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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是天负我

海狸先生回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怕你就不是顾城。明天把你们部里的这学期的新计划给我交一份上来吧,学长。”

“不要啊,大不了……”

刚听出点意思来,不料我自己被一群人给围了。围我的不意外是那群花痴们。

“嘿,小学妹,说说你是怎么勾搭上主席的?让学姐们也取取经不是?”说完那个女的还对周围的众女使使眼色,众女一片心领神会,揶揄声四起。

“是啊……古话说的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学妹今天可是让我们大开眼界了哈。话说,男人的心可是靠不住的,今天是你的明儿可就说不准了,小学妹可要看住咯……”一黄毛也接着说。

“说到这,如果小学妹担心的话,不如先让我们跟顾城主席认识认识,反正也只是露水姻缘,肥水不流外人田,便宜别人还不如让学姐得得好处呗……”

“……”

岂有此理!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也不是出自书香世家,但这点礼教还是有的。这群女的,把我当什么人了!别说我现在跟海狸先生已经确定了关系,即使是毫不相关的路人也不该作此诘问。如果在古代,如果我果真有气节,非一头撞死,以血耻辱。但那之前,也要让她们付出代价!

心中的愤怒到了极致,反倒越发冷静了下来。

“学姐们说的极是。但这事请原谅学妹不能自己擅自做主。当初说在一起也城哥先提起的,我也是百般为难才答应。现在又改变主意,怕是城哥会生气的。学妹不敢,还烦请学姐们代劳,学妹自是感激不尽了。”我思索一阵说出了这番话,自己认为还算不卑不亢。再看她们反应,果然是没人出头了。于是继续说到。

“我看学姐们对城哥也是挺关心的,斗胆在这里请教几个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不怕她们不上钩。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死何辜。

“哈,小学妹还是挺乖巧的嘛,说吧,什么事?对于顾城主席,说不定我们比你还要清楚哦……”又是那个黄毛回答。黄毛倒是口直心快,可惜不该对我口出轻侮之言,更不该对海狸先生有非分之想。

“是这样的。过一阵子天气就越来越凉了,人家想给城哥织条围巾啦。但是织秋天的款式还是冬天的款式呢?该长的还是短一点直接可以围脖子上的比较好?其实也考虑过织两条啦,作为情侣围巾,我戴红格子的,他戴灰蓝格子的,但就不知道他会不会不好意思……男生嘛,不管心里多成熟,总是有点小别扭的,对不?学姐?”

一段话说下来我都快起鸡皮疙瘩了。能做到今天的成绩,美美功不可没。看你们还觊觎我的海狸先生,我就勉为其难地秀秀恩爱咯,只管眼红去吧……

效果不出所料,黄毛恹恹地退开几步。

“看来你们感情还不错,学姐就不担心了。只要真心相爱,送什么都好,哪里需要费这功夫。学姐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其他人见状也不想自讨没趣,慢慢地散开了。

这时,结束一切的方丈也走了过来。脸色不是很好看。

“嘿,方丈!这段日子去哪了?人影也不见一个……”我仍旧习惯性的打了下招呼。毕竟他是个不错的伙伴,挺靠谱的。

他却一言不发,直接将我拉了出去。

我被方丈面目表情地拉着朝外走去。他一脸肃穆,我的手被他拽地有点疼。下意识地往海狸先生那边看去,他还被几个无赖围在中间,根本没看到我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紧张地跟着方丈走了出来。

他很奇怪。自从他消失后这么久没见,总是多了些什么不同的感觉。像是,某种阴暗的东西。像潮湿的角落,暗绿的苔藓慢慢随着墙角爬了上来。初始是觉得清幽的,但当苔藓爬满大半面墙的时候,你会感到迎面而来的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和野心,和过分的阴森。

穿过长长的甬道,他并没有停下。

夕阳穿过大学生活动中心的古老狭小的木门斜斜射过来,空气中的尘埃隐约可见。我有点抗拒地迎着余晖就这么视若无睹地走进尘埃中。被拽着的手不满地挣扎了下,但无用。

“方丈?方匠!”我不想再忍耐。每个人都这么对我,我不是鱼肉!

他仍是不理,我索性停了下来。他居然仍作不知,直到我双脚在地上被他拖着滑行了一米余才停下。他缓缓地转过身来,背着阳光,阴影中我看不清他表情。

“呃……你有什么事?非弄得这么尴尬不可吗?”我看他貌似心情不好的样子,也就作罢。毕竟,平时他还是很照顾我的。

“你和他在一起了?”冷不丁这么一句,还真让我回答不上来。

“我……”我说不出口。

虽然没有开始过,但他心中的情愫我到底是知道的。但他没开口,我也不好把事情挑白。这个主动权问题十分关键。

“你还装什么!你不知道我的心吗?”突然,他就扑了上来,把我紧紧地困在了他的怀里。此时开完学生会大选的同学三三两两地准备回了,见到我和他这番景象,都作吃惊状。今天我怕是让他们吃惊了两次吧,怕是可以名扬全校了吧。

很讨厌被人关注的感觉,于是我暂时抛弃了心头的不快,对他说:“有事去外面吧。”

他慢慢松开,拉着我往外走……

没想到他径直带我来到了红苑前的蓝花楹下。

正是仲秋季节,蓝花楹开得灿烂。而且,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刚和海狸先生在这树下的时候,花好像还没开得这么好,至少还有不少花骨朵,现在竟然全部盛开了,饱满的花瓣被风一吹竟洋洋洒洒地飘了下来。好一场花瓣雨!

“倾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倒是会扫兴。

果然,装疯卖傻是不管用的。我也不跟他玩捉迷藏。也许有的女生希望全天下的男的都喜欢自己,即使对对方没兴趣,也愿意吊着他,若即若离,权当多了个免费仆役。我做不来。爱情需要你情我愿,才是快乐的事。否则,孤独终老又如何?想到父母,心中又不由得悲伤起来。

“方匠,放手吧,我不喜欢你。”我诚实地说。

“可是你也不喜欢顾城。”这小子倒是不客气,还真让他说对了。我虽然对海狸先生有好感,但我心里知道,这并不是爱情。加上我开学初见到他时心中的剧烈触动,也许,我喜欢的,是他身上某个影子。可惜,无论如何,这是我有限的记忆中最让人心动的感情,无论这感情的实质是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也不会后悔。方丈,你对我并不了解。

藕断丝连向来不是我的作风。

“不,我喜欢他。但,我承认,我不爱他。至少现在不爱。至于你,我过去,现在,将来,都不会喜欢你的,更别提爱字了。”原来我说话也可以残忍至此。

“为什么。”他隐忍着,似乎毫无触动,声音却有点抖动了。

“你并不了解我。我们不是一类人。我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我骨子里是个非常传统的女性。门当户对知道吗?你所受的教育,你从小生活的环境,跟我差距太大。”我是怎么说出口的?

“而且,我喜欢比我大的,那样我会有安全感。对不起,你不是我的style。”

终于说完了。心里却紧张着方丈的反应。我们还能当朋友吗?

没想到他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了解你?这世上,除了我,怕是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了!你跟他在一起是为了你失去的记忆吧?别找借口了。但是,有一点,你说对了。现在我还配不上你。再等我两年。两年就行,我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我惊讶。他怎么知道我记忆的事?

没等我问出口,他已经转身:“小心点,顾城不是你该等的人。”

“你说什么?”他果然知道!我急忙去抓他衣袖。

“倾儿,我不怨你,是天负我……”他走得太快,我跟不上。

我急忙追着想抓住方丈,想让他把话说清楚,不料他走得那么快,眼看要走到小道上了,突然海狸先生冒了出来将他拦住。

“想这么一走了之?该给我说法吧!”海狸先生义正言辞地说。他刚竞选时穿的西装还没换下来,衣冠楚楚的样子貌似还真挺靠谱。被他拦住的方丈就略显灰暗了。明明差不多的身高,甚至还高上一点,现在竟显得矮小了下去。

“顾城,别以为你是部长就可以为所欲为,现在不是在学生会。”

“基本的礼貌也不懂吗?不叫主席,至少该叫声学长好!不过,你家庭情况特殊,缺少点教养我是可以理解的。”他连他家庭情况都查过了?姜还是老的辣。瞬间,我觉得以前觉得他是谦谦公子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那好,学长,我现在有事离开,可以麻烦让个道吗?如果学长乐此不疲,改天学弟再挑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专程在此等候学长的拦截游戏,到时一下午功夫学弟也是不会吝惜的。”马上,方丈就变了语气。大丈夫能屈能伸,倒是让我大开眼界了。这小子也不是个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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