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是什么货色,也值六百两!”朱温眼色一闪,阴影之下嘴角轻微一勾,心情甚是大好,然语气依旧不耐,他起身一脚踹开赵亭,将赵亭从马车上踹下来,他站在车辕上高高看着,那怎么也止不住的弧度却似冷笑,“算个什么东西!”
“我不是个东西,我不是个东西。”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的赵亭见朱温暴怒,似要当场砍死自己,眼泪鼻涕一股的留下来,爬到车辕下,又苦求朱温,“朱公子,朱公子,我妹妹在渔村是出了名的漂亮,你一定要相信我!她洗衣做饭,都是好手。”
“呵,洗衣做饭,你当本公子家里的下人都是死的!”
“不是不是,我妹妹她.她..”
赵亭眼泪鼻涕全擦在自己身上,惊恐生怕朱温下一刻就下令砍了他,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
朱温瞧着赵亭的模样,冷笑连连也知火候差不多了,依旧本着不耐的神态,眉头一皱随意的挥一挥手,“行了行了,就算你十两。”眼色一扫,不知从何处出来的小厮手里拿着一张纸和一盒印泥,放在赵亭身前,退至一旁,眼含鄙视。
“十两!朱公子能不能再算多些?”见朱温同意,赵亭一下子止了哭声,心有不甘的求道。
“十两都便宜你了。”
瞧着朱温似有反悔,赵亭不敢再多言语,他缩着身子又想着日后妹妹嫁给朱公子也是自家人,以妹妹的姿色少说也是宠妾,日后吹吹枕头风,指不定这五百多两就没了!
这么想着,他丝毫没有想到妹妹的意愿,撸着袖子又随意的擦了擦脸,眼泪鼻涕摸得到处都是,徒显恶心。
朱温按捺住反胃,看着赵亭怔了一口气后大力的按下手印,顿时喜上眉梢,连连喊人将东西拿来,他更是贴身保护,又瞧着赵亭恶心巴拉的模样,不耐烦的让人一脚踹开,别碍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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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怎么心事重重的,难道是城里绣房嫌弃我们手艺不好,不和我们继续往来了?”白花年老体弱,也不能跟年轻一样和丈夫儿女下去捞东西,趁着眼色还好做些活计给家里添补家用。
“只是太阳大了些,中了暑气,休息下就好了。”赵晴干笑的放下竹篓,从衣襟里拿出一个布包,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娘,今天的东西卖得很好,又有绣房给的钱财,这个月我们还有多余,可以买些肉食给你补身体。”
“哎,省着些,你和你哥的年纪也到了,还有你大哥..”白花想起自己的大儿子,脸色一暗,大儿子嗜赌成性,这家里的日子也一天比一天的难过。
“算了不说他了,时间不早了,你爹和你二哥也要回来了。也是辛苦殷公子和景公子,还要和我们一起下水做事。”
白花没有看到说到赵亭时赵晴变化的脸色,她虽然身体不好,但收拾东西也是麻利的,一边收拾一边好似试探道,“我瞧着殷公子对你挺好,你要是喜欢,就让你爹去提亲。”
“娘!”本一起帮白花收拾东西的赵晴闻言,脸色一红亦是一惊,连连娇喝,“殷公子和景公子虽然穿着朴素,可您看他们平时谈吐用度就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公子。这样的人家,不是我可以攀附的!”
“我也知道,只是你都要十八了,要不是你大哥,也不会拖累到这个地步,”动作麻利的收拾好东西,白花瞧着自家如花似玉的闺女,心里一阵疼惜,“娘看着殷公子也是秀才在身,你日后要是嫁给他,说不得还能做个官夫人。”
“娘,这事不要再提了,别让女儿在殷公子和景公子跟前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