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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风高夜黑,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在某间破旧的木屋里,屋内,一个女子惨叫声凄厉,似要撕碎人心。“用力,用力啊,孩子就要出来了……”一个老婆子的声音。

显然,这是一个新生命即将诞生,然而,那进进出出的居然是两个看上去十多岁瘦弱无比的男孩子,男孩子怎能进入产房?因为在这个小小的村子里,除了里面的老婆子,和床上待产的女子,整村二三十个人,再无一个女性。

“族长,表姐,表姐不会有事吧?”外面破败的院子里,一个看上去也只有十多岁的少年,手心冒着冷汗,揪着衣角,焦急地问道,里面的人是他的表姐,同样是也是孩子的父亲。

选择他作为孩子的父亲,因为他相对的健康,与里面的女子血缘较近。而且,在他之前,里面的女子还是两个“夫君”,一个是她的亲生哥哥,一个是她的堂兄,这个孩子是她的第三个孩子,而今,她也仅仅只有十八岁。

她的身子,儒弱得平时一阵风都能将她刮倒,多少次想要自我了断,可是她却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因为她是雪女,先天体弱,在十三岁就受人凌辱,十四岁回到族里,她要做的就是生孩子,与自己的亲人……,痛苦,不甘,哭泣,现在甚至已经麻木。被司马家的人用上等的药养着,也仅仅吊着一条命,咬舌的力气都没有。

族长,头发花白,弯腰驼背,拄着拐杖的老头,不动声色,看着那紧闭的房门,紧握拐杖的手,可见他并非像表面那般的平静。里面的声音还是不断,一炷香之后,“司马家的人来了吗?”族长毫无感情的问道。

旁边的少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了片刻,“没,没有,最少也要明天才会赶到。”他希望自己的表姐能生一个男孩,更希望司马家的人不要出现,可是……

突然间,天空一道血色的闪电,划破夜空,在那一瞬间,让整个地方似乎都笼罩在血色的海洋,这是大凶之兆。然而这位族长,却在这是,双眼爆发精光,“血光,终于出现了,终于出现了,……”喃喃低语,却又兴奋得颤抖。

“哇……”屋里,一阵婴孩的啼哭声。

“啊——”有事老婆子惊恐的叫声。

族长跟旁边的少年冲进屋里。老婆子害怕的缩在一边,惊恐的看着床上,那里是一团血色,可以辨别出那张带着血液的小脸,甚至还咂吧咂吧滑进嘴里的血,看起来异常的诡异恐怖,更甚的,孩子被浓密的头发包裹着全身,他(她)自己的头发,暗红色的,似乎,头发都在不停的往外渗血。

族长就像是年轻了一二十岁一般,丢掉拐杖,冲过去,抱起孩子,细细一看,果真是孩子的头发在出血,“哈哈哈,真的是血发,太好了,太好了,我的孩子,我可爱的孩子,我会让你天下无敌的,我会让那些导致雪族破灭的人付出惨重的代价,我要你把他们都毁了,全部都毁了,让他们给我们雪族陪葬,要他们陪葬。”族长疯狂的大叫着,那是她过去几十年里都不曾有的兴奋。抱着孩子就冲出去。

躺在床上的母亲,本身已经眼神涣散,眼见着必死无疑,然而此时,似回光返照,颤颤巍巍的抬起手,“孩子,孩子,我的孩子……”她不是不知道族长会要干什么,因为在她怀孕的数月里,这个族长就时不时的来到她的床边,摸着她的肚子,兀自一个人自言自语,就像一个不知道任何事情的疯子一般,关于那个雪族的秘密,她早已经从他那里知道得一清二楚,她担心自己的会生下血发的孩子,居然真的……

男孩抓住她的手,“表姐,表姐,你怎么样?”她此时的神色太不正常了。

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孩子,不会沦为司马家的“葬品”,族长那个疯子一定会保孩子周全,但是孩子的命运只怕更加的凄惨。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甩来这个表弟的手,指着外面,“我诅咒你们,诅咒伤害我孩子的所有人,你们会不得好死,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永-世-不-得-超-生——”

眼角滑下最后的一滴泪,手臂猛然落下,美目瞪得大大的,已然没了光彩,死不瞑目……

少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愣愣的站着,表姐就这样没了?也好,这样也好,她终于解脱了,不用再受折磨了。无视旁边还在颤抖的老婆子,打来水,帮她清洗干净,早已经帮她准备好了棺木,多可笑,真的派上用场了了。

族长抱着孩子,在黑夜中不停地前进,就像能够看清地面一样,没有磕碰一下。

在某个地方停了下来,摸索了一阵,面前突然的出现亮光,借着里面射出来的光,才看清,这里是一面岩壁。族长抱着孩子进去,沿着石梯,一步一步的向下,时不时的碰碰这里,摸摸那里,为了避开一道又一道的机关。

花费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停下来,事实上,他行进的路并不远。

走过悠长的甬道,前面射出红光。……面前一个圆形的坑,坑壁光滑如镜,坑里,全是红色,有着血腥的味道,但是,看起来却是很干净,红艳艳的没有一丝杂质,甚至让人觉得是迷幻的色彩,那么的美丽,美丽得妖冶,美丽得让人只想要沉醉在其中。

映衬在族长的脸上,原本皮包骨头的脸,眼球突出,嘴角就像恶魔一样的笑容。

“我等了几十年了,终于等到今天了,炼血池啊,这是你要的强大灵魂,给我制造出一个完美的娃娃吧,我要为那些族人报仇,让我雪族统治整个武林吧。”

几十年,他也看到雪族为数不少的孩子出生,不管收到如何的对待,不准那些女子轻生,只是为了等待这个孩子的出生,为了雪族的仇恨,更有他自己的一统江湖的野心。

缓缓的伸出手,然后,撤手,“咚”的一声,孩子落入池中,溅起几尺高的红艳,原本如镜的池面,立即沸腾起来,就如那岩浆一般,似要将吞灭一切。

炼血池的孩子,缓缓的下沉,上面的惊涛骇浪与她无关,奇异的,明明是血红的一片,却像水晶一般晶莹剔透。裹在孩子身上的发慢慢的散开,居然比她身体的四倍还长,是一个女孩,那么,她就是一个血女。

头发在疯狂的吸收红色的液体,直到那一根根头发,如丝绸般光亮润滑。身上的血液也融入周围,瞬间就长大了一圈,有些皱的皮肤,变得光滑,赛雪的肌肤,粉嫩粉嫩的。

突然间,周围的红色液体开始围着她飞速的旋转,要将她撕碎一般,小脸开始扭曲,却没有张嘴哭泣。一个与她一样的透明的小人儿从她的身体里出来,眼见着要脱离身体的时候,突兀的出现另一个透明的身影,将她包裹起来,渐渐的清晰,居然——是她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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