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开了,屋里一片昏暗,我挪进去问道:“你们干什么?拍鬼片么?”
我们寝室有四个床位,但是只住了三个人,我和另外两个妹子。
妹子A叫管敷,软软糯糯萌妹子一枚,不太高,体型娇小,说话声音也是嗲嗲的,每次和她在一起我就觉得自己是力大无穷的人猿泰山。
妹子B叫容芷,走的是美艳女王路线,有个对他百依百顺的小男友,两人成天黏在一起,恩爱无匹,上演了一出高校版的比翼鸟与并蒂莲。
和这样的两位女士住在一起,我作为一个粗糙坚硬的女汉子,很有自觉地毅然决然地承担下了处理扛桶装水通下水道修理电灯电线电脑打扫卫生跑腿买东西等一系列看似繁杂实则轻松的生活琐事的职责,我也由以前住在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内糙型女汉子变成了生活小能手家务小标兵通下水道的蓝精灵。
大学一年级的时候,由于我拥有通下水道又快又好又无残留的特殊技能,再加上我平易近人认劳认怨的全名闺蜜特质,于是常常应友邻寝室之邀去帮助他们的厕所去伪存真增光添彩,后来大家都表示被我通过的厕所使用起来都特别顺畅。于是我在当年最佳室友评比中谦虚谨慎又当之无愧地成为了囊奔儿万。
于是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寝室时,立刻得到了女王殿下亲切的问候,“任可这两天死哪儿去了?给你那么多电话你都不回,皮痒了是不是?!”
我无言地忍受着屈辱揉着酸痛的腰往床上挪,软妹子管敷靠过来糯糯地问:“小可你捂着腰干什么?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我感动得泪流满面,红袖添香管敷揉腰,娶妻当如是啊!
那边厢女王殿下凉凉地说:“你看她一脸纵欲过度的样子,肯定是和哪个野男人搞了一宿才回来的。说不定十个月之后我们501就能迎来一个可爱的新生命了。”
管敷兴奋地说:“真的吗真的吗,小可你要生宝宝啦?我要做宝宝的干妈,对了我还可以给他织小毛衣。”
容芷说:“孩儿他爸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我破罐破摔,“他爸爸们打架进医院了,我偷偷溜出来的。”
容芷赞叹道:“大手笔啊!该不会就是昨天晚上在寝室外边儿斗殴的那两人吧?”
我惊道:“这你也知道?”
容芷笑道:“全校都知道了,说是本校顶级校草周易PK南大男神之首顾杨,为的是个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绝世大美人,”她拿眼上上下下地打量我,鄙夷道:“结果就是你?”
我瘫倒在我那柔软的小床上,管敷帮我揉着腰,我呻吟着说:“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绝世大美人,说的可不就是我么。”
管敷妹子在我腰上捏一把,嗔道:“真不要脸啊你。”
为了不负管妹子美誉,我即兴赋诗一首,“我爱的是女娇娥,不是那男儿郎。男子货大如驴财万贯,不敌女子巧笑倩兮眉梢淡。”
容芷说:“看看看,货大如驴都来了,还敢说没跟野男人搞?”
我说:“怎么没搞?我不但搞了还搞得热火朝天行了吧。累死我了,让我歇会儿。管美人你退下吧,让朕躺会儿。”
管妹子一把拍在我屁股上,“谁稀得给你揉啊?自个儿躺着玩儿吧。”
我睡觉不爱穿衣服,再加上身上这件穿了快两天没换,气味层次很丰富,前味是泡菜味儿,中味是汗臭味儿,后味竟然奇异地变成了牛肉面的味道,要是穿着睡一晚明天早上我就能成为活着的新一代老坛酸菜牛肉面了,于是我挣扎着爬起来开始脱衣服。
一声尖叫刺破长空,容芷大吼道:“你给我穿上!”
尼玛,又怎么了?
我把脱到一半的衣服又放下去,眯着眼问道:“皇后何事如此惊慌?”
容芷过来在我肩上拍了一巴掌,“方华在呢!”
方华就是那和她笑傲江湖的小男友。
我睁大眼睛看了一圈,“哪儿啊?我怎么没看见?”
容芷指了指没人睡的那张床,“跟那儿安电灯呢,灯管儿坏了,你又不在,我让他来帮忙换换。”
由于那张床一直没人睡,所以我们一般用来堆放杂物,容芷那小男友淹没在一堆箱子之中,颤颤巍巍地试图把灯管插到灯槽中。
我说:“皇后你竟然背着朕养男人?!”
容芷说:“睡你的觉吧。”
我被那声尖叫刺得睡意顿失,方华一边安着灯管一边还能发出如此高分贝的噪音,实乃安灯管儿界的一朵奇葩啊。
容芷斥道:“就一个灯管儿方华你都快安半个小时了?你能再没用点儿么?再安不好信不信我揍你?”
我说:“太凶残了吧,安不好灯管儿就得血溅三尺白綾,那你和管敷早该去死八百回了。”
管敷和容芷异口同声地对我吼道:“睡你的觉!”
敌人太凶残,于是我放弃抵抗默默地穿着气味纷繁的T恤躺倒在床上,然后我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好梦正酣就被容芷提溜起来丢进了浴室,她嫌弃地说:“任可你闻闻你身上这味儿,我睡得好好的活活被你熏醒了,快给我洗干净。”
我使劲儿一闻,然后被差点儿被自己熏晕在浴室里,于是迷迷糊糊地脱了衣服开始洗澡。一开始水温还算可以,谁知道洗到一半我满身肥皂泡泡的时候,莲蓬头突然不出热水了。虽然是夏天,但洗冷水澡对我来说还是显得略微艰难,但我仍旧坚强勇敢哆哆嗦嗦地把自己仔细搓揉了一遍,然后我就神清气爽一点儿也不想睡觉了。
洗好澡出来时管敷和容芷都躺在床上不想起身,于是我自动自觉地去食堂为她们买好了豆浆油条放到桌子上。她们清醒过来后对我进行了亲切热情的表扬并且表示宿管阿姨那里她们早就帮我打好掩护了,我们互相感谢一番吹捧一番侮辱一番然后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异常平静,周易消失了,顾杨消失了,任倩也消失了,我每天和妹子们打情骂俏不亦乐乎,生活前所未有的滋润起来。我甚至觉得老天爷终于开眼不打算再折腾我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那天下午我正行进在通往小吃街的路上,一位尾随我多时的英俊男士鼓起勇气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我说:“不好意思,本人已婚。”
那人说:“任可你不记得我了?你当年对我始乱终弃,现在又要把我忘了吗?”
我心说不可能啊,我这么洁身自好的人也会有情债?转头看向他,嗯,好眼熟。
那人黑线道:“你真忘了啊,我是冯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