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场合？”苹果问。
顾允东拉过她，朝店员说：“给她化个淡妆。”接着回复苹果：“陈家的孙女今天办婚宴。”
“婚宴？”苹果惊诧，立马想到了老爷子也会参加，跟着就想起了顾允东说的那句‘关乎我的一辈子’。难道他是想趁这个机会，当着那些参加婚宴的人的面，跟老爷子叫板？这样一想，顿时心里一惊，抽手说道：“我不去了。”
顾允东手一紧：“怕什么，你有点出息好吗？”跟着将她推到化妆镜前坐下，示意店内化妆师给她上妆。
苹果还想反对，化妆师的手已不容分说地在她脸上工作了起来。这样一来，她不得不闭嘴。等到对方收手，开始捯饬起她的头发时，她便忘了要继续反抗。
的确，镜中这样的自己，她头一回见。
苹果怔忡，看到镜中顾允东给她的微笑，突然间有种莫名的感动。是他发现了她的美，并且给予了珍惜。
化妆师给她简单地绾了发，顾允东走过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手表，戴在她的碗上：“是上次去瑞士时给你带的。因为婧娴的事，没有及时送给你。现在正好。跟你这打扮很相配。”
苹果看到手碗上的那块表，设计极尽简约，辨认出表链其实是由DG两个字母组成时，她笑了笑，说：“这个牌子我知道，时代商场里也有的。”
顾允东愣了下，然后一笑说：“不是D&G，是东果的意思。顾允东和金苹果，这个世上再不会有第二块相同的。”
苹果再一次怔了。
如果说那时的一万朵玫瑰试出了她的虚荣，那么这块独一无二的手工表再一次将她击败了。
“你这是在拿钱引诱我。知道我穷，没见过世面。”她望着他低声说。
他扣紧她的五指纠正：“引诱你的是它的意义，而不是它值多少钱。别混淆了这一点。走吧。”
他说完将她往外带，绅士地替她开门，请她上车。
严冬的冷风吹来，苹果在店内才被捂暖的心思又开始忐忑不安。看着车子混入车流，朝着酒店进发，她想安心任性一回，不管风雨都任由他来抵挡。可转念她又做不到。是她答应了老爷子说要分手，可现在顾允东一来她又出尔反尔，要是一会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老爷子被她再一次气晕，可怎么办？
“你停车吧，我不能去。”苹果突然说道。
“为什么？”
“你爸……，那么多人，你爸要是见我还跟你纠缠不清，他会昏倒的。到时候，可就让人看笑话了。”
顾允东轻笑：“你倒是会瞎操心，我爸强健着呢。估计他这回会带桔桔去，桔桔会替代原来的你。我爸恨不得跟你不认识，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他心里会不舒服的。”
“这你也管？”顾允东惊奇地瞟了眼苹果：“别想些有的没的，乖乖跟在我身后就行。”
苹果心里还是觉得没底，纠结着就到了举办宴会的酒店。顾允东刚将车一停下，等在外面的媒体就蜂拥而至。
“别开门。”顾允东制止住苹果拉门的动作。自己先下车，替她打开了门。
一阵阵闪光灯晃得苹果睁不开眼，顾允东引着她下车，体贴入微地将她拢在臂下，朝各路记者丢了个‘我有绯闻’的微笑。
此时不扒就枉做媒体人了，那些话筒一时间齐聚过来。
“顾先生，你跟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据传你跟一名女性曾一起出过车祸，是她吗？”
“请问顾先生你们是何时开始交往的？”
“……”
不管记者怎么问，顾允东一律微笑不作答，给人留足了八卦想像的空间。苹果缩在保护圈里，头一次经历这阵仗，腿脚直发软。
“麻烦让让……”顾允东扬起‘此地有银三百两，偏偏就不让你挖’的欠揍式微笑，抬手挡开话筒，僻出一条路来。
没扒出个所以然来的记者们哪能这么快放过他，大家立即化身牛皮糖紧紧跟随，争先恐后地继续发问。
顾允东扶稳怀里一滩泥样的苹果，脸上保持着微笑。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各路记者的追问，但心里却有区别于以往任何一次的高兴，他拉着她一起曝光了，像是在她身上烙上自己的专属标志，从此之后，她便有了一个前缀叫做‘顾允东的女人’。
“叔叔？妹妹？”又一辆车到了，金桔透过车窗看到人群中的两个熟悉的身影。
她这一声惊叫，也让老爷子视线成功锁定目标。看顾允东对苹果那呵护如宝的模样，他不觉心里一阵烦躁。
“妹妹，妹妹。”金桔急着要下车，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苹果了，顾允东说一定会把苹果带给她见面，果然没有骗她。
“桔桔！”老爷子一把拉住金桔，沉着脸说：“你看错了，那不是苹果。”
金桔思维迟疑了下，变得不太确定，再往外看时那两人已进了酒店了。
司机在等着老爷子下车，可老爷子却犹豫了，苹果的出现挠乱了他的心绪，他担心金桔一会儿会当着众人的面叫苹果姐姐，这样他要如何解释顾允东刚才的张扬？
混账东西还是在医院里躺着让人省心啊，这一出来就不让他好过。
“把大小姐带回去吧。”老爷子沉默了片刻，下了个无耐的决定。
金桔似有点失落，这身打扮她很喜欢，可是别人看不到。
司机点点头，下车替老爷子开了门。
前头没挖出确切消息的媒体们一回头，看到了老爷子来了，顿时不约而同地奔涌过来。
“老爷子，二少是在谈恋爱吗？”
“那个女人是谁？”
“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您知道吗？”
“……”
问题一个接一个，老爷子头不住地大起来，没好气地回道：“顾允东自己没说么？”
“您这意思，就是是了？”
“是什么？”老爷子听出这话里的意思，原来那个混账东西还没说，这似乎还有挽救的可能，他脸一板，指着记者鼻子道：“陈家孙女大婚呢，别写这些不相关的，跟顾允东一起的那个，是他侄女呢。”
“侄女？可他们穿着的可是情侣装呢。”
老爷子一挥手往前一步强调道：“那是亲子装！亲子装知道么。我也有的，今天没穿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