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温受伤之事压根就不用瞒,于朱府之中朱温就是那宝贝疙瘩,碰不得骂不得,一点重语气都不行,只得轻声细语的呵护。
长汀县虽然繁茂但它并不大,朱青从自己府邸到达自己宝贝儿子家里最多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他一进主院就见一群莺莺燕燕在哪哭,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惜,而然于朱青耳中却颇为聒噪,只是这些都是儿子的姬妾,他打骂不得,正欲说些什么,就见朱温的妻子从里屋出来,见着公公不耐的神色,她先是福了福身,接着道,“你们都回屋待着,不要吵了公子休息。”
长汀县人都道朱温妻子软弱无能,否则怎会让朱温一个妾一个妾的带回去,但眼下,那些小妾却是反驳的话都不说,只是目光在隔着里屋的屏风上流连了一番才退了出去。
“辛苦你了。”这话本不该作为公爹的朱青说,只是家中情况却也只能他来说这番话。
“本是我颜色不够。”低眉顺目,怎得娴淑娴雅。
自己儿子的德行朱青怎会不知道不了解,但他也只是叹了口气,说了些干巴巴安慰的话,正打算进里屋看看他那儿子怎么样了,就见熙娘身上的一身正红色衣服,他眉头一皱,“温儿又纳妾了!”
不过是每月常有的事,然朱青在意的是朱温不进熙娘的屋,那些妾室所生的子女不过庶子怎能和嫡子相比。
朱青话语一落就见熙娘脸色黯淡,说不出的颓色,朱青心道逆子不懂为父的安排。
“你且去休息。”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儿子,朱青只是让熙娘回屋休息,自个进了里屋。
熙娘目送朱青进了里屋,之后脸色不见颓色,她走出屋子,瞧着天色只剩下些许红色,当真是残阳如血,熙娘只觉今日的夕阳美得不可方物,随后微微一笑,她的目光穿透这四四方方的院落,好像看到了那条从不曾干涸的汀江。
朱青进了里屋,就见朱温在床上打着滚的喊疼,中衣早就解开,坦荡的露着干瘪的身材,不见一点淤青。
“大夫呢?”
朱青一听儿子的哭喊声,心都揪了起来哪还记得让朱温多去熙娘房中的事,他赶忙上前连连高声问。
伺候朱温的丫鬟听着朱青愤怒的语气,一下子就跪了下去,颤抖着不待朱青询问就一股脑的全说了,“夫人早前就请了大夫瞧过,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开了活血化瘀的药,公子身边的小四跟着大夫去拿药了。”
朱青知道那些大夫没那个胆子敷衍,只是看着儿子痛苦的模样,他心里一阵肉疼,不爽道,“下去吧!”
“喏。”小丫鬟逃似的出了朱温的房子,站在屋外守着。
“爹,我好痛。”朱温也不知自己该抱着哪,反正他全身都痛,竟是没了报复的念头,只想着这疼赶紧消了。
“怎么回事?”再心疼儿子朱青也要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自个搬了一张凳子在床边坐下,打算好好听听。
“爹,你都不心疼我了。”听着自家老爹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伤势,朱温顿时觉得玻璃心碎了一地,又是一番哭诉。
朱青是何人,能在长汀县横纵联合只差一点就架空县令,他在朱温不知何夕的话里听出了前因后果。
他眯了眯眼,奇得是没什么表态,朱温见老爹又是沉默,心里一阵委屈,哭得眼泪鼻涕,又是威胁,“我要告诉娘你最近不回家说是办公其实一直宿在城西的怡红院。”
“行了行了。”朱青脸色一变,也抛去脑海里的一些想法,对于这个‘无法无天’的儿子,朱青最多也就口气重些,真要打他可是下不了手,只听他似是无奈道,“爹给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