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杏花雨》
第097章
作者：张汉九
大海和陈秋艳上了船，大海稍稍一用力，船便离岸而去。
船很小，二人坐在船上，只能紧紧地靠在一起。大海左手握住一个桨板，陈秋艳右手握住一个桨板，双双齐用力，小船缓缓驶向深水区域。
“今天你咋回事？明明八块钱就可以办好的事，你偏偏给人家十块钱。难道你忘记‘讨价还价’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了吗？我说你做生意咋赚不到钱，原来你是这样做生意的？”陈秋艳唠唠叨叨，没完没了地埋怨起大海来。
“不就两块钱吗？我看他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所以……”
“所以你就可怜他！人家一天挣好几百块，你呢？谁需要可怜，还不知道呢？要不是我整天想方设法帮助你，你吃饭都会成问题，还去可怜人家？我觉得你那样做，不叫可怜他，叫作乱发慈悲！我希望你以后不再去做这种不长脑子的事情！”陈秋艳瞪大海一眼，又说：“本来是上好心情，被你搞得都没有情致了。”
“是，遵命！”大海瞥一眼陈秋艳，见她的表情还算平和，湖面上人很少，而且距离他们较远，觉得是表露心迹的最佳时机，所以他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现实社会中，没有钱就是错，没有钱的人就是无能之辈。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女孩会心甘情愿地跟着一个穷小子过苦日子。金钱和地位对于每一个女人都有着无穷的吸引力。然而，我偏偏是一个不会挣钱的人，人人都想像躲开瘟疫那样躲开我。陈秋艳，我觉得你应该躲开我才对。你有那么好的条件，什么样男朋友找不到……”
“你以为我就那么俗，那么爱钱？我告诉你，大海！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喜欢你优秀的学业成绩！喜欢你英俊潇洒的模样！喜欢你宽厚仁慈的心地！我觉得这没有错。没有你的岁月里，我每时每刻都是凄苦寂寞的。表面上看我比谁都幸福快乐，事实上，背地里我比谁都痛苦难受。我父母对我要求非常严格，我的生活被‘学习’两个字塞得满满的。我没有课余生活，没有朋友，想找一个诉苦的人都找不到。”陈秋艳说着，竟然伤心地挤出几滴眼泪。她用手抹一下眼睛，接着说道：“因为我害怕寂寞，所以我表现得很霸道，这是我掩饰空虚内心重要手段，希望你不要介意。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和你说几句心里话。”
“秋艳，你能把我看作知心朋友，我很高兴！谢谢你，这样信任我！今天，在你面前，我也晒晒我真实无饰的内心。恕我直言，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一个出色卓越的女孩，我佩服你，羡慕你，就像崇敬女神那样！但是，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未来！”大海说这句话的时候，措辞相当谨慎。
“因为思雨吗？”陈秋艳的声音忧郁而晦暗。
“也可以这样理解。如果没有思雨，我会认真考虑咱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大海说出这句话，目的是想让陈秋艳心里高兴，保持她心中应有的那份自尊。这是他和思雨交往多年来最宝贵的经验总结。他认为，动了真感情的女孩很不理智，处理不好就要出问题。
“要是这样的话，咱们之间就没有障碍了。”陈秋艳忽然高兴起来，得意洋洋地说道：“其实，你忘不掉思雨，我也不怕！我相信我不会输给她。原因有二：其一，就凭思雨那种糟糕的学习成绩，和你一点都不般配！你选择了她，必然对你的前程有着非常严重的负面影响。如果我是你的话，我绝对不会选择她。要是我们能够同时考取名牌高校，我觉得陈秋艳才是你的最佳人选。其二，思雨与铁柱，关系暧昧，纠缠不清。我认为铁柱才是她的最终选择。正如你所说，金钱和地位对于每一个女人来讲都有着无穷的吸引力。而在你们农村老家，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所以，从今以后，你必须对我好点！我听说，对女孩不好的男孩，轮回之后都要给女人当牛做马！”
“当牛做马已经过时了，我觉得还是变成卫生巾比较好！”大海调侃一句。陈秋艳的面庞刷地布满了红云，就连耳朵根都变得通红。只见她手持桨板，朝大海身上狠命地泼水，嘴里不停地说着狠话：“叫猥亵！叫猥亵！……”结果由于她用力过猛，致使小船重力失调，侧面一斜，翻个底朝天。大海赶紧伸出胳膊揽住她，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她拖到浅水区域。
“不会游泳你还要来划船！想死是不是？乱弹琴！”大海怒吼道。
“你凶什么凶，我这不是没咋的吗？”陈秋艳陪着笑脸说。
“脑袋空点儿不要紧，但是不能进水！我给你讲清楚，我们的交往是以提升学习成绩为目的的。谁技不如人，谁就出局！到时候怨不着谁！”
“比就比！别以为我怕你？”陈秋艳哼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