤宸宫是母后的寝宫,儿臣不敢擅自妄动,所以,还请母后亲自去处理这些老鼠吧。”北冥瀛翾低眉顺眼,一番乖儿子的样子。
冰希儿被噎住,她之所以要北冥瀛翾去办,就是不想自己动手,可没想到北冥瀛翾居然摆了她一道,居然要她亲自去收拾她的人。
不过,想到什么,也就释然了。的确,既然她们都跑到她的地盘上来捣乱了,她这个做主人的,又怎么能够不去看看,随便送她们最后一程呢?想着,眸中便闪过一道寒光。
“好,我这就去看看,到底是那些老鼠在作祟。”示意溶月拿着账册去把人找出来,“你就现在这里待一会儿,等我回来还有事情要和你说。”
北冥瀛翾并不意外冰希儿的挽留,颔首着恭送冰希儿。
沙箬一直都听着他们母子俩的对话,可是不明就里的她并没有听明白他们话中的意思,只是隐约猜到,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大事。
看着冰希儿带着所有的宫女走了,却留下她和北冥瀛翾,心头不由得有些莫名的慌张。
看了看北冥瀛翾,见他走到冰希儿之前的地方坐下,拿起冰希儿放在桌边的书认真翻看,并没有要来和她说话的意思,心底顿时松了口气。忽视掉心头那点失落,又拿起针线,开始低头刺绣了起来。
空荡荡的耳房里,只有北冥瀛翾和沙箬,一个认真地翻看书籍,一个低头刺绣,静谧无声,唯有香烟在袅绕。
二人就这样沉默着相处了许久,久到沙箬把丁香花绣好,并将其剪下来,勾边做成了一方手帕。
“这是你绣的?”
沙箬正拿着做好的手帕端详,就有一只修长的手把手帕拿走,头顶还传来这样的一句问话。
沙箬一惊,抬头看去,果见是那本来在看书的北冥瀛翾,他正拿着手帕看,还用指腹轻轻地在绣着花的地方摩挲,幽深的眸子深邃中带着点柔和。
“呃,是我绣的!”沙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点头应下。
其实不问,北冥瀛翾也知道这是沙箬绣的,因为刚才他就在一旁坐着,这么一问,只是为了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而已。
细细的端详着手帕上的这朵虽不精致,却也有几分神韵的紫丁香,北冥瀛翾的眸中越见柔和深邃。
过了许久,北冥瀛翾才对沙箬说出了第二句话:“这帕子我很喜欢,可以送给我吗?”
沙箬下意识地点了下头,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送给他?怎么可以?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送帕子什么的,在古代是送定情信物的意思。
可还没有来得及反悔,北冥瀛翾便已经迅速地把帕子收到怀里去了,而且还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小木盒递到沙箬的面前。
“这个送给你,当做是你送我帕子的谢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