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汀县的护城河是汀江渠引而来,将长汀县城牢牢围住,而赵老头一家以卖水产为生,不居于船上但也是临水而居。
出了城上了船,景宜妧盘坐于船头,耳边是司徒晟和赵毅零零碎碎的对话,赵老头身体不好,赵晴照顾他两人都在船篷里。
看着将长汀县和汀江环绕住的高山,景宜妧不由想起同样藏身于崇山峻岭之中的源河,奔流不息直至海河。
现坐于船头,看着漫山绿意轻松,低头是汀江支流河水淡淡,偶有鱼蹦跶,几番悠闲,与稠坳中生死一线想必,颇有时光尽迁之感。
另一个司徒晟和赵毅浅浅聊着家常,不知不觉将话题引到朱温身上,看着赵毅同仇敌忾的模样,他心有算计,目光似不经意看到那边沉默的景宜妧,心中莫名一跳。
大概一个多时辰船靠岸。
远远望去,景宜妧和司徒晟看到几几相依的破败茅草屋,两人皆不由自主的想起稠坳中尘离的居所。
当初他们觉得尘离居所环境很差,没想到还有更差,不由齐齐叹了口气,司徒晟眼中更是有精光闪过。
沿岸土质多松软,但隔一段路却有散散枝桠小树顽强生长,赵毅用力却不吃力的将绳子绑在一棵碗口大小的树上,赵晴扶着赵老头,领着景宜妧、司徒晟往家里走去。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发鬓灰白只是盘了发髻,一块旧得不能再旧的方布当做发饰绕着发髻一圈,灰色的褂子洗得发白,腰背伛偻,惊奇的看着老伴和儿女。
“城里张大户孙子百日宴,收了我们的水产,所以回来早。”赵毅担心老母亲多想忧心,赶紧解释,又见母亲对好奇的看着景宜妧和司徒晟,赵毅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介绍。他不敢说出妹妹今天在城里差点被朱温抢去做姨太太这件事,怕刺激身体还没恢复的母亲。
“他们是我们家的远房亲戚,一直住在连城。”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说起谎来眼都不眨,一点错都挑不出。
如此,景宜妧和司徒晟便在赵家住了下来。
临水而居的百姓多是靠水吃水,赵老头和赵毅白日里多去汀江支流捕些水产,添补家中伙食,又做第二日去城里的买卖。
景宜妧和司徒晟一瞧就不能普通人家的孩子,虽说是远房亲戚可赵老头和妻子白花都没好意思让他们一起干活,何况真让景宜妧和司徒晟一起干活,恐怕添乱更多。
“你如何打算?”清冷寡漠,景宜妧看着不远处劳作的赵家一家,心绪逐渐平淡。
“长汀隶属临汀郡,临汀郡属于江南东道,阿妧可懂?”收起了眉宇间的吊儿郎当,司徒晟神色默然的看着湛蓝的天空,声音悠悠。
夏汛堤坝溃塌,百姓多流离造成直接损害百万白银,朝廷怎会不重视?派遣三品大员为钦差刚好,但派遣皇子..似是想到什么,景宜妧眉头一挑,莫不成陛下打算对江南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