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茗茗卑微的仰视伍已炫,那双极具灵力的眼睛,含着水汽,双臂环抱着自己发抖的身子。她的头一直仰着,一直仰着,毫不忌讳的直视着伍已炫。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常,李茗茗看着伍已炫微微一笑。她的笑容凄凉,她的眼睛呈现着孤独,她的手指抠着自己的手臂。
“对不起,打扰你。”
李茗茗的声音有些沙哑,许是刚刚哭得太过头了。伍已炫的心仿佛被电刺激了,他的心脏忘了跳动,他所有的频率都降了下来,出奇的紧张过后,他微微点头,关了花洒,转身出了浴室。
李茗茗看着他的背影,有股淡淡的心伤,熟悉的画面,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她再也抓不到了。
李茗茗倏地站起身,她的贝齿咬着颤抖的下唇,心跳加速。她冲出浴室抱住了那个即将远去的背影。“别,不要走。”一系列的动作,熟悉而且心痛,李茗茗确定过去的自己一定也这样抱过一个男人……
“好,不走。”
伍已炫脑里想着都是把李茗茗推在地上,然后骂她一个女孩子不知检点。然而他不可置信的发现自己的语气那么温柔,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所有的反常都是因为背后那个女人瑟瑟发抖的身体,是的,一定是这样。伍已炫这样为自己解释。
“先把衣服换上。”伍已炫想着自己反正已经温柔了一次,不在乎多几次。他返身牵住李茗茗的手,让她坐在沙发上。然后他自己进入卧室,打开衣橱,拿出自己的衬衫。看着外面蜷缩着的小女人,将衬衫扔在床上,打开另一扇衣橱,拿出一套全新的女士睡衣。
伍已炫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李茗茗在沙发上睡着了。湿哒哒的长发盖住了脸,地上都是水迹。这个蠢女人!
“李茗茗!”
伍已炫大手提起,在接近李茗茗的肩膀时,停住。力度直接减轻的碰着李茗茗的肩膀。李茗茗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继续换个姿势睡。伍已炫真想一头将沙发上的女人撞醒。他又连续耐心的推了李茗茗几下,她才模糊的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伍已炫。本想马上站起来的,可一阵晕眩,全身发烫。她知道自己发烧了,用手掌大力的拍着自己的脸颊,想要自己清醒一些。她坐起身,看着伍已炫手里的衣服。
伍已炫拉出她的手,将衣服放下。“你应该再去浴室冷静一下。”伍已炫不再理李茗茗,直接往自己的卧室走去。他觉得今晚的自己有点越过做人的底线了。
伍已炫换了一身干的浴袍,直接将那套湿的浴袍扔进垃圾桶,成大字型的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脱衣服,水声,穿衣服……
墙上的时钟已经显示4点整,今晚真是一个瞎折腾的夜晚。伍已炫看着秒针转着圈,越看越觉得浑身越来越不对劲,全身发痒,伸出手,竟变态的觉得黏黏的。伍已炫要抓狂了,愤而从床上跳起,开灯。他抱起一件干净的浴袍直接往浴室里冲。浑身洗了足足五遍,手臂上的红点越来越多,有蔓延的趋势,伍已炫萌生掐死李茗茗的念头。
他急忙拿出药配着水吐下去。
这李茗茗一定是故意的!
当他看到沙发睡着的李茗茗时,伍已炫差点就咆哮了。他以为她走了……这个女人真让人抓狂!
伍已炫从沙发拉起李茗茗,她的长发还在滴水,沙发因为刚刚李茗茗没换衣服就在那睡了,本来就湿了。这女人是不是没脑的?这沙发湿了,不会换个房间换张床睡么?头发不知道吹干了再睡么?
“李茗茗!”
伍已炫手握着李茗茗的手臂,看着眼前站着的女人,趔趔趄趄,想起她身上带着的那味道。急忙放开手,后退,让自己离李茗茗一米远。不料伍已炫一松开手,李茗茗就浑身像个软骨头的倒回沙发。
这时,李茗茗倒睁开眼,看着伍已炫。“我明早就离开,你就让我睡一晚。”
“不行,起来,出去。”伍已炫远远的,不敢再靠近李茗茗,一靠近她,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痒,奇痒。
李茗茗仿佛没听到伍已炫的声音,继续倒在沙发酣睡着。伍已炫拿她没办法,想把她直接扔出去,可是又不想直接碰触她。于是他回另外一个房间抽起床单,盖在李茗茗身上,准备将她卷成粽子后扔出818号房的范围。然而,当他将她卷好以后,李茗茗猛地睁开眼,定定的看着伍已炫,苍白的嘴唇上翘,说:“谢谢。”然后继续睡……
明明要当坏人的伍已炫,被感谢后竟不好意思下手了。看着手臂上的红点渐渐消去,药也吃了。冲完凉后的李茗茗应该身上没那个味道了吧?
伍已炫的脸慢慢的靠近李茗茗,用手在轻轻的扇了扇,是的,那个他恐惧的味道没了。女人就是麻烦,养什么宠物不好,偏偏养猫,不知道他伍已炫跟猫相冲吗?
“冷。”李茗茗虚弱的声音。
伍已炫伸出手,又缩回来,反复几次后才坚定的将手附在李茗茗的额头上,这举动仿佛要了他的命。他一边看着自己手臂上几近消去的红点,一边心里反复的祈祷这李茗茗身上已经将猫味给去完全了。
“已奇,我冷。”伍已炫的手僵在李茗茗的额头,他的心里渐渐发寒,可是手上却滚烫着。伍已炫抿着嘴,目不转睛的看着不安分的李茗茗。
“我冷,已奇。”李茗茗紧紧的抓着伍已炫的手,伍已炫想甩开,可是看着李茗茗发白的脸,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眼睛多了一个影子。那是苏迷。苏迷发烧的时候也喜欢抓着他的手。
伍已炫蹲在沙发旁半个小时了,李茗茗神志依旧不清,想挣脱她的手,李茗茗的手劲大,而且他有点不忍心。是的,不忍心。可是,她应该马上吃药!伍已炫用另外一只手扒开李茗茗的双手,不料刚掰开一只,另外一只又搭了上来。持续几次,伍已炫的耐性快被消磨尽了……他按着自己的额头,脚开始发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