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翩翩这一番话，原本心存犹豫的瑞珠也不禁动摇起来。素锦得了翩翩的眼神暗示亦跟着上前劝道：“是啊，瑞珠姐姐，你不是也一向很讨厌辛夷的么？这一次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可以扳倒她，怎么你反倒犹豫了呢？”
瑞珠尚有些拿不定主意，“你们确定只是为了对付辛夷，不是要为难若华？说实话，这些年若华跟着我们也实在过得不容易，我并不想害她。”
翩翩此刻已有些失了耐性，遂冷着脸道：“算了算了，她若想做好人，不想跟着去，也不必勉强。素锦，我们走。”
素锦应一声好，便转身跟着翩翩走了，只是不住回头望向站在原地的瑞珠，彷佛极期盼她能跟上去。
便是她的频频回顾刺激了瑞珠，她猛地拔足跟上去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翩翩这才露出志得意满的微笑，一左一右牵住她二人的手道：“这才算是我的好姐妹嘛。”
却说若华一路小心翼翼而行，待离龙宫远了，她探头小心翼翼打量了四周，确定没人跟着自己才敢大胆唤来云团前往凤歌在人间的落脚处。
御风而行半个时辰后，若华在一个恍若人间仙境般的桃源前落下。她尝试着上前，谁知却被结界给挡了回去，不由扬声喊道：“北海龙宫若华有事求见魔界少主，恳请赐见。”
少顷，一个浅绿衣裳的娇媚女子从结界中走出，横眉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求见我家少主？”
看着面前这个浑身散发着冷意的妖媚少女，若华面不改色，只是恬静道：“我受玉山九天玄女之托，前来给魔界少主送上箭矢剧毒的解药。”
浅绿衣裳少女闻言面色大喜，忍不住上前一步道：“你说什么？你是说你身上有我家少主所中剧毒的解药？”
若华点点头：“不错。”
浅绿衣裳少女伸出手来，“解药在哪里，快给我。”
若华却后退一步警惕道：“辛夷姐姐嘱咐我，解药只能交给凤少主，或者是他身边那位叫碧落的护法姐姐。除此二人外，谁来问我也绝不会交出解药的。”
“哦，是么？”一丝冷笑从女子娇艳的唇瓣溢出，她忽地拔剑搁在若华脖间，冷声问：“你若不给，则我会毫不犹豫一剑杀了你，如此你也不肯给么？”
若华的面色有些发白，银牙咬紧，吐出一句：“不给！”
浅绿衣裳少女眉目愈发冷峭，白霜般凌冽的剑面缓缓逼近女子的脖颈，见她果真无一丝惧色，少女忽然还剑如鞘，过去拍着若华的肩膀大笑道：“好妹妹，方才我不过是逗着你玩的，千万别生气。眼下少主身受重伤，仙界诸人虎视眈眈，都想着要趁机谋害他，是以我不得不多加几分小心，以防万一。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若华似对这一系列的转变有些反映不过来，缓缓才笑道：“不过是个玩笑，无妨的。当务之急，还请姐姐为我引见凤少主罢。”
浅绿衣裳少女挽着她的手一路踏入结界，银铃般的笑声渐行渐远，“好妹妹，方才我看你很有几分傲骨，倒不像那些个仙界喜欢惺惺作态的女仙们般面目可憎。说真的，我倒有些喜欢你呢。”
“是么？我也觉着姐姐性情爽朗，亦有些一见如故呢。”
待她二人走远，躲在暗处的翩翩等人方站出来，一个个的皆是满脸震惊。
其中，又以翩翩的反应最为激烈，她猛地以掌拍树道：“若华这死妮子，居然真的投靠了辛夷！我真是错看她了！”
瑞珠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忍不住道：“只凭着方才咱们听到的那些话，也并不能说明些什么啊。方才姐姐你也说了，或许……或许是辛夷拿住了若华的把柄，逼着她为自己办事呢。”
翩翩目光阴沉地盯着瑞珠，咬牙道：“事到如今，你竟还肯相信她？”
瑞珠似有些害怕她的目光，转过脸去才道：“翩翩姐姐，我并不是对若华深信不疑，但我也不愿轻易怀疑自己的姐妹。说到底，比起方才的片面之词，我更愿意相信那个和我们相处了数千年的好姐妹。”
听到这里，就连一向冲动的素锦也跟着道：“是啊，翩翩姐姐。瑞珠姐姐说得有道理，或许若华真的是受人胁迫，不得不为之。即便我们对她有所怀疑，也不能一棒子打死，且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不是？”
翩翩沉吟许久，缓缓才点头道：“好，既然你们两个都不相信，那我便再给她一个机会。只是我丑话说在前头，假若若华真的背叛了咱们，投靠了辛夷，则数千年来的姐妹之情将一朝烟消云散。而我，亦不会对一个背叛了我们的昔日姐妹手下留情！这一点，我希望你们心里清楚，也能做到。”
这一次，就连素锦也有些犹豫起来：“翩翩姐姐，非得如此么？即便若华真的为了自保而投靠了辛夷，到底也是情有可原，我们又何必对她赶尽杀绝呢？”
翩翩毫不留情地痛斥道：“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真真是愚蠢至极！岂不闻敌人的盟友就是我们的敌人，既然是敌人，又怎能对她手下留情呢？再者若华跟随我们这么多年，几乎知道我们所有的秘密，谁能保证她不会为了向辛夷表明忠心，而将我们昔日的事全盘供出？若真到那时，你们可曾想过后果？或许，她会因了告密而青云直上，但我们却将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甚至于是万劫不复！这些后果，你们可曾想过没有？”
瑞珠和素锦听得面色发白，面面相觑间只是说不出话来，许久瑞珠才挤出一句：“若华想来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吧？”
翩翩俏脸寒霜，咬牙一字字道：“不错，诚然她未必这般狼心狗肺。但拿着对她的一点子信任去堵我们三人的锦绣前程，这样的赌注我们输不起！”
听到这里，素锦和瑞珠却不由自主地选择了沉默。
翩翩说的没错，她们的确输不起。若在一个人的性命，和三个人的锦绣前程中做出选择，她们只能选择牺牲一个，保全三个。
即便，那个人是她们朝夕相处的姐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