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事情步入正轨,司徒晟怎会因他人几句话就放弃之前的布局?
自然是不会,何况他本就不是那轻易动摇的人!
景宜妧与司徒晟的默契是于生死之中磨练出来的,即便如今她看他格外的不顺眼,但也不得不说,她十分乐意配合。
这一番下来郡主大人甚少出谋划策,并非她不愿意而是这是司徒晟的主场,他要从长汀开始谋划整个江南,自是做了万分的准备。
何况...。一日朝阳从温热到刺目,景宜妧眯了眯眼,杏眼风流堪见未来波光绝色,就如当日她对王云所说,多疑是深刻在皇室血骨里。
她早已打发古家幺儿回去,叮嘱他不要出来,此时此刻景宜妧甚至还有心情换了一身沾满泥泞的长袍,换了白衣黑领的深衣,头戴幞头,施施然的出来。
她这般淡然的模样,让早先也得了消息的赵晴急躁的心静了下来。
见赵晴脸上情绪明显,景宜妧悠悠安抚道,“赵姑娘莫要担心,即便是天塌下来,也是有高个顶着。”
“公子,”这算不得安慰的安慰让赵晴忍不住失笑,她本就是乐观的人,可如今的事却让她百般无奈,虽想笑但她更是焦躁,“若不是我那日跪在公子眼前,公子也不会无端卷入这件事中,现在更是要受累。”
恐怕是牢狱之灾也不能解了这困事,想着后果赵晴更加自责,她连连催促,“趁他们还没来,公子还是和殷公子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这事是因为我应该让我去!”
当日若真的没有赵晴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吗?景宜妧食指无意识一动,半阖眼的景宜妧眼底闪过一丝流光。
就算没有赵晴下跪之事,司徒晟既然决定从长汀入手江南,那么不论是他还是她,都会在长汀中谋划一出好戏,赵晴只不过是刚刚好出现的棋子罢了。
“你不必自责,我虽生性淡漠,但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好人家的姑娘陷入泥潭。”顿了顿,景宜妧又道,“那日送你的簪子可还在?”
说起那簪子赵晴微红脸颊,可她不是扭捏的人,自然的点头。
“将它收好。”
也不待赵晴回答,屋外已然是想起了嘈杂声,是赵毅和来人发生的口角争斗,而司徒晟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他不会劝和却是火上浇油。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站在我身后即可。”
景宜妧身量虽然于女子中她的身高算是拔尖,但身为男子却是矮小,然而就这样矮小的个子偏让赵晴生出安全感。
忽然心砰砰跳动,但赵晴知道自己和身前这个小公子决计没有交合的轨迹。
“那词叫什么来着,狡辩!”
景宜妧从屋里出来时就听来人嗤笑的奚落指着司徒晟,而司徒晟也不恼怒,“我更喜欢唇枪舌剑。”
“这事本不是我们的错。”目光清淡的扫过丝毫没有掩饰,直直穿着衙门捕快的衣服前来的一群人,嚣张横行,颠倒是非,景宜妧与司徒晟对视一眼,却是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各位都是衙门的官爷,一定不会听从某些人的一面之词而放过歹人!”
虽是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却是将得一众人无话可说,那领头的看着是捕头,他颇为不耐的看着景宜妧,握着横刀的刀柄看着是一言不合要拔刀。
一场骂战似是因着景宜妧的出现而停止,然而气氛却是比之前更加紧绷,赵毅更是直接拿起扁担,一旦他们拔刀他也要拼命的架势。
“带走!”
“放肆,我和殷昇皆是功名在身,你们以何缘由带我们走!”杏眼一瞪,冷光一扫,无端的压迫,而景宜妧一声厉喝才让人回过神。
那捕头亦是失神的其中之一,他连忙开口,是高高在上的一声冷哼,道,“哼,你们犯了王法,我们自然是有权带你们去衙门。”
“王法,也不知我和景兄犯了什么王法,让各位官爷不辞辛苦的前来。”司徒晟清淡一笑,端得虚心请教。
那捕头给了司徒晟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下巴抬得老高,“你们抢了朱公子的六姨太,这就是犯了王法!”
“一派胡言,赵家姑娘是景弟未过门的妻子,怎成了朱温的六姨太!”司徒晟怒瞪一眼,额角青筋蹦起,咬牙切齿道,“我看你们都是朱温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