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滔接到了沿海市分管质监工作的金明副市长的电话,电话里金明说晚上在腾飞大酒店一起吃一下饭。
张文滔晚上如约来到了腾飞大酒店,金副市长早就在里面等着了。
“张局长,来坐!”金副市长很热情,“张局长,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聚了。”
“主要是这段时间,我向您汇报工作的时候太少了,我作检讨。一会儿我自罚一杯。”张文滔连忙说。
“哪里哪里,你们这段时间的工作做得不错嘛,我都在电视上看到了,你们搞“民生计量”工程和执法打假风暴行动都很好,市委市政府充分肯定了你们的工作,张局长,你在工作上确实点子多,敢想敢干。”金明时刻不忘代表市委市政府对质监部门的工作加以肯定。“忘了介绍了,这是我的一个侄儿,叫金光明,参加了你们这次组织的公务员考试,笔试成绩还不错,进入了你们的面试,这个小孩挺踏实肯干的,希望张局长多关照。”
张文滔刚进来就看到桌边坐了一个年轻人,相貌和金明有些相似,他想今天吃饭多半与这个年轻人有关,果不其然。
“金市长,你的事情还有什么说的,你只需要打一个电话来就是了,我一定给你办好。只是这次公务员招考,我们是委托市人事局来统一进行的,我想你能不能给人事局打一打招呼。”张文滔一脚把球踢到了人事局,就张文滔本人来说,他其实是很反感这种拉关系走后门的事情,他自己就是一个农村娃,没有任何的关系,全是靠个人的努力奋斗出来的,如果关照了金光明,那就可能把另外一个有才华但无关系的年轻人给埋没了。
“张局长,你放心,人事局那边我会安排的,但是你们作为招考单位,不是有三个人要作为面试的考官参加面试吗,希望老弟在这件事情上一定要帮老哥这个忙,我家里也没有别的亲人,就一个哥哥,他儿子的事情求到我这里来了,我只好找你帮忙了,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今年市财政另外给质监部门一百万的专项经费,以后每年递增,市财政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金明副市长对张文滔郑重许诺。
“金市长,看你说的,你的事情还用说,我张文滔一定给你办好。金光明,你这次笔试考了第几名?”
“第三名。”金光明怯怯地说。
“第三名,看来问题应该不大,我们这次招两个人,面试的时候,你尽量发挥吧,我们一定争取把你录进来。”张文滔的态度很明确。尽管他内心不想这么做,但是面对一个分管副市长的要求,他不能直接拒绝,否则太不近人情,先应付一下再说。
面试是在市局十二楼的会议室里进行的,笔试成绩第一名的是一个叫何琛的女孩,这个女孩落落大方,她在作自我介绍的时候说,她姓何名琛,琛是宝石的意思,她希望能成为一颗为质监事业服务的宝石。第二名是周嘉明,这个男孩看起来也不错。张文滔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了。张文滔问周嘉明家里还有哪些人,当周嘉明说家里有一个姐姐,叫周若雨的时候,张文滔的心“咚咚”地剧烈跳了几下,不过他又想,应该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这个周若雨应该不是他心中的那个周若雨。第三名就是金明副市长的侄子金光明。后面几个考生,张文滔的印象就不深了。见面结束后,张文滔仔细地看了周嘉明的档案,周嘉明父母的名字和周若雨的名字一起跳入张文滔的眼睛。这个周若雨,果然就是在张文滔心里埋藏了很多年的周若雨。
由于第一名何琛的笔试分数比后面的高一大截,所以只有在第二名和第三名之间刷掉一个人。这个事情就不好办了,金光明是金副市长的侄子。一个第二名,一个第三名,怎么取舍?张文滔犹豫不决。最后,张文滔心中的天枰还是倾向了公平、公正。张文滔对质监局参加面试的人员明确要求,要依据考生的答题情况实事求是地打分,不能打人情分,不能徇私枉法。
面试按照正常的程序进行,尽管其他的考官很关照金光明,但是周嘉明发挥得确实非常好,再加上大家也没有故意压他的分,所以最后沿海市质监局新录用的公务员就是何琛和周嘉明。
为了对金副市长有个交代,其次,也是因为金光明本身是一名不错的应聘者,张文滔在党组会议上提出,把金光明特招到质检中心,暂时解决事业编制,然后借调到市局工作,等明年再招考的时候,想办法解决。金副市长对于金光明没有被录取到质监局感到很失望,在听了张文滔的解决办法之后觉得安排的也还不错,因此对于张文滔的工作还是比较满意的,只不过在财政拨款上,由一年的一百万减少到五十万元。对于张文滔来说,既把周嘉明录取了,又把金光明也安排好了,同时一年还增加了五十万元的经费,他感到很高兴,很满意。
周嘉明能够被质监局录用为公务员,包括周若雨在内的全家人都感到高兴。
“嘉明,你到了质监局可要好好工作,要勤奋,要多做事,要多动脑筋,多看多想,少说多做。”周若雨嘱咐周嘉明,“质监局以前那个局长犯贪污罪被抓了,现在的局长是谁呀。”周若雨问道。
“我只见过一面,叫张文滔。”周嘉明回答道。
“张文滔,这个名字好熟呀,好像在哪听过。”周清说道,“哦,想起来了,是不是以前常到我们家来看我姐的那个张文滔,当年他可是把我姐的魂都给勾走了。”周清根本不知道正是为了报答夏建国对她的救命之恩,周若雨才离开张文滔嫁给了夏建国,所以她没心没肺地和周若雨开着玩笑。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没大没小的,看我不收拾你。”说完周若雨就向周清打去。
“周清,不要乱说话。”周妈妈叫住了周清。
此刻周若雨的内心非常复杂,往事涌上心头。她想,如果小清当年不生那一场病该多好,那么也许她的人生会和现在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