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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宋小义说:“我们给别人打工,每个月几百块钱,怎么会发?赚的钱都是老板的。什么时候我们有了自己的修理店了,可能才会发的。”邓大龙说:“日后你们也可以到德州去发展。德州比我们老牛岭金矿地方可要大得多。人口多,生意就好做。我和小义是有打算要开修理店的。”伍冰这天跟着小莹的母亲王桂花也早早地赶来帮忙,给客人们倒茶上烟,料理里里外外。小莹说,今天来的客人,她和金来没有能力请大家喝酒吃饭,吃碗面条,表示两人的心意。有人对他们说你们结婚,应该由你们的父母请客,怎么能由两位新人请客呢?小莹的母亲王桂花听见这些话,也不做声,只是悄悄地掉眼泪。

小莹说:“我们两家都请不起客,我们也不想给父母添麻烦了。我家父母给我五百块钱,金来的父母也给了他五百块钱,加起来一千块钱,就开了这家小面馆。再要父母拿钱。他们已经无能为力了。我的五百块钱还是我父亲借来的。今天这个日子也不是父母定的,我们的小面馆开张,我们也就住一块算了,因为小面馆离不得人。我和金来都想好了的,我们今后的日子还长得很,不在于结婚时隆重不隆重,排场大不大,有没有嫁妆。而在于今后的日子好不好过。”邓大龙说:“看来,小莹真的懂事了,过去,只知道任性,只知道好强。现在,除了任性,还会考虑问题了。”宋小义笑说:“老牛岭金矿不行了,我们的矿领导一个二个都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我们带个头,下岗分流,自谋出路,也算是对他们工作的支持吧。”邓大龙说:“听说,有些人还对我爸他们有这样的意见,那样的意见,他们真要像我们一样敢离开金矿走出去,那可是对老牛岭金矿的最大贡献了。

说实话,我们几个干部子弟可没拉他们的后腿,没给他们脸上抹黑。”宋小义问小莹道:“怎么,今天没看见安文呀?现在,几个矿领导的子弟,除了读书没毕业的,就只有他和龚钊没有下海了。”邓大龙说:“刚才我还问伍冰,大权伯被抓之后,安文有什么思想问题没有。伍冰说这些日子,安文天天在这里。怎么今天却又不来了呢?”小莹的母亲一旁听见他们几个说安文,说:“你们几个过去都把安文当成哥一样,亲热得不得了。小义和大龙有许多日子没有看见安文了吧,我叫人去叫他来。”小莹说:“他今天可能不会来的。”“他有什么事去了?”“没事也不会来。”小莹顿了顿,笑问伍冰,“伍冰,你看安文怎么样?”“好么。”伍冰勾着头,轻轻说。邓大龙一旁见了,笑道:“看样子我和小义什么时候又得赶回来喝喜酒了啊。”小莹说:“大龙你嚷嚷什么,我还没对安文说哩。”邓大龙说:“我给你们搭这个桥吧,安文的确是个不错的角色。在我们面前,像个大哥哥一样。”“他不一定看得上我。”伍冰红着脸说。“只要你同意,我就去问他。”

小莹说,“小义和大龙,你们有目标了么?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大龙说:“什么时候我们自己开店子了,就找老婆,现在找了养不活。”这天下午,刘竹山到小面馆打了个转。小义的父亲,大龙的父亲,还有工会主席李达伟,郝坑长,勘探队刘波,选厂的李厂长,以及肖金来的父亲肖显民,都到这里来了一趟,和大家一样,也都在这里吃了碗面条。刘竹山交待小莹说:“小莹,人生之路漫长得很,不可能一帆风顺,不可能平平坦坦,不可能全是鲜花和掌声。何况,金来的脚又不好,你要用一颗平静的心态去面对生活。那样,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多么的不顺心意,就都不会有跨不过去的坎。”小莹说:“爸,我知道,你放心好了。”过后,就郑重其事地对父亲说,“有一句话,不知道做女儿的说得说不得?”“你说吧。”刘竹山不知道女儿要说什么话,这么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小莹说:“从我父亲和我母亲身上,使我知道了什么是爱情悲剧,使我知道了爱情悲剧带来的痛苦和心灵伤害。正因为这样,我才义无反顾地走出这一步,其目的就是为了今后不后悔。当然,你们那一辈和我们这一代不同,那个年月,决定了你们爱情悲剧的产生和产生之后的不可更改。我们现在的确幸福多了,自由多了。应该说,这是历史在前进,社会在进步的有力见证。只是,我要劝父亲一句话,既然历史已经造成了你们的爱情悲剧,又没有勇气去改变它,就要面对现实,强咽苦果,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我想请父亲还要善待我母亲才是。因为,我母亲也可怜啊。”小莹这么说的时候,两滴泪水竟滴落下来,“我母亲这辈子,也不容易。”王桂花一旁听见女儿这么说,走过来,泪水涟涟地道:“小莹你说的什么,你爸对我挺好的啊。”“妈,你不要强作笑脸那样说,你说的也不是心里话。作为女人,男人对自己好不好,爱不爱,那是最清楚不过的。别的什么都可以掺假,唯独爱情是自私的,唯一的,掺不得假的。说实在话,我过去真的好恨你,可是,后来又不恨你了。我知道,那阵,你唯一的愿望,就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从穷困的农村走出来,哪里还考虑什么爱情,什么心心相印啊?况且,你的心太善良了,太宽容了。你虽然没有文化,见识也不多,但是你能理解我爸,能理解如兰姨。如今,对伍冰又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太伟大了,实在是太了不起了,实在是应该让我爸改变过去那种怨忿的态度,实在是让做女儿的要好好学习才是。”刘竹山平时只知道女儿个性强,任性,干什么都有自己的主见,没想到她心里还有这么多没有说出来的话,让他心里真像打烂了一只五味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真想对女儿说一声:

小莹,感谢你能理解你爸。他说:“小莹,那都是过去了的事情,不要提了吧。金来的脚残废了,不方便,你要好好照顾他才是。”“你放心,我也要像我母亲一样,有一颗善良的心,况且,我们又是自己相亲相爱结合在一起的,我们会好好生活的。”刘竹山说:“这样我就放心了。”过后,刘竹山对伍冰说,“伍冰,党委会已经开会决定了,让你去勘探队工作。下个月,你就去上班。”李达伟说:“我们准备去对刘波说,要他给你安排一个轻松一点的工作,野外作业是不行的,你做不起。”王桂花说:“伍冰,今后你还是到我家去吃饭。我们家,就是你的家。”伍冰不知道怎么的,显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对刘竹山说她的工作已经安排好了的话,也没有显出多少高兴的样子。她说:

“王姨,吃饭的事,到时候再说吧。你把我当自己的女儿一样,我真感激你的。”这天晚上,龚钊、宋小义、邓大龙、伍冰等一群年轻人,在小莹和肖金来的小面馆玩到半夜才散,他们谈得最多的还是外面世界的事。宋小义说过去住在老牛岭金矿,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老牛岭金矿虽然是全国十大金矿之一,在外面名声显赫,却深藏在大山肚里,与世隔绝。面对的是层峦起伏的大山,脚踩的是高低不平的弯弯曲曲的山路。见得最多的,是周围农村那些老实巴交的农民。简直就像个世外桃源,外面世界的事一点都不知道。走出去,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才算是大开了眼界。

原来,外面的世界多好啊,多精彩呀。现在,许多工人都不愿也不敢跨出这一步,走出山门。即使是没有工资发,吃红薯叶,去偷人家农民的红薯和包谷充饥,也不愿意离开曾经生养他们的老牛岭金矿。甚至老牛岭的金矿挖完了,再没挖的了,大家还是幻想着能找到新的矿脉,期待老牛岭金矿再次红火起来。其实,安文的话是有他的道理的,老牛岭金矿已经开采了一百二十多年,不可能永远地开采下去。可以肯定,老牛岭金矿总会有散伙的那一天,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早早地跨出这一步。宋小义的话,让一些年轻人不免对前途充满了担忧。“这样看来,老牛岭金矿是没有多少希望的了。”伍冰一直坐在旁边默默地听他们说话,她有些茫然地说。“什么叫做希望呢?单单就矿藏而言,我可以肯定地说,老牛岭金矿是没有希望的。但我们是人,我们有改变自己命运的智慧和能力。从这个角度说,我们又都是有希望的。金来,如今是不能干重活的残废人了,靠着金矿每月给他的两百多块钱的残废金,他能勉勉强强地过日子就很不错的了。什么时候金矿散伙了,残废金没有了,他也就无法生活下去了。可是,如今他和小莹开了一家小面馆,每天少则十元二十元的利润,如果开得好的话,来小面馆吃面条的人多,五十元八十元的利润也是能赚得到的。那么,他今后的生活就会很幸福,他的前途也就充满了希望。”邓大龙振振有词地说。伍冰有些困惑不解地问道:“我爷爷在世的时候,常常教育我,说是要热爱老牛岭金矿,要以金矿为家,要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儿孙。我们挖矿采金,是为国家做贡献,是为社会主义建设出力。

我们都去开面馆,开饭店,开修理店,当个体户,谈得上为国家做贡献么?谈得上为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出力么?”宋小义笑说:“伍冰你不要盘根究底地追问我们关于贡献呀建设呀什么的,要问这些,你问安文去。他的书读得多,学问高,懂的道理也多。我们可不是哲学家,也不是经济学家。我只是听我们老板常常拍胸膛说,他对国家做的贡献,比一家千儿八百人的国营厂家贡献还要大。”“他做的什么贡献?”伍冰惊问道。“向国家缴纳税金呀。”宋小义顿了顿。“我们老牛岭金矿解放五十年来给国家做了多大的贡献?我说一点贡献都没有做。”宋小义的话一出口,立即遭到肖金来的坚决反对,“小义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怎么能说没有做贡献呢?我们老牛岭金矿每年产那么多黄金,全都交给国家了,这就是了不得的大贡献。”宋小义振振有词地反驳说:“我们把黄金交给国家,国家给了我们钱,这是等价交换,不能说是做贡献。

我认为,所谓贡献,是说向国家缴纳了多少利税。听我父亲说,我们老牛岭金矿近五十年来,总共向国家缴纳了三个亿的利税,可如今却向国家借债三千万。实际上等于只向国家缴纳二点七个亿的利税。这能算贡献么?老牛岭金矿的地层下面可是埋藏有三百吨黄金,几十万吨精锑,几万吨白钨啊。你想想,这么多矿藏能值多少个亿呀?可是,如今却没有了,全被我们开采完了,国家得到的,就只有二点七个亿呀。”伍冰就叫了起来,“照你这么说,我爸他们白忙活了一辈子?小莹姐他爸,还有你爸,还有大龙他爸都是在白忙活了?还有我爷爷他们也都是白忙活了哕?”“也不能说是白忙活了。他们盘养着一万五千多口人,也算是对国家做贡献了。”小义笑着说。伍冰就不做声了,勾着头,仿佛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邓大龙对肖金来说:“金来,今天是你和小莹的大喜日子,可你们的婚礼却是这么的简单。想起来,让人有些过意不去。可是,你们不能抱怨你们的父母。小莹的父亲肩上挑着一万五千多口人的担子,又是在这种困难的时候,他心里的压力太大,日子不好过。

金来的父亲是一个普通的井下工人,靠着矿里发给的工资盘活一家人,本来就不容易,对儿女的婚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们只能是自己救自己了,将小面馆开好,开红火,赚了钱,把今后的日子过好。”宋小义说:“今后攒得钱了,就出去走一走,玩一玩。现在外面的人都会生活,把自己的日子安排得丰富多彩极了,也不枉在人世间走一遭啊。”龚钊一旁说:“小义和大龙在外面几个月,变化真不小呀。”“别的没变,观念变了倒是真的。龚钊,我劝你也要到外面走一走,不要像个小老头,呆在金矿,不出门半步。”龚钊说:“谁不想出去走走呀?我爸管我真的像管儿子一样,稍有越轨行为,就给我念紧箍咒,大道理小道理一套接一套。有时连觉都别想睡。我真怕了他。”邓大龙笑说:“我和我爸说不上三句话,就要吵架。”宋小义说:“我爸不和我吵架,但我们之间的确没得话说。”“这就叫做代沟。”“除了代沟,更重要的是观念不一样。”伍冰抬头问他们:“你们什么时候回德州去?”“明天。我和小义商量好了,再干半年,攒点钱,我们就自己开店子。那时候,伍冰要是愿意去我们店子,我们可以考虑收你做工人。”大龙笑道。“让她去给你们打工?”“我们不会亏待你的。你真要去,还得先让你学习技术哩。”“伍冰,你听见没有?店子没开,就准备招收打工妹了。”小莹将伍冰拍了拍,“你在想什么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伍冰抬起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我明天不去勘探队上班了。我去上班,说不定又会有人说刘叔叔这样那样。

我想,我也自己找个事做算了。”“真的么,你准备做什么事?”宋小义问伍冰道。“我想好了,有三件事都是适合我做的,只是,前面两件事我没有本钱,做不了。”“你说说看,什么事?”“我们老牛岭金矿有一万五千多口人,有三千多年轻人。可是。我们老牛岭金矿只有一家书店。再就是工人俱乐部有一个图书阅览室。书店是金矿的,工资是金矿发,书卖得掉卖不掉似乎与他们无关。早晨八点半还没有开门,下午五点半就关门了。读者要买的书书店没有,书店有的书读者又不爱看。去工人俱乐部图书阅览室看书也不方便。一是上下班的时间和工人上下班的时间一样,二是阅览室的图书太少,星期六星期天看书的人太多,根本就借不着。如果开一家小书店,又借书,又卖书,肯定会不错的。”邓大龙大声叫道:“好了,另外的两件事你不要说了。伍冰,你就开书店吧。”小莹笑说:“伍冰,你开了书店,安文就可以常去看书了。”伍冰红着脸说:“小莹姐你说的什么呀?我哪能开书店呀,没有本钱,书从哪来?”宋小义说:伍冰,开书店肯定会不错的,你就不要三心二意了,就开书店。资金的问题慢慢想办法。我带个头,借给你一千。

大龙是不是也借点?还有安文那里,他妈有钱,要安文问他妈要点借给你。龚钊那里只怕没有多少指望的吧?大约有五千块钱的资金,就可以周转了。”邓大龙说:“不要五千的,有两三干块钱的本钱就可以了。

我在德州一家个体书店看书,曾经问过他们,说是如今许多书商并不是现款现货,而是将书放下去代销。就是说,什么时候你将书卖掉了,什么时候就给他们钱。代销书刊利润是少了点,但可以解决资金困难的问题。”伍冰说:“我就做代销书刊的生意。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借钱了。”宋小义说:“我和大龙还是借给你一些钱。代销一部分,还要花钱进一部分热卖的书刊才行。这样生意才做得活。”龚钊说:“我借不出一千,就借你五百吧,表示对你跨出这一步的支持。”邓大龙说:“伍冰,你要是决定了的话,明天就跟我们到德州去进书刊。”小莹说:“伍冰,胆子大一些,要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才会闯出自己的路。小义和大龙如果不走出这步,也许至今还在机修厂轮流上班哩。”伍冰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明天,我跟小义、大龙他们去德州。”五十二十四平巷大面积塌荒是在十二月八日下午一点五十分。万幸的是当时上中班的工人正在吃午饭。

没有砸死人,只有肖金来的父亲肖显民和青年工人何广生被石头砸了。当时何广生和肖显民、龚钊、邹仁几个人坐在一块一边吃饭,一边打嘴巴官司。肖显民是采矿队的队长,又是老放炮工。这些日子由于采的是老矿井遗弃的矿井尾子,也没有多少炮放,肖显民就和扒矿石的工人们一块将矿石扒下来,盛在箩子里往主井拖,然后装上车斗运往竖井,再用吊车提上地面。何广生也是扒石工,一边扒矿石一边发牢骚说十月份的工资到了十一月份才发,现在十二月八号了,听说还没有人去广州卖精锑,还不知道十二月份的工资又要拖到什么时候,再不往家里寄钱,他老婆又要来找他离婚的。

说着说着,他就坐下来不干活了,说干也是白干,金矿一万五千多口人,靠井下八百工人养活,如今矿脉采完了,靠挖巷头巷尾,井下的八百工人就是将命搭上也是养不活这么多人的。况且,还有那么一些心肝上没得血的家伙,老牛岭金矿到了这般的地步,他们也不顾工人的死活,还下得了手,张口就吞下十万八万。前几次李副矿长又是拿钱又是拿人家的东西,每吨精锑的价钱往下压了几百。听说这次每吨精锑的价钱仍然只有那么多,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这中间是不是还有鬼?十月份到广州去卖精锑的是龚钊的父亲龚启明。龚钊听见何广生这么说,火就上来了:“按你这么说,我父亲也受人家的贿了哕?”何广生眼睛一瞪说:“受贿没受贿谁知道呀,我们又没有去广州。”龚钊说:“你的意思你要去广州卖精锑你才放心哕。”“我一个工人有什么资格去广州卖精锑,可我不干活,消极怠工,谁奈得我何。下午我就在这里休息。”邹仁过来说:“开日说话,总要三思而后开口。龚钊他爸是什么人,是反贪污腐败的纪委书记,你也说得出口。出了个李大权,你就以为我们老牛岭金矿的领导都是心肝上没血的人?我不这么看。要是刘矿长有钱,他女儿出嫁不会这么寒碜。”邹仁过后就开玩笑说:“何广生呀何广生,你有什么本事呀?老婆来了不让你睡,要强干,还威胁你说,不给钱,就离婚。要是我,离婚就离婚。这样的婆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何广生说:“金矿这个样子,老婆离了,就再找不到女人了啊。谁愿意跟我们穷矿工呀?”说话的当儿,送饭的来了。

井下工人的工作的确十分的辛苦,整天不见太阳,活又很累,空气又不好,吃岩灰。因此,生活也开得好,即使中午送下来的饭菜也十分的丰富,有鱼,有肉,有白米饭。只是一半年只发了三个月的工资,下半年虽然月月都发了,总是往后拖,什么补贴奖金都取消了,就几个裸体工资。钞票少了,生活相应的就差了许多。工人们端着饭,大眼对小眼地瞅着鱼和肉,左瞧瞧右瞧瞧,就是舍不得掏钱买。何广生买了半斤米饭,舀了半碗小白菜汤,干脆坐在一旁去了。送饭的师傅说:“你们这么亏待自己怎么行呢?你们的身体垮了,没力气采矿了,老牛岭金矿就完了呀。”何广生刚才跟龚钊吵嘴的气还憋在肚子里没有消,听见送饭的师傅这么说,就大声叫起来,“我们不挖矿了,看他们吃我的卵去。”送饭的师傅不知道何广生刚才跟龚钊吵架了,气他说:

“你不挖矿了,老牛岭金矿就完蛋了!年轻人,说话不要过头了,你不干了,回家去侍候老婆,老牛岭金矿少个和尚还少盆斋哩。”何广生气得不行,将半钵白菜汤向厨房师傅头上砸去。“你******找死呀。”肖显民看见何广生真的发火了,连忙过去劝他说:“何广生你今天是怎么了?像吃了生米。老婆还没有来,你就急成了这么个样子,一天嘴里说的就是工资,就是老婆要钱,没钱就要离婚。

你那老婆我看的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钱就是男人,没钱就闹离婚。这样的老婆有还不如没有!”肖显民的话没有说完,突然扑地一声,头顶上掉下来一些碎石。肖显民抬头看去,叫声不好,一跃而起,将身旁的何广生往地上一按,两人一块滚进洞壁的水沟里。这时,哗啦一声巨响,也不知掉下多少石头,一股巨大的气浪之后,他们只觉得天昏地暗一般,什么也看不见了。龚钊没有忘记他是这个采矿队的副队长,尽管矿井全被沉沉的尘埃和烟雾所笼罩,他自己已经被弄得晕头转向,他还是大声叫道:“都不要慌,快往安全的地方撤。”但是,哪里是安全的地方呢?头顶还不时地往下掉石头。龚钊急中生智,叫大家赶快穿过天井,往斜井那边逃跑。一会儿,人们三三两两地逃了出来。清点人数,少了何广生、肖显民和那个送饭的大师傅。璞钊一边叫邹仁赶快往地面打电话,告诉二十四平巷出事了,一边带着几个工人返回天井去救人。当他们回銎塌荒的天井时,这里还是满洞呛人的尘埃。矿灯微弱的灯光只毹看见一步之遥。原来偌大的一个井膛全被掉下的乱石填得满满的。

头顶还在哗啦啦地掉着石头。这里,龚钊听见了微弱的呻吟声,连忙吩咐大家散开寻找。一会儿,送饭的大师傅被找到了,他是被石头砸昏了。龚钊和几个工人掐他的人中,又大声地lll喊,他才苏醒过来。醒过来就伤心地嚎哭起来,说他完了。龚钮说,你伸伸胳膊,扭扭腰看看。他照着做了。龚钊说完什么,好好的,你是没见过井下塌荒的阵势,被吓坏了。就又带人去找肖显民和何广生。不久,他们便在一条窄窄的岩穴中找到了肖显民和何广生。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水沟上面,他们无法从岩穴中钻出来。

龚钊吓得浑身不由生出一身冷汗,要不是水沟上面一块凸出的岩石挡住了掉下来的石头,他们俩早就被压得粉身碎骨了。“肖叔叔,你们还好么?”“左边的胳膊有些不听使唤了,其他好像没有什么。”“何广生呢?”肖显民说:“我把他挡着的。可能问题不大。”过后他就叫伺广生,叫了两声何广生也没有答应,就急起来了,“何广生你怎么了?”何广生还是不做声,肖显民好不容易伸出右手往何广生身上摸,摸了满手的鲜血,惊叫道:“何广生遭砸了。”“严重么?”“不知道。我转不过身来,你们快把压在上面的石头撬开。”龚钊连忙指挥人们撬石头。可是,钢钎刚刚伸进石头缝中,他又不准撬了,说:“这么大的石头,要是没撬走,掉下来,肖叔叔和何广生还有命么?快打炮眼,放巴炮,将石头炸碎,再一块一块搬开。”肖显民着急地说:“那就快动手吧,还不知道何广生是死是活。”龚钊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风钻。原来,风钻已经被压在乱石堆里了。肖显民说:“没有风钻怎么办?何广生好像还没有死,鼻子里还有气。

龚钊,赶快想办法把石头撬开。”龚钊说:“我去多些人来,人多力量大。”龚钊拔脚慌慌张张往外跑,刚刚来到斜井石级边,迎面碰上刘竹山和邓友贤带着一群人跑过来,老远就担心地问:“情况怎么样,没有死人吧?”龚钊说:“肖叔叔和何广生还压在石头下面的。”听说肖显民和何广生还压在石头下面,刘竹山连连叫道:“完了完了。”“肖叔叔和何广生都还没有死,石头下面有一条水沟,他们躺在水沟缝穴中的。”邓友贤就大声斥骂起来:“还不赶快救他,你往外面跑干什么?”“叫人,里面人少了,撬不动石头。”龚钊跟在刘竹山和邓友贤后面,匆匆回到天井里面塌荒的地方。刘竹山蹲在石头旁边大声问:“显民,伤着没有?”“何广生才刚刚醒来,伤着了,还不知道严重不严重。”“你自己呢?”“左边胳膊不听使唤了。”刘竹山瞅了瞅压在岩穴上面的石头,说:“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用人工将它撬开。”过后就对邓友贤说:“你赶快去给竖井打个电话,将井下的情况对光召他们说一说。竖井已经聚集几百人了,人们还在往竖井这边集中,要光召向大家做工作,说井下没压死人,只伤了两个,伤也不重,叫大家不要着急。”邓友贤说:“我这就去打电话,只是压在水沟上面的这块石头用人工撬不行,太大,弄不好会塌下去压着显民和何广生。等我回来,再想别的办法。”说着就往外跑,刘竹山听见邓友贤反对用人工撬石头,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想了想,说:“冼用小石头将下面垫牢实,免得往下压,再放巴炮,将它炸成几块就搬得动了。”龚钊说:“钻机被压在乱石堆里了,没办法打炮眼。”刘竹山说:“放巴炮要打什么炮眼,把炸药放在石头上就行了。”

几个人连忙找来钢钎,从岩石缝中插进去,慢慢塞进石块,将石头垫牢。肖显民说:“放巴炮药不要放重了,只要把石头震裂就行,然后用钢钎撬,就成几块了。药放重了,我们在下面经不起炸。”刘竹山说:“你是老炮工,有经验,就按你说的办。”邓友贤打电话回来,刘竹山已经将雷管炸药都安装好了。邓友贤说:“我也是想的这个办法,你们都躲远一些,我好点炮。”没有料到,这时何广生却在石头下面大声哭起来,“刘矿长,不会出事的吧?我女儿才两岁,我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女儿就长不大的呀。”肖显民说:“你怕什么,我不也压在石头缝里的么!”邓友贤劝他说:“别哭,不会出问题的,真出问题了,你的女儿我们老牛岭金矿负责盘养长大。”说着,点燃导火索,自己一闪身蹲在旁边一块大石头下面去了。“啪”的一声,巴炮响了,由于没有打炮眼,炸药就放在石头上面的,没有碎石,也没有飞扬的尘埃。刘竹山和邓友贤几个走过去仔细一瞧。果然那块巨石被拦腰震裂了。

好在下面已经垫着石头和钢钎,断裂的石头才没有掉下去。刘竹山叫人找来钢绳,将上面那半块石头系好,再串上钢钎,大伙儿齐心协力,一声吼,终于将那半块石头移开了,露出一条石缝,肖显民连忙将何广生从岩缝中顶出来,外面几个人一齐动手,有的扯手,有的扯身子,把何广生好不容易弄了出来。随后,肖显民也从岩石缝中爬了出来。肖显民的左手被石头砸断了,何广生的伤势也比较重,一块石头砸着了右边的肩胛骨,划开三寸长一道口,剥竹山摸了摸伤口,肩胛骨已经断了。何广生坐在地上哭着说:“刘矿长,你开开恩,做做好事,给我的肩胛骨治好之后,再给我一点残废金,我就回农村去,不在金矿干了。在这里当工人养不活老婆孩子了,我老婆天天要和我离婚呀。”面对着满身是血,坐在地上嚎哭的何广生,刘竹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想想前些年老牛岭金矿红火的时候,谁不想到老牛岭金矿来当工人?周围农村那些漂亮的姑娘,谁又不想找个老牛岭金矿的工人做丈夫?她们把能做老牛岭金矿工人的老婆当成一种荣耀,一种依靠。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如今老牛岭金矿已经不行了,连老婆也守不住了。刘竹山有些不耐烦地说:“七尺高的汉子,哭什么呀,先把伤治好再说吧。”

说着就招呼龚钊带人将肖显民和何广生抬出去。何广生说:“你要答应我。上个月,我那婆娘来金矿对我下了最后通牒,再不给她钱,她就要跟别的男人睡觉去了。”刘竹山有些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答应你,按矿里的规定,该给你多少钱,一个都不少,全给你,你回去和你老婆过日子去吧。如今改革开放了,农村的政策又好,只要人勤快,就不愁没有好日子过。”一群人匆匆忙忙将肖显民和何广生抬出地面,已经晚上八点钟了,竖井旁边还围着许多工人和家属,虽然郝坑长和宋光召一再对他们解释说,这次塌荒只伤了两个人,而且不是重伤,其他矿井里的工人都安全无恙,但他们还是不肯离去。职工医院的救护车早就等在那里了,人们把肖显民和何广生抬上救护车,呼啸着离开竖井的时候,那些提心吊胆的人们才三三两两地离去。刘竹山和邓友贤、宋光召、郝坑长都没有离开竖井,上晚班的井下工人正等在那里准备下井去上晚班。刘竹山对邓友贤和郝坑长说:

“我们也下去一下,看看天井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不能再弄出事故。这个时候,我们老牛岭金矿再经不起折腾了。”邓友贤说:“我早就对他们说了,不管金矿再困难,安全生产还是应该摆在第一位。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越是抓安全生产,越是出安全事故。”刘竹山说:“看来,我们工人的思想情绪已经不是很稳定了,只怕还要下大力气抓一抓工人的思想工作才行。”刘竹山和宋光召、邓友贤、郝坑长几个人跟随上晚班的工人们来到天井的时候,发现这次不是一般性的塌荒,而是大面积的塌洞,整个的井坑全被乱石给堵住了。宋光召说:“这次很可能是山体滑坡。”刘竹山说:“如果是山体滑坡,这口井就完了,没法再采矿了。”邓友贤着急地说:“天井丢弃了,我们老牛岭金矿就全停工歇火了。”

宋光召说:“先别说泄气的话,看看再说。”就招呼上晚班的工人收拾井坑,自己则指挥支架工给井顶支撑水泥撑。一直忙到午夜十二点,送消夜饭的师傅送来消夜饭,大家才抹了把汗水吃饭。宋光召对刘竹山说:“看起来问题还不是很大,这是整体滑坡,用水泥撑支撑,再结合灌浆支撑,就不会再出现滑坡了。”刘竹山问:“怎么会引起滑坡了呢?你见过么?”“主要原因是矿脉斜向上面生长,矿井也就斜向上面延伸,与二十三平巷的距离也就越来越近了,引起隔层岩石脱落。”“一直这么开采下去,会不会穿透二十三平巷?”“应该不会,毕竟两个矿井相隔五十米。只是,今后采矿会越来越困难,危险也就越来越大了。”郝坑长说:“只要能将就采矿就得采,不然,再没地方采矿了。”

过后,就问刘竹山:“老金谷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已经开机打钻了,现在谁也无法预料那里会不会找到新的矿脉。”刘竹山顿了顿,“这几天,天井是没办法采矿了,不管怎么说,安全生产应该放在第一位,不给天井支撑好,是决不能动,手采矿的。我看,是不是再加强老工人自救队那里的力量,多组织人员去竖井废矿石区选矿石,不然,选厂又要停产了。”“行。明天就组织人,你去过废矿石区么?能容纳多少人?”宋光召问。刘竹山说:“我去过,认真组织一下,一千人能容得下,一个人一天拾两百公斤矿石,一千个人一天可以拾两百吨。只是,这是短期行为,拾不了多久,就没有拾的了。”宋光召说:“那边拾完了,天井的支架也就弄好了。”邓友贤说:“这都是没有办法而为之的事,关键还要找到新的矿脉。勘探队那边,还要下大力气加大勘探力度才行。”宋光召说:“这些日子,安文一直没有上班,竹山你知道他的情况么?”刘竹山皱着眉头说:“安文这孩子不知道怎么搞的,悲观情绪已经占据了他的全部头脑,他说勘探队打多深的钻也是白费劲。

所以他连班都不上了。回家他娘不让他吃饭,他就在小莹和金来他们面馆里吃面条,已经好多天了。我家小莹说,他吃了面条就在面馆坐,要是面馆吃面的人来多了,坐不下,他就去伍冰的书店看书,一看就一天。”宋光召说:“这孩子这么下去真可惜了,我什么时候去找他谈谈,开导开导他,毕竟我们和大权是兄弟啊,大权出事了,不在安文身边,我们还要多关心他才是。”刘竹山的岳母是十二月十八号去世的。岳父王瞎子从苦草界乡打来电话,要女儿王桂花回去一趟。这天上午,刘竹山没有去勘探队,正和龚启明、宋光召、邓友贤几个研究卖精锑的事,只有十几天就要过元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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