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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夏琬儿听到宋乐言所说,心中一惊手下意识的缩紧。

宋乐言被攥疼了,小声地呼气,“娘娘。”

夏琬儿赶紧松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言儿,你刚刚说什么?本宫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宋乐言不想再重复一遍,不语。

“这可不是小事,你确定你听清楚了?”

“言儿不敢欺骗娘娘,是言儿亲耳所听,就因为害怕想偷偷离开却被孙鸿飞发现了,他就把言儿往水里按,幸好被娘娘的宫女所救。”

宋乐言过完年就九岁了,这个时代九岁的孩子已经懂得很多事情,再过几年就可以说亲嫁人,所以她的话已经不能当做童言童语,更何况此事非同小可。

“你告诉过萧贵妃了吗?”

“没有,除了娘娘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不告诉你母妃,你觉得本宫比你母妃更可以让你相信吗?”夏琬儿语气微沉地问。

宋乐言并不慌张,显然她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本来,言儿打算一辈子装失忆,这件事说出来不一定有人相信还会连累到母妃,而且言儿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父皇也会知道。只是如今……”她停了下来,小小的脑袋沉得更低又想起她父皇遇险的事,“前几日,淑妃去探望母妃,可是她偷偷打量我的眼神实在吓人,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我想如果她的儿子当了皇帝,不管我是不是真的失忆一定不会容下我,到时候还是连累了母妃。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那最重要的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本公主姓宋,这大庄朝是宋氏先祖打下来的,怎么能让孙氏的后代当皇帝?”宋乐言严肃地说。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你母妃?”

“告诉母妃,母妃也不好处理,外祖家有兵权反而会被别人说成想拥兵自重恶意中伤太子,更与事无补。”

夏琬儿真的不可思议,这孩子看问题如此透澈,真不愧是从小在宫中长大的孩子,“这是谁教你的?”

“江少傅啊。少傅说,凡拥有兵权的世家一定要与政权远离,否则很容易引起当权者的忌惮。”

“江哲吗?”那倒真是个能人。“言儿,你先回去,今日之事万不可再告诉任何人,剩下的交给本宫处理。”

“娘娘,还有三天太子就要登基了。”

“本宫有数。言儿,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本宫?”

“言儿第一眼见到娘娘,就觉得娘娘不是坏人,母妃也说娘娘是可以相信的人!”宋乐言终于入下心中的大石头,笑靥如花地说。

夏琬儿失笑,终究还是一个孩子才能说出这么孩子气的话,好人?以好人坏人划分出来的人最信不得。

时间紧迫她开始让人调查此事,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先让小顺子去查淑妃的宫女棋儿在宫外的亲人情况。

另外又想,怎么样才能把这件事情不着痕迹的透露出去,推缓太子登基的时间。

只是她还没有想到办法,就有人捷足先登了。

“娘娘,不好了,出事了。”绿柳急急忙忙跑进来后面跟着惜雪,两人脸色都很难看。

“什么事?如此大惊小怪?”夏琬儿正在头疼,最害怕听到出事两字。

“宫里流言四起,说太子不是皇上的亲生骨肉。”

“这话从何处传来的?”

“宫里已经传遍了,听说是从宫外传进来的,太后娘娘震怒,当场杖杀了好几个宫女太监,正下令严查。”

“宫门大封,宫外消息怎么可能传得进来?一定是宫内之人传扬开的,去请大公主。”

“是。”绿柳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娘娘要叫大公主,还是听命去请。

“娘娘,会不会出事?”惜雪担心地问。

“你传今下去,未央宫内所有太监宫女都不得出门,有任何事情让小顺子去做,小顺子出去去打探消息,有任何进展随时来报。”

“是。”

一会儿绿柳回来报道,“贵妃娘娘说如今多事之秋,她不放心大公主出来行走,还请娘娘恕罪。”

看来萧贵妃也知道了,早上大公主才告诉自己,午后就闹得满宫皆知,如果不是大公主自己说的,她们肯定以为放出消息的人是自己。

如果不是她也不是大公主,这消息从何处传来?难道太子不是皇上亲生的这件事情还有知情者,也从侧面验证了大公主所言非虚。

这一出戏真的越唱真有味道了。

当下叫小顺子进来吩咐了几声,之后未央宫放出皇贵妃身体不适一律不见客的消息。

与此同时,久卧在床的皇后反而神奇地痊愈了,重新开始管理六宫。

后宫之人做起事来,心狠手辣让人诟病。不出一日,太后就查清楚流言从何处传出。宫外的消息据说是一批宛国暗探最先传开的,而宫内所有矛头全部指向俪德妃,很多奴才异口同声的指证,俪德妃的贴身宫女最先传出这个消息。

夏琬儿得知的时候,太后已经将宫女杖毙俪德妃关进了坤宁宫严刑逼问,所有人都觉得此事一定是俪德妃主使的。

夏琬儿也不例外,想起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不由心生惋惜却无可奈何。

后宫总是在害人与被害中不停的轮回。

而此时已经是太子登基的最后一日,一切都顺理成章。夏琬儿很着急,却因为没有证据而动弹不得。

谁也没有预料到,边关到京陵的官道上,正有一封八百里加急火速而来。

这一晚谁也不敢安睡,宫中灯火通明都在等待天亮等候最后的归宿。

坤宁宫小黑屋里,俪德妃已经昏死过去,却依然什么也问不出来。

太后端坐在凤座上,孟淑妃站在她身边,与她们遥遥相对的是整晚不肯离去的皇后。

“皇后,究竟意欲何为?”太后烦燥异常,太子登基前夕传出这样的流言十分不利,可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顾不得去调查事情真相。

“母后恕罪,臣妾只是想听听德妃的证词,究意从何处得来的消息,有何证据?”

“德妃是宛国之女,自然希望庄国不得安宁,她的话岂能相信?皇后还是先回吧。”

“母后,所谓无风不起浪,德妃既然敢让人放出这样的消息,自然有恃无恐,臣妾还是在这里等候消息的好,免得被人杀人灭口。”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听到此话孟淑妃立刻站了出来,不满地反问,“皇后娘娘相信那罪妃,莫非是怀疑臣妾不贞?太后娘娘,太子可是您的亲孙儿,明儿就要登基了,这种流言传出来,让太子以后怎么君临天下?”

“皇后慎言。”太后阴沉着一张脸,哪怕这个消息是真的,她现在也要让她变成假的!

“太后恕罪,皇家血脉不容混淆,如今既然有这样的流言传出,臣妾以皇上妻子的身份请求太后暂缓太子登基,查清楚事实真相再决做定。”

“放肆,太子的血统如果被怀疑,以后就算证明是流言也无法压得下百官众臣,皇后别再说了,退下。”太后大怒,改朝换代没有不流血的,如果皇后再多嘴,她不介意提前废后。

冷皇后不为所动,“皇家不只有太子一条血脉!”

“皇后你什么意思?”太后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大声斥责,“来人,送皇后回凤仪宫,没有哀家的懿旨不得出宫。”

冷皇后冷冷看着她们挽起讽刺的笑容,她已经得到消息,表哥不知因为何事彻底恼了,已经开始调兵遣将,虽然不管最后谁做皇上她都是太后,不过表哥当皇帝与孟淑妃的儿子当皇帝同,待遇可完全不一样。

冷皇后的行为让太后查觉到了不对劲,“来人,传萧远前来问话。”

“太后娘娘,不好了。”她话音落,就得到有人大呼,“煜亲王三十大军突然异动包围了京陵,亲王亲自带领五千近卫包围了皇宫。萧统领正带着大内侍卫和羽林军把守宫门。”

“什么?”太后一惊差点儿跌倒被嬷嬷扶住坐回去,孟淑妃吓得面无血色,而冷皇后却一脸志得意满,这天下终于要变了。

太后一见恨意丛生,“来人,煜亲王叛乱,皇后是内应,把她押下去仗杀!”

“太后娘娘。”冷皇后并不害怕,“如今天下兵权三分之二都在煜亲王的手中,他做皇上总比一个什么事都不懂且身世不明的孩子要顺应天命。煜亲王登基以后,您的地位依然无法撼动还是太皇太后,您可不要一着错步步错啊,您不为您自己想,也要为孟氏满门着想。”

“你!”太后身子一软就要晕了过去。

“贱妇,本宫与你拼了。”孟淑妃状若疯狂,眼看着到手的皇位就要飞了,最恨的就是眼前的人,直接冲过来被皇后身边的宫女手忙脚快地拦住,她身边贴身的大宫女棋儿一直不见踪影。

冷皇后得意地看着眼前半疯半晕的两个女人,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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