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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午后两人刚起床,惜雪隔着门帘回道,“小主,皇后娘娘派来的姚嬷嬷到了,要给小主请安。”

“先让她呆着。”

宋梓扬不赞同地道,“她要派人你不会推辞啊,这么明目张胆的眼线在眼皮子底下,你不膈应?”

“眼线多她一个不多,她明目张胆我也可以正大光明盯着她,总比暗处使小绊子强。”

“你让小顺子把你这儿的人都清查一遍,不安份的清理出去着尚局宫重新安排人手。”

“再安排也不能保证都干净,先用这些人吧,不让他们近前伺候也无甚大碍。”

“随便你吧,平时小心些。你这个宫女倒是为你着想的,明知道我在还来禀告,我心中有数了。”

“自已家里带出来的自然不一样,忠心耿耿护主。”

“好吧,那我先走了,晚上再来。”

“嗯。”

走了两步快要出门之时,想起来似的,“我让人给你设个小厨房吧,以前看电视以为御膳很好吃,真吃到嘴才发现都是骗人的,嘴馋得只想吃你做的饭。”

夏琬儿也笑了,“我也是这样想的,御膳太清淡了,实在不适应我的口味。有了小厨房我也可以给你炖些补品。”

“就这么说定了。”

等他离去,才让人请来了姚嬷嬷,敲打了两句又捧了两句,就放她出去了。对青岚交待道,“来了就按宫里的人指使,不要刻意,只是不许她插手本殿房里之事,平时也小心注意些。”

“奴婢省得。”

绛云殿小厨房的建立又在宫中卷起一阵风,各宫不知摔坏了多少杯盏。不过皇后没有发作,其他妃嫔也只能暗地眼红嫉妒。

皇上一连五天都歇在绛云殿,后宫的风向彻底明朗,来巴结请安送礼的人日益多了起来。夏琬儿一视同仁,每天也准时给皇后请安,面对各宫妃嫔的冷嘲热讽都淡然处之,以不变应万变,倒也让人抓不着把柄。

这天从皇后凤仪宫出来,天色尚好于是就领着一群随行人员朝御花园而去。八月正是菊花正艳的季节,满园金色摇曳生姿惹人怜爱。

夏琬儿贪看美景不觉加快了脚步,直到听到孩童的嘻闹声才恍然注意到,园子中央两个打扮得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在一起玩闹,前面跑的女孩不过五岁左右,后面挥着小短腿追逐着女孩最多三岁,两个孩子的笑声穿透云霄。

青岚适时为她解惑,“小主,是长公主和二公主。”

夏琬儿明白了,皇上没有儿子却有三个女儿,长公主是贤妃所出,二公主是舒昭仪所生,至于三公主的生母似乎原本只是个民女被皇上强抢,因为生下三公主有功被封为美人。

对于孩子,夏琬儿还是比较喜爱的,不由走了过去。伺候两位公主的宫女见她们到来,齐齐下跪行礼,“见过小主。”

这后宫的主子太多,有时候她们也不一定能认清,请安就对了。

长公主听到动静止住脚步,歪着头打量了她一会儿,拉着妹妹走过来,“您是哪一宫的主子,本公主怎么不认识您?”

“启禀长公主,我们小主是新进宫的静婕妤。”

“哦,”长公主带着妹妹行了一礼,“静婕妤是来逛园子吗?”

“是呀,打搅到两位公主游玩了吗?”夏琬儿看着长公主人小鬼大的样子觉得甚为有趣,不由逗了她两句。

“御花园如此之大,怎么会打搅到?静婕妤喜欢多逛逛,我带妹妹在这里等候母妃。”长公主也不再带着妹妹玩闹,回到休息的地方坐下拿出一本书和妹妹一起观看。

夏琬儿好奇地跟了过去,“公主在看什么书?”

长公主将正面摊开在她面前,三个大字烈女传,“能借我看一下吗?”

长公主想了想递了上来,夏琬儿简单翻了两页是一本记述女子事迹的史书,微笑着递还回去,“长公主看得懂吗?”

“当然,我已经认齐很多字了,连老太傅说言儿是最聪明的,以后比父皇还要厉害。”长公主高高扬起下巴,骄傲的样子像只开屏的孔雀,相反二公主一直警惕地看着她,小手紧紧地抓着长公主,似乎有些认生。

“公主叫言儿吗?”

“本公主叫宋乐言,二妹妹叫乐文,三妹妹叫乐微。”长公主回话有条有理不紧不慢,三岁看老他日必是一位聪明伶俐的姑娘。

“不知道两位公主最喜欢哪一位烈女的故事?”

“木兰代父从军。”

二公主怯怯地不肯回答,长公主代她回道,“二妹妹太小,还不能理解书里的意思,等她长大了就知道了。”

“长公主的意思是说你已经长大了?”

“当然,本公主今年已经五岁了。”长公主说完见到远远而来的人,立刻起身,“母妃来了。”

结伴而来的两位宫装丽人正是萧贤妃和舒昭仪,夏琬儿也迎了上去,“嫔妾见过贤妃娘娘,昭仪娘娘。”

舒昭仪抱起自己的女儿没有理她,倒是萧贤妃十分友善,“妹妹快快免礼。”

“谢贤妃娘娘。”

“妹妹怎会在此?”

“嫔妾贪看御花园的景色,巧遇两位公主,见长公主十分聪明伶俐不由喜欢,忍不住逗弄了会儿长公主,望娘娘勿怪。”

有人夸自己的孩子都会高兴,萧贤妃的笑容更加温柔,相反舒昭仪越来越不喜,“如此说,二公主不聪明伶俐喽?”

“嫔妾不敢,二公主自然也很可爱。”

舒昭仪想要发作,顾及着萧贤妃忍了下来,冷嘲道,“听说静婕妤进宫前被人称为帝都第一才女,不知道你这新任第一才女遇上萧姐姐这前任第一才女,谁更有才?”

“嫔妾自不能和贤妃娘娘比较。”夏琬儿已经听说过,贤妃曾经是帝都名动一时的才女。

“昭仪妹妹不要调皮,本宫以前的小小薄名怎么比得上妹妹真正有才。”

舒昭仪还要再说,萧贤妃提前说,“看我们都站在这儿做什么?不如坐下来,让宫女上些茶点,说会儿话。”

早有宫女摆好座垫,太阳暖暖的照在人身上十分舒服,三人坐定倒一时无话。萧贤妃问长公主,“今天先生没有开课吗?”

“先生被父皇唤去了,所以今天又休息。”

夏琬儿见公主撅着小嘴似乎不乐,“休息不好吗?公主不喜欢出来玩吗?”

“休息一天就影响了本公主的学习,母妃,您去求求父皇,为儿臣请一位师父嘛。”

“你呀,没有见过你这么喜欢读书认字的孩子,也不知道随了谁。”萧贤妃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舒昭仪闻言笑着说,“自是随了姐姐,姐姐当年才名冠盖满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长公主小小年纪也可见端倪。”

“你们就夸她吧,越夸她越骄傲。”

“谁骄傲了?”突然一个男声响起,众人一看急急起身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都起吧。”宋梓扬在人前也不好特殊,一手一个拉起两位公主,“都坐吧,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不必拘礼。”

众人再次落座,萧贤妃夸道,“皇上最近的文采越发好了,这句偷得浮生半日闲说得极妙。”

宋梓扬一愣,然后脸竟然不好意思地红了,没有想到随口一句话竟然得到这样的效果,夏琬儿暗暗好笑,也不多嘴看他的笑话。

“贤妃夸奖了,随口一说。”又转移话题,“你们刚刚在谈论什么?”

“说的言儿,想要一位正式的授课师父。”

“苏大人不好吗?”苏浩天是翰林学士,深受他的重视,兼任长公主的启蒙老师。

“苏大人很好,可是他太忙了,而且言儿已经五岁了,想要一位正式的老师。”

宋梓扬看着两位公主,“言儿喜欢读书吗?”

“儿臣喜欢。”大公主抱着父皇的胳膊撒娇道,“父皇,儿臣想要江哲当儿臣的老师。”

“你从何处得知江哲的?”宋梓扬很奇怪,江哲是去年新科状元,却因为个性太过于放荡不羁,段丞相不喜仅给了一个虚职。

“儿臣看江哲的烈女传十分喜爱。”长公主像献宝一般把书呈上。

宋梓扬翻看了两眼,“这个江哲倒挺有意思的,即然言儿喜欢,朕就让他当你的老师吧。”

“儿臣多谢父皇。”长公主喜出望外,赶紧站稳了行礼。

“你这孩子倒挺爱读书的。”宋梓扬起身,“朕还有折子要批先回去了。”

“恭送皇上。”

他走了两步,回头道,“静婕妤,朕十分喜欢你昨天炖的补汤,和朕一同回去再尝尝鲜。”

“臣妾遵旨。”

舒昭仪看着皇上牵着她的手离去,恨恨地说,“自从静婕妤进宫,皇上就再不看其他妃嫔,要不是两位公主,皇上也早将我们忘记。”

萧贤妃波澜不惊,“后宫荣宠本是常事,妹妹何必上心?你和我好歹有公主傍身,只要不出大错一世荣华少不了,不要太痴心妄想。”

舒昭仪咬着牙,把剩下的话收回肚中,道不同不相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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