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雷霆一见领兵头目,正是自己先前的上司万夫长。万夫长也认出柴雷霆,大骂道:“匹夫,竟然背叛黄风,可耻之尤!”
柴雷霆道:“狼无形夺我妻室,害得我儿女失去娘亲。此大恨不报,枉为血性男儿。狼无形乃无常小儿,你若执迷不悟,迟早落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万夫长怒道:“休得胡言,快拿命来。”挥刀便砍。
柴雷霆横枪格开,一招“银蛇出洞”直刺过去。万夫长侧身闪开,使出“秋风扫落叶”,柴雷霆一惊,用力一踩马镫,腾空而起。一杆长枪犹如蛟龙出海,虎虎生风。
两人斗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黄风士兵缓过神来,纷纷冲来救助万夫长。柴雷霆本想出奇制胜,枪挑领兵头目,利用三千长枪兵打乱黄风阵脚。没想到领兵头目却是武艺高强的万夫长,自己一时不能取胜。
总兵在城上观望,眼见万余黄风士兵围聚上来,长枪兵以寡敌众,将要吃大亏,连忙鸣金收兵。
柴雷霆败退城中,心中恼火。总兵宽慰道:“官道铜墙铁壁,黄风士兵人数虽多,却不能奈何我们。待其人困马乏,消耗殆尽,我们再设法取胜。”
正说话间,从远方又赶来大批黄风辎兵,运来军需物资,开始安营扎寨,埋锅生火,看来是准备持久攻坚了。
一连几天,黄风士兵吃饱喝足,就在城下横七竖八躺着晒太阳,骂骂咧咧叫阵。城上战士无不气愤,但没有长官命令,谁也不敢乱放一炮一箭。
柴雷霆实在憋不住火,气得鼻子都歪了。可是,又不能以卵击石贸然出兵。自己生死无所谓,连累兄弟们白白送命,那可做鬼也不得心安了。
城兵来报,有人求见柴将军,自称有退敌之法。
柴雷霆和总兵站在城上,正苦于无计可施。一听说有退敌之法,不由得将信将疑,连忙传令把高人请上来。
一个俊朗的青年,手握玉笛,近前施礼道:“请问,哪位是柴将军?”
柴雷霆道:“我便是。阁下是谁?确有退敌之法?”
青年道:“我叫狄莫达,师兄石琢璞与虬弑魔大哥是生死之交。今日前来,愿助一臂之力。”
柴雷霆一听他认识虬弑魔,忙道:“失敬,失敬!原来狄兄与虬统领相识,你来时可曾见过统领?”
狄莫达道:“我正是从虬大哥那里来的。前日,我受师兄之托,前前往泰羊城看望虬大哥,谈话间,他提到边防官道出现怪事,防御空虚,黄风很可能趁机骚扰。我见他忧心如焚,便提出帮助退敌。虬大哥转忧为喜,告诉我到这里来找柴将军。”
总兵见狄莫达文弱单薄,不象习武之人,况且未带一兵一卒,如何退敌?于是说道:“这位小兄弟,我们面前不是普通的敌人,而是杀人不眨眼的畜生。你看,这城下密密麻麻,足有万众。打仗是凭真刀真枪,沙场对垒。我们城内兵力不足,坚守尚且勉强,要想退敌,谈何容易?”
狄莫达道:“打仗未必真刀真枪,既然他们都是畜生,那我就用畜生来对付他们。”说完,将玉笛放到嘴边,轻轻吹奏起来,笛声如同天籁,让人难以形容,既悦耳舒服,又刺耳难受。
突然,四面八方同时黑云翻腾,漫布城上,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无数只猛禽飞来,遮天蔽日,天色骤然阴暗。从远处奔来虎豹狼熊,不计其数,好似千军万马,威风凛凛。
猛禽俯冲下来,叼啄黄风士兵的眼睛,野兽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营中,拼命撕咬啃啮。黄风大营内混乱不堪,凄惨的叫声此起彼伏,到处是断肢残骸,一颗颗头颅满地乱滚。黄风士兵刀未出鞘,就已一命呜呼了。鲜血浸染大地,顷刻变成红色的血肉泥潭。
总兵生平哪见过这种壮观的场面,今天算是看了眼界,心中狂喜,恨不得也长出翅膀利爪,投身到战斗之中。
柴雷霆不忍目睹,昔日的好兄弟惨遭不幸,皆因狼无形一人之错,多少冤魂哭泣哀号,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万夫长遍体鳞伤,仓皇逃窜。禽兽渐渐散去,总兵下令所有人员,出城打扫战场。兵器辎重,满载而归。大家喜气洋洋,争相谈论刚才的****大战,自打从娘胎里出来,谁见过如此庞大的禽兽队伍,象战士一样冲锋陷阵?
柴雷霆不禁折服,这位潇洒翩翩的青年,竟能召唤天下禽兽,一支玉笛,抵得上十万大军。
狄莫达实现诺言,便欲告辞。
柴雷霆挽留道:“狄兄可否小住几日?容我略表谢意。如若就这样离去,虬统领知道了,定然怪我怠慢狄兄。”
狄莫达笑道:“退敌不过是举手之劳,何需言谢呢?我与虬大哥虽然只见过两次面,但知其胸怀宽广,不拘小节,早已视同知己。能够帮虬大哥做点小事,乃是我的荣幸。来日方长,一有机会,我和师兄便去看望虬大哥和柴将军。”
柴雷霆心想,这位狄兄是超凡脱俗之人,轻视世间俗礼,如果过分强留,反倒不好。于是陪狄莫达走出城外,说些平安之语,目送远方消失。
防区危机已除,柴雷霆一刻未歇,上马赶往救护营。尚不知调查进展如何,战士的病情可有好转?他越想心中越着急,不由自主扬鞭催马。
回到救护营,只见营帐外并排砌了十几个锅台,每个锅台上面架坐一个大瓷盆,“咕噜咕噜”直响,热气腾腾,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
糜特伯、糜特仲正在监督兵卒熬药,见柴雷霆回来了,忙道:“柴将军,辛苦了,防区危机是否消除?”
柴雷霆将自己失策受挫,以及狄莫达召唤禽兽,打破黄风军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糜特伯、糜特仲先是替柴雷霆捏了一把汗,后来听到****大战,黄风军惨败时,禁不住开怀大笑,连说妙哉!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黄风罪有应得!
柴雷霆走到锅台前,问道:“两位哥哥,这瓷盆里熬的是什么药?莫非已经寻到良方?”
糜特伯道:“正是!你走之后,调查仍无线索,我们又苦于没有治病良方。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了一个仙风道骨的先生,自称‘申不屠’,愿助我们治疗怪症战士。这些锅台便是按照其要求搭砌的,瓷盆里熬的草药,也是他配制的。”
柴雷霆问道:“先生现在何处?”
糜特仲道:“正在营帐内诊治战士。”
柴雷霆快步走进营帐,糜特伯、糜特仲也跟了进来。申不屠坐在病床前,一手诊脉,脸上毫无表情,似乎在思考什么。柴雷霆不敢作声,默默等候。
过了半天,申不屠微微颔首,表情轻松起来,已然成竹在胸。从大竹篓子里抓出一把草药,眼皮也不抬一下,说道:“把这些药拿去,每个盆里放十根,快去!”
糜特伯、糜特仲连忙接过草药走了出去。
柴雷霆深深鞠躬,说道:“多谢申先生相助!”
申不屠这才发现,身边还有一人,说道:“不必客气,治病要紧。你去告诉他们,盆里面的药汤剩下三成,便可撤火。”
柴雷霆走出营帐,看见药汤已剩三成,便命人撤去炉火。倒出一碗,端进帐内。
申不屠掰开战士的嘴,将药汤慢慢灌了进去。不大工夫,战士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粘痰,悠悠醒来。
在场的人,无不欢欣鼓舞,怪症战士终于有救了。
申不屠道:“就照这个样子,把药汤给他们喝下。”
糜特伯、糜特仲安排兵卒速去盛药。一碗碗药汤喝下,同样的咳嗽、吐痰,一个个战士先后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