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仗队依旧在前进,它并不因为谭凌风从辂车下来而停下脚步。
“人呢?”谭凌风拉住缰绳利落的上马,虎目一扫,原本因为长时间赶路又见无甚危险开始惫懒的侍卫们打了冷抖,纷纷打起十二分精神,要知道这位中郎将操练起人来不手软。
随侍在外的是谭凌风的心腹周芹,幢幡纛旗连绵于阳光下投下漫漫影子,周芹胯下之马恰巧于此之中,看不清他的模样,只听声音低沉沙哑,“我们的人一直盯着。”
“恩。”谭凌风点了点头,随即递给周芹一张薄纸,墨迹浸透好似染黑了纸张,“把这东西处理了。”
周芹眉头一跳,头盔之下一双狭长的双眼闪过一丝清明与了然,“属下明白。”
仪仗队浩浩荡荡,数日后行至丘陵时停下整顿。
漫山遍野的绿色及灿烂绽放的艳丽花朵,空气中弥漫着的花香不腻人,闻久了越发的醇香如同老窖老酒,愈演愈烈愈演愈淡,极端的反差,心旷神怡。
辂车上,柳少轩智珠在握,手握史记看得津津有味。
轻甲,腰配仪刀或执枪或配弓矢,阳光下英姿勃勃的少年郎们围坐一块,拿着干粮补充体力的同时各自开着玩笑。
“尤绳,去哪?”
模样平凡甚至看过一眼就会忘记他模样的少年腰悬仪刀,眉宇间丝丝懦弱,神色似淡似急,手里拿着水囊又让人恍然大悟,原来是水囊没水了。
“早点回来,别错过拔营的时间。”
“是,多谢冯大哥提醒。”尤绳愣愣,看着提醒他的青年笑开,肯定道,“我不会错过时间的!”
不似深山老林的耸立天际穿透云霄,这里的树木不高但茂盛,足下亦是危险非常,不慎注意或许就被毒虫毒蛇盯上,命丧于此。
尤绳小心翼翼的行走,此带他们早就勘探过,哪里危险哪里安全哪里有水源,作为护卫他都了然于心。
到了,潺潺流水一抹清凉,晶亮的溪水让连日赶路的疲乏清淡了不少,他快步走去,灌了满满的水囊,转身却不是原路返回,而是往上游走去。
再往上,树木愈发的浓密,无路却有无数令人惊艳的药材,他还是那么小心,时刻注意四方,往前走了一会突然跳上树杈。
几番跳跃竟消失在茫茫绿色之中。
“大人。”五官立体不似大齐人的精致清秀俊美却另有味道。
“消息呢!”低沉的刺耳,好似有针在扎耳膜。
“不负使命,那辂车里之人果然不是茂王。”平日里几分懦弱的少年郎此刻身姿笔直,低眉垂眸却不敛一身精干的气息。
“何以确定。”
“此乃谭中郎将心腹处理的密信,属下趁其不备换下。”皱巴巴的纸条正是那张令柳少轩失态的纸。
“如此..”随意瞟了眼,纸条上的消息当真是令人振奋,“大好!”
“此次谋划你功劳最大,若是右大人那边成功,右大人定当将此事禀告于太子殿下,重重赏你!”
“此次都是右大人安排妥当,要不是右大人出力我也不会这么顺利混入茂王的仪仗队中,为右大人效力是我的荣幸!”
“好好好!”连连三个好,那五官立体的男子大笑,语气阴狠道,“那司徒晟自以为先行一步就能避开,殊不知我们早有安排,最终还是死于我们手里。”
“你继续在大齐待着,为我们打探消息,殿下的计划成功,我阿拉腾保证你以后的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