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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欧阳家的往事(2)

那春花忸怩了半天才道:“回道长大人,我来说吧。我和二狗哥从小就是同村长大的,打小我们的感情就很好。后来村里闹了旱灾,为了养活爹娘和弟弟,我只好到欧阳家当丫鬟。因为我干活勤快,所以就被调到大太太的身边,本来大太太对我也挺好的,可是二老爷老是对我们几个丫鬟动手动脚的,我就发了急,去告诉大太太,可大太太却说她管不了。再后来就是秋月怀了……”说到这,春花的眼睛瞅向了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女鬼,那女鬼神色不自然的低下了头。

春花接着又道:“我心里好怕,怕二老爷也向我出手,所以当三姨太向我提出给大太太下毒,就帮我和二狗哥一起私奔的时候,我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就在大太太的药里下了毒……”说到这里春花开始啜泣起来,林二狗上来轻声的安慰她。

张小柴耐着性子等春花哭完,才问道:“那你和二狗是怎么死的?”

“我毒死了大太太,心里很怕,所以夜里三姨太让马三领我和二狗哥汇合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想就跟着去了,结果正碰上二狗哥到欧阳家找我,那马三就把我们骗到院子的一个角落,把我们杀死了。”

张小柴听完点点头,接着又问那个一直没说话,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女鬼:“你是秋月吗?”

那女鬼点点头:“是的,大人。”

张小柴一听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做青天大老爷,开堂审案的架势,他摸摸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子,很有气势的道:“秋月,你是怎么死的,给本道长从实道来。”

周金石啼笑皆非的看了张小柴一眼,那秋月却更加的恭敬的说道:“大人,我是被欧阳博杀死的。”

“他为什么要杀你呀?”

“大人,我的身世和春花差不多,都是在家乡闹旱灾的时候被卖到了欧阳府里。我调到大太太身边的时候比春花早,那时候就经常能碰上欧阳博,他一开始对我动手动脚的,我还能忍,可有一天他趁大太太不再的时候,就……就奸污了我。我一开始还哭闹不依,结果这个杀千刀的就哄骗我说,要娶我当他的填房,我一看事已至此就只得从了他。那之后又被他几次得手,过了不到两个月,我就怀了他的孩子。为了孩子,我几次去找他要名分,谁知他怕我把事情声张出去,坏了他的名声,就狠心杀了我……”说完秋月捂脸大哭起来,张小柴一脸同情的模样看着她。

春花把秋月拉到一旁去安慰她,张小柴又接着问起蹲在地上的老旺叔。

“现在奸杀案和灭口案已经浮出水面,还有一个在逃凶手没有归案,给你个说话的机会,你把你所知道的说一说吧。”

那老旺叔面色恭谨回答道:“是的,道长大人,我……”因为老旺叔的口齿不如前两位便几,所以作者把他的话做了一番整理,以便各位观看。

原来老旺叔是欧阳府里的老家奴了,从小就跟着欧阳群和欧阳博的父亲,也就是欧阳府的老家主欧阳慕山,所以欧阳府里大大小小的事,他几乎都知道。当年欧阳慕山一去世,欧阳群因为是正房长子,就继承了家主的位置,成为欧阳府的新一代主人。

欧阳家世代都有个规矩,就是为了保护嫡传长子的正统血脉,欧阳家所有生意的九成利益都归长子所有,其他的二脉,三脉之类的只能得到利益的一小部分。这不公平的祖训自然是让正房长子之外的人不满,所以欧阳家的老二,就是欧阳博一直就与他大哥欧阳群明争暗斗,在欧阳家里制造事端,但表面上还要装作谦谦君子。

而欧阳群虽然表面上冷酷严厉,其实还是比较讲究兄弟情义的,他知晓欧阳博的所作所为,却一直觉得自己对他有所亏欠,所以就忍了下来。欧阳博在欧阳府里对众丫鬟下手,还对欧阳群新纳的妾室歌伎小红垂涎三尺,这些都被老旺叔看在了眼里。

后来欧阳博的所为越发的过分,他先是杀了丫鬟秋月,再就是酒醉后对红姨太非礼,遭到反抗后就失手掐死了红姨太。虽然红姨太与人偷情在先,那欧阳群无意中发现了小红与家丁马三苟且,一怒之下就把马三毒打致死。但再怎么说红姨太也是欧阳群的妾室,欧阳博如此行为已令欧阳群寒心。

又过了一段时间,欧阳群又发现了欧阳博在外勾结日本人,贩卖鸦片,又暗中对欧阳家不利,意图褫夺他的家主之位,所以欧阳群就对欧阳博动了杀机。当时的欧阳家的老三欧阳鸿对欧阳群最是忠心,看欧阳博欲害他大哥,心中也是不忿,就与欧阳群商议,要对欧阳博动手。因为老旺叔是欧阳群的心腹,所以这一切他均有参与。

就在他们准备杀欧阳博的前一天夜里,老旺叔接到一个家丁的通报,说欧阳博在府里花园埋什么东西,老旺叔偷偷赶去一看,结果被欧阳博发现,就下手勒死了他。可以断定后来欧阳博是被大老爷和三老爷联手偷偷弄死的。

张小柴听完这段曲折离奇的豪门恩怨,心中也是感叹不已,还是生在新时代,长在阳光里的人好,看人家的一生多坎坷呀,要是他生在这么复杂的豪门,早就给玩儿死了。

张小柴看老旺叔的叙述已经告一段落了,才猛的想起有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没问,于是他赶紧问道:“老旺叔,你们为什么会被关进黄金老鼠里呀?那个老鼠到底有什么玄机?”

老旺叔微微叹了口气:“我就知道,这件事早晚都会有人问起,既然黄金鼠都毁了,我说说欧阳家的这段历史也没什么了。”接着老旺叔又讲起了又关于黄金鼠的秘密。

这黄金鼠是欧阳家在清朝时期得到的镇宅宝物,欧阳家的祖先欧阳旭,在清朝中后期的时候,是一个当时很有名的邪教,血鼠教的一份子。血鼠教信奉血鼠,也就是黄金鼠,他们相信只要用人的鲜血祭祀,血鼠就能庇佑他们,就能使血鼠教日益兴旺。

后来血鼠教真的日益兴旺,但他们的行事淫邪狠辣,且危害到了清廷的利益,所以朝廷就派了大批人马剿灭血鼠教。据闻当日之战惨烈非常,朝廷人马和血鼠教众几乎都是死伤殆尽。

当年欧阳家的先祖欧阳旭也是血鼠教的,在与朝廷厮杀的时候他留了个心眼儿,没和朝廷的人拼命,而是趁双方打得火热的时候,偷偷的溜去把黄金鼠盗走了。他侥幸逃脱了朝廷的围捕,逃去了一个新兴的城镇,也就是今天的峒城。

逃到峒城后,欧阳旭就请高人做法,压制了黄金鼠上的邪气,然后把它供奉在了一个小佛堂里。果然,在往后的许多年里,欧阳家日益的兴盛,俨然成了峒城的一个氏族大家,拥有包括矿山、盐运、银号等乃至妓院,酒馆,赌场之类的产业也都有涉及。

但不论欧阳家的家产有多大,始终秉承祖训,一直居住在欧阳家的大院里,供奉着小佛堂里的黄金鼠,直到欧阳铭的爷爷那一代才渐渐搬离了大宅。

至于黄金鼠为什么会吸这么多的魂魄,老旺叔说是因为欧阳博找的道士做的手脚。他曾经听老爷提起过,他们抓到了一个道士招供说,在黄金鼠的上面下了一道缚魂咒。本来在普通的器物上下缚魂咒没有这么大的威力,但那黄金鼠是阴邪无比之物,所以一下缚魂咒威力倍增。欧阳群本想让那道士解除符咒,但是那道士只会施咒不会解除,没办法只好那么放着了。

因为黄金鼠是欧阳家发家的根本,所以欧阳博这么做,也更加坚定了欧阳群杀掉他的决心,只是没想到欧阳博自作自受,他叫人下的缚魂咒也报应在他自己的身上。

当老旺叔说道这里的时候,周金石接过话说道:“小柴,就到这里吧,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我们趁着还有些时间,赶紧去把那恶鬼一道收拾了。”

张小柴觉得问的也差不多了,自己心中不再疑惑,于是就对面前的一干鬼说道:“今天你们算是碰到了我周师兄,换做别人的话,打个照面就把你们都收拾喽,还不赶快谢谢我周师兄。”听了张小柴这话,一干鬼急忙惶恐的谢过周金石,周金石大模大样的点了点头。

张小柴接着对老旺叔说道:“老旺叔,现在除了你们几个鬼,是不是还有一个恶鬼马三?”

“是的,道长大人。”

“那它在哪儿,你们知道吗?”

“我们不知道,这两天被放出来后,我们一直就躲着那几个恶鬼,我们的法力不如他们,如果遇到打不过,很有可能被打的魂飞魄散的。”

张小柴一听,最后一个还是不能偷懒了。于是对金石一点头,周金石心领神会的拿出了摄魂玉,向几个鬼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就施展法力把四个鬼都收进了玉里。

张小柴看周金石把玉收了起来才道:“怎么办,还有一个鬼就得我们自己找了。”

周金石道:“收这几个鬼这么顺利,已经十分侥幸了,最后一个再辛苦点儿也没什么。”

这时二人的心情都有些轻松,毕竟马上就要完工了。张小柴甚至问起了周金石完活后要不要去喝个醉,再找个妞快活快活,周金石笑骂他没个正经。

二人抄起家伙就往屋外走去,他们沿着欧阳家的大院从左至右的走了一圈,周金石的指引罗盘却始终没动。二人不禁有些疑惑,周金石道:“看来这鬼还有些道行,竟然能隐藏自己的踪迹,连指引罗盘都不好使。没办法,如今只好辛苦一趟,我们把欧阳家大大小小的角落都找个遍,看它还能往哪里躲。”

张小柴愤恨道:“这死鬼,真能给人找麻烦!”

骂归骂,可还是得找。两人无法,只好从那间没进过的三层小洋楼找起,慢慢的把欧阳家老宅里所有的建筑物都搜了一遍,一个角落都不曾放过,可是一直搜到天将破晓还是没有结果。

二人看着初升的太阳面面相觑,周金石眉头紧锁,突然面上一惊:“不好!难道这恶鬼早在我们封宅之前就逃了出去?”

张小柴也被周金石的想法吓了一跳,要是恶鬼真逃了出去,可就完蛋大吉了。张小柴道:“也许这鬼只是比较能躲,现在天亮了,我们搜也搜不到了,今晚再来一次,说不定就有结果了。”

周金石叹道:“这次可真是大意了,我应该刚进来的时候就封宅的,现在跑了一个,日后想找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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