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了，月亮清透明亮。
几乎所有的马都疲惫地睡下了，可王还在和晓攀谈着。“王兄，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我也都到了这把年纪，有时，还真怀念小时候的时光。”晓和王半卧在干草堆上，头仰望着天空。透过浓密的枝叶空隙，闪烁的星星依稀可见。
“是啊！晓，我还记得小时候，咱们贪玩爬到雪山上采雪莲，爬到一半，天下起了大雪，差点给冻死。”
“呵呵。要不是你的体色醒目，父亲和伯父及时找到了咱们，也许就没有我们今天了，早就去见太阳神了。”
“好久没有这么静下来仔细回忆过去了。这些年，我们经历的太多了！年轻的时候贪玩，不知光阴金贵，错过了很多美好时光，现在想找回来，却又晚了。打打杀杀，你仇我怨，何时才是个头呀？唉，我们马群成员死的死，伤的伤，连我的儿子也都成了战争的牺牲品。我多次想就此罢手，带着家人，隐居深山，可停不下来呀！这也许就是命运！我本想赶跑了狼群，称霸了草原，成为草原之王，马群的生活就安定了，可没想到被不起眼的野狗头给偷袭了，被弄得家破人亡。我想报仇，可报来报去，最终还是该死的都死了，挽不回来了。我幼稚地以为，当上草原之王就成了神，受万兽跪拜敬仰，直到经历过了，我才真正地感受到，我错了！我只是狭隘地了解他们。他们屈服的是我的铁蹄，屈服的是我的凶狠。我多次想，当我老了，不知那时又有多少仇家想杀死我！又有多少人想取而代之呀！”
“王兄，听你这么一说，我更明白了。但我们也得对得起我们肩上的责任呀？草原选择了我们，可我们永远选择不了这个世界，该复杂的就让他复杂吧！谁也不知道明天将会怎么样？我想必须很好地面对今天，才会有明天。就说我吧，父亲对我不屑一顾，但我有一个爱我的妻子；儿子不争气，但我有个活泼可爱的女儿。世界对我们也许是公平的。王兄，你还有后，还有腾，还有飞，这足够让你值得欣慰的了。”
“嗯，多年不见，你还是没变，说话依然这么深刻！”
“呵呵。我已经让腾服下我亲手采的雪莲，估计伤口没什么大碍，过几日，阿雷还会送来虫草、红花、灵芝，有了这些灵药，腾不会有事的。腾的身体素质真不错，能坚持下来，没有坚强的毅力是做不到的。”
“晓，我什么时候去见叔父？我很想他了，还有些事想跟他老人家当面拉拉。”
“过几天就是首领大会，父亲会召集所有的小族长回大本营举行膜拜太阳神的活动。这个活动，有时盟友也会参加。这些年，山熊首领多哥都会到场，有时也谈重新分配领地的事。父亲总是依着山熊，我不同意，这件事就这样一直僵着，但父亲还是背地里划给他一些。多哥贪心很重，不完全吃掉我们，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估计，这次多哥一定还会来和父亲争取更多的领地。”
“真是太可气了！我们高山马族从来都没吃过这种亏。叔父也太迁就他们了。不能老是这么下去，这件事我一定得和叔父讲明利害关系。”
“你们在这多休养几日，再动身也不迟。我们和山熊早晚得有一场硬仗，不然，这矛盾永远也别想解决。现在，我最担心的还是我们自己的战斗力。咱们虽然从数量上超出山熊几十倍，但论战斗力，二十几个抵不了一只山熊。山熊力量很大，单手足以将我们劈死，要真打起来，单靠自己的力量还远远不够，就是加上雪豹也不一定能对付的了他们。雪豹虽然和我们是盟友，但对我们和山熊的事情，也不想过分地掺和，最终还是得靠我们自己呀。”
“这事你放心，我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兄弟败于他人。我在外征战多年，战斗实力和经验还是积累了一些，训练的事就包在我身上。至于萨尔，你还是得想法管教好，当父亲的必须得尽到自己的责任，不能整天由他乱跑，更不能放任不管。你将来若当上了首领，稳住族员的心，和分族长的关系也得搞好，这些都很重要。”晓和王谈得非常投机，直到深夜才渐渐地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