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王殿下从不做无用功,纵使这逃亡路上他一直被景宜妧压制着,然他是心有沟壑之人,若只是因为被压制就对景公起了嫌心那才是得不偿失!
那些时日他的确同赵毅一起做事,但别忘了他是秀才是读书人,这天下断然没有让秀才天天下地做农的事,是以他大多的时间都是在房里看四书五经春秋左传。
然而究竟茂王殿下是不是真的在屋里看书,是不是让郡主大人打掩护这事,瞧着事情发展到这步,自然是清楚万分。
牢房里有一个窗,很小,大概连刚出生的婴儿都过不去,然而这牢里的囚犯就靠着这小窗吸点新鲜空气以及知道天色变化,更似井底之蛙,仰瞰着外面自由纯净的世界。
这小窗外的天色从白到黑再到白,已然是第二天。而的确如景宜妧所料,这才天亮多久,那边就有狱卒说县令大人坐堂办事了。
“嘿,你们犯了什么罪被抓进来?”这牢里向来不缺八卦的人,特别是景宜妧和司徒晟这样白白嫩嫩的少年郎,瞧着就像是读书人,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才会被抓?
“你们不像是本地的。难不成你们也是惹了那猪瘟才被关进来的?”不做偷偷摸摸,那好奇之人盯着景宜妧,语气奇怪道。
而这下,却是让大牢炸开了锅。
按理说以长汀县治理牢狱之中不该有这么多犯罪之人,如今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话,景宜妧和司徒晟明白了其中的奥秘,都是明的暗的亦或者是不知何时得罪了朱温,县令黄符又不是真正昏庸之人,若是放了指不定就死在未知地,倒不如判了他们坐牢劳改。
“我和我兄弟都是外城来的,前几天在城里看到有人强抢民女就说了几句,本来以为没什么,没想到..”茂王殿下神色怎个声色俱佳,似真似假的编了故事,顿时惹得一群人唏嘘不已,又感同身受。
“哎,也是你们运气好被关进这牢房,只是恐怕在外面的那赵家兄妹就惨了。”说话得算是大牢的老人了,他一身牢服不显颓色,整洁的坐在对面的房间里,他坐姿斯文又有一身书生气,进来之前该是个读书人。
“周老师,这话怎么说!”
“‘宁可犯事坐牢也不冲突朱家’。”那中年书生一身落寞道,“县令大人有心改过县里的风气,奈何自县丞往下都是县里本地富豪谋了职位,怎会甘心交出权利,何况这天高皇帝远,就说郡里的刺史大人,哪有时间关注长汀小小县。”
一时间整个大牢陷入诡异的沉闷,更似有不在沉默着爆发便在沉默中死亡的气氛。
“你们都没打算反抗?”唇红齿白的少年郎,瞧着也就十二三的模样,问出这样的问题愈加的肯定不是本县人以及是不曾见过世面的小公子,“比如告御状,或者去郡里找刺史。”
“恐怕我们还没出长汀县范围就已经被朱县尉给...。”话虽未说尽却满是一言难尽之色,“何况官官相护,县丞大人明知此事却仍由朱温鱼肉乡野。”
然而景宜妧眉头一扬,她是端坐在草席上,言辞犀利刁钻,“这话听得奇怪,方才听你们的意思县令大人判你们坐牢劳改是为你们好,如今转口就是官官相护,莫不成这县令老爷也是和他们同流合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