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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蜕变

对,我才不是那种没用的女生呢!

想到令自己反感的花朵派,她终于多了丝勇气,但很快,她又想起了醒来后无穷无尽的夜。父亲不在家的日子,家里除了仆人就没人跟她说话,但仆人也是不敢的,因为每一个跟她多说了几句的仆人不到两天都会被母亲赶走。每一个,每一个夜晚,她都会从恐惧中惊醒,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就静坐到天明。从那以后,她就恐惧任何黑暗。

这下,她真的犯下大忌了。

不知她走了多久,可是眼前的景色丝毫没有改变。

“黄小仙,你还在吗?”尽管不愿意和那汉服的奇奇怪怪的啥物仙对话,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她的主人,但在走了近三个小时后,萧叶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是的,奴家还在。”果然有问必答,绝对不多说一字。

“你知道我们这是到哪了吗?还要走多久?”萧叶也有点高兴地问。

“是的,我们已经深入万象山谷中部了。现在是在迷雾深林中,这个路口我们已经走了五遍了。”黄小仙还是不急不缓地说。

“你怎么不早说!呃,好吧,我知道了……”刚要发火,萧叶又无奈地停下了。问了也白问,她又没早问。

“黄小仙,你知道怎么出去吗?”萧叶满怀希望地问。

“奴家知道。”一鞠躬。

“怎么走?”我佛慈悲!

“请恕奴家不能说。”再鞠躬。

“你……”萧叶觉得自己快被气死了。这个蠢物仙的作用就是来逗她玩吗?

“好吧,那你就挑写你能说的给我听听吧……”萧叶妥协了。

“……”

“黄小仙?”奇怪。

“黄小仙!”她急忙在怀里搜索一阵,别说别扭的黄小仙了,那本书都没了!所以,前面的黑暗,她必须,一个人,去,面对了。

好吧,我是谁?我什么都不怕!自顾自地没底气地说着。

没用。

开始唱歌。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首先自然而然想起的居然是父亲最喜欢的这首老掉牙的歌!父亲在家的时候老说,这首《我的祖国》啊,真是唱到他的心坎里去了。“我们庄稼人要的是什么呢?还不就是这么平平淡淡的日子呀……”说完,将烟灰往大理石的烟灰缸里磕两下。那时她还不屑,也不懂,说太老土了,他居然跟个孩子一样跟她较劲,把所有车上的歌都换成了《我的祖国》,还说要支持本省歌手,楞找来了******的版本。现在她还是不懂,却是能够张口就来了。

想到父亲,萧叶的心中到底是突然地涌上了几股暖流。虽然家中母亲一直都是那么阴阳怪调,父亲也三天两头不在家,但只要他在家,总是跟她在一起的。虽然那份难得的亲情多少有点难掩的怪异,像,是在赎罪。

接着自然想到了父亲送的书包了。她是父亲的骄傲啊。尽管以前的事忘地差不多了,但看到那个黑色缎面上绣着精巧的暗色凤凰的书包,也是知道的。

有凤来仪,自栖南梧。梧下童儿,何为痴狂。仙师采药,云深难觅。不为凤喜,但因梧芜。

小叶子,你的所在,断不在此处!

想到这,萧叶终于鼓起勇气向前进了一步,逐渐走进了黑暗中。

一个昏暗的房子里。房间很暗,没有窗户,只在角落处开了一扇小门。

四周的墙壁是用上等的铁树根以上50到100厘米的地方的木材所造,密度极大极坚硬,更重要的是,隔音效果极好。昏暗的室内黑压压的跪满了人,都是黑衣附着全身,脸上只剩了两只眼睛。但全低头一脸木然。黑衣人的上方站了两个穿靛青服饰的男子。从外表看来,只有颜色是不同的。也是只剩了两只眼睛。其中两只眼睛略带惊讶地望着眼前的景象。在现代社会,居然还能看到这种场景,到底是不可思议的。但另一个靛青男子没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

“影士们,这位就是你们的新主子了,以后见到他要和见到我一样。”男子沧桑嘶哑的声音蓦然出口,底下开始多了几份糟乱。有几个甚至大着胆子微微抬了些头。曹嵩手如闪电般举起放下。那几个不规矩的脑袋上赫然多了几个血坑。

“吵什么!你们还小么?不争气的东西!”曹嵩怒道。接着语调一转,“跟着我,你们没多大出息的,两千多年了,我老了,不中用了,这样下去,不仅我的愿望实现不了,你们的也遥遥无期。你们跟着他吧,以后该干嘛干嘛,就当我死了!”说着,竟咳嗽起来,一口血吐出来,到了地上。只是没人看见。

方匠不经有些动容,底下的影士们有的也哀哀的喘息起来。

之后,曹嵩从环中拿出一个指环交到了方匠的手中。底下人等更是沸腾起来。

“这代表着你的身份。收好了,以后有什么吩咐,就转动一下,他们感应到你的需要都会第一时间过来的。咳咳……从今往后,你的名字是……千影!”最后一句显然地提高了声调,以让所有人都听得到。

“千影!千影!千影!”虽然不愿,但服从的天性还是让众人在底下拥喊起来。

方匠看着手中的戒指,知道事已至此,再也容不得犹豫了。眼前那抹倩影只出现了一会,很快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黑的坚毅。

“我千影在此立誓:以我生命为代价,更此不公之天地。肝胆相互,矢志不渝。如违此誓,人神共弃!”

而另一个场景转换过来,明显是在现代的学生宿舍。明亮整洁的男生宿舍里,只剩了一个人。顾城。

他一脸沉静着望着电脑屏幕,眼镜微微反射出蓝色的光。十指在键盘上飞速地击打着,屏幕上显示出一个个熟悉的游戏场景。

终于,他停了下来,炯炯地望着某一个场景,诡异地笑了。

顾城。他看的是村口的大香樟树,树下有着房子,房子里有会做好吃的点心的老妇人的大香樟树。

果然,还是放不下。

那就放手一搏吧。即使会伤害到你,即使我要付出极大代价,即使连灵魂也要托付给魔鬼,只要能让我豪赌一场,我心甘情愿。至少,还有机会,不受那蚀心之苦。

电脑旁,有一本摊开的书籍,书页被风吹动,露出一页笔记厚重的诗篇。底下有几行字被重重地描上了波浪线,并是几种颜色交叠着……

美丽的梦留下美丽的忧伤,人间天上,代代相传,但是,心,真能变成石头吗,为眺望远天的杳鹤,错过无数次春江月明……

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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