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炊烟,在崇山绿意之中飘出,自带一丝悠闲自得,于空中时而是鹤时而是狐狸,轻灵俏变,深幽宁静环绕山野。
身上衣服不知多久未换,丝丝污迹缠绕裙摆衣袖,耳边是越来越重的呼吸,呼气灼热连着背后人的体温,司徒晟的心慢慢下沉,看着似是近在眼前的炊烟,“阿妧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拉沓着眼皮,逐渐高起的体温让她忍不住将自己整个人都黏在司徒晟身上,摄取着他偏凉的体温;头像是被针扎着,密密麻麻的疼,又像脑袋上被什么东西箍着,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紧。
意识游离在清醒和恍惚之间,司徒晟的话好似救人的稻草,让景宜妧逐渐昏沉的意识慢慢清晰起来。
她努力忘掉扰人好似无处不在的痛,眯着眼努力看清前路,好像这样就能彻底夺回心神。
“唔,是八年前皇后娘娘寿宴?”罕见的迷糊样,不自然的红晕,让本就精致的景宜妧看起来更加惹人怜爱。
“我第一次见你,你还是一个皱巴巴的娃娃。”
“皱巴巴?妧儿才不皱巴巴!哥哥说妧儿是大齐最漂亮的女孩!”高烧让景宜妧迷糊,平日里的精明和身在芙蓉帐内的运筹帷幄皆褪去,是司徒晟不曾见过的孩子气,软糯的声音如同羽毛一般在司徒晟不知不觉中于他心底留下不可抹去的痕迹。
不由自主的,司徒晟嘴角挂起丝丝弧度,清清淡淡是来自内心的一抹轻松,“承翎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丑的娃娃。”
“骗人!哥哥才不会这么说!”像只炸了毛的小猫,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景宜妧对着司徒晟的脖子就咬了下去,只是究竟无力,在司徒晟的脖子只是留了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子。
景宜妧来得太突然,司徒晟没有一点准备,微微凉意一下子就被灼热掩盖,痛意如同饶痒一般,他并未生气反而更期望景宜妧接下去如同现在这样有活力。
不过终究是奢望,景宜妧又瘫软了下去,趴在司徒晟背上软绵绵的,声音如同猫叫,反复低喃着的话让司徒晟失笑,“骗子,大骗子!”
“我才没有骗你,你若是不信,自可回京去问承翎,看我是不是在说谎。”言之灼灼的语气,然脚下速度并未放慢。
“唔,我现在漂亮就好。”拉沓着脑袋辩驳,但景宜妧却不由自主的抱紧司徒晟,无赖撒娇,强迫道,“我现在是不是很漂亮!”
“恩.”好似在犹豫是否要说真心话的停顿,本想说‘现在和当初也没两样’,只是听着景宜妧撒娇的语气,司徒晟鬼使神差想起八年前母后寿诞上再一次见到景宜妧的画面。
没有刚出生婴儿的红皱,站在御花园里的景宜妧,红色袄裙彰显喜庆的同时衬托着她白皙的皮肤,精致的眉目是孩童的天真烂漫,水润的红唇遗传了世子妃的不点胭脂而红,娇俏的好似画中走出。
他犹记得那时小小的她站在落英缤纷的花瓣中笑得灿烂,整个御花园的景色都被她压下,而她就如这世上最娇艳的花朵,璀璨夺目的即将绽放在世间。
软了眉梢,司徒晟心律不规则跳动,低喃也不知是回答还是自语,“你将会是大齐最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