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感到他的紧张,笑笑:“真没什么,我都习惯了。”
“啊对了。”突然想起什么,安锦跳下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爬回被子里边摇边对唐照说道:“猜猜这是什么?”
唐照拿过盒子,见安锦一脸嘚瑟,配合着说:“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安锦得意的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红色的耳钉。
安锦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只耳钉带在耳朵上,然后把另一只递给唐照。
拿着这个女性化十足的东西,唐照沉默了。见安锦一脸期待,憋出一句:“我是男人。”
安锦撩起唐照耳边的碎发说道:“我知道,但你也有耳洞啊。”
“那是我妈给我穿的。”
唐照并不是足月生的。身子瘦弱,老人们说着是当成女儿样能平安长大。唐老爷子虽然对唐照穿裙子扎两个羊角辫有些吃不消,但为了孙子的健康就让严雪荣照办。
严雪荣是一个浪漫细胞十足的女性,对漂亮的衣服,高档化妆品十二分热衷,因此对唐照的打扮十分卖力。
羊角辫是不能没有的,公主裙是必须的,小皮鞋也是必不可少的,耳洞更是要有的。
唐照掩下碎发:“耳洞已经愈合了。”
安锦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也并不强求,伸手将那一只耳钉也戴在耳朵上。
“对不起。”唐照抱住安锦轻声说道。
安锦淡淡一笑:“没关系的,我只是看着喜欢就买下来了。”
唐照不再多说,将安锦又往怀中揽了揽:“暖和一点了吗?”
“嗯。”安锦抱住唐照的腰,“照照,崔西儿那件事,是不是你做得?”
安锦没有抬头,却感觉的到唐照微微晗首。胸膛微微震动,唐照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那次见到崔西儿,我见你的脸色不太对劲,就稍稍留意了一下。后来见你对付她,便帮了一下。”
见安锦沉默,唐照知道她在想什么,叹了口气:“小锦,你还是太心软了。崔西儿是公众人物,想要对付她就要做绝。女人的名节虽然重要,但如果换过来,她会对你手下留情吗?再说,一个为了钱连出卖身体的人,哪里还会在乎什么名节。”
安锦点点头,“我知道,这次是我做错了。”
“不是。你没有做错。”唐照轻声说道,“我希望你能和小时候一样,遇到事情就躲在我的身后。你应该在阳光下毫无顾忌的大笑,让我去承担那些痛苦,而不是为了那些痛苦到最后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安锦眼神微黯:“有些东西不是我想要摆脱就可以的。照照,我喜欢你,想要和你白头到老。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这句话都不会改变。只要你相信这一点就够了。”
唐照眼中含笑:“我相信,我一直都相信。”
昏暗的房间里,崔西儿猛地将已经半空的酒瓶扔向墙壁。
“砰——”的一声,玻璃四溅,酒水顺着墙壁缓缓流下。崔西儿喘着粗气,硬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却脚下一歪,倒在床上。
这几天媒体上对她的事情已经传疯了。甚至连她以前在酒吧接客的事情都翻了出来。说她不知廉耻,说她为了钱出卖身体,说她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些事情怎么会被挖出来?
躺在床上,崔西儿闭上眼睛想着这些天的事情。
太多的突然让她的措手不及,很多事情都忽视了。现在静下来却发现很多不曾注意的细节。
为什么会有人拍到她在旅馆里的照片?为什么公司会在事情暴露的第二天就断了她所有的通告?自己作为公司重点培养的艺人,为什么公司在她发生了这么大的丑事之后却没有任何的帮助,而是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
当一切的一切浮现在眼前,事情的脉络渐渐清晰。崔西儿猛地睁开眼睛,尖锐的指甲嵌入皮肉之中却不足以抵住她心头的愤恨。
安锦,安锦!一定是她!崔西儿眼中泛着凶光,似乎要将安锦千刀万剐。
“安锦,我要你不得好死!”
“啪!”崔西儿一把将手机摔倒地上。
风赫的手机也打不通了。崔西儿记得最后一次她冲到风赫家中找他的时候,那种冰冷的,看待死人的眼神让她感到窒息。
只是一天,只是一天而已。她的生活翻天覆地。
崔西儿是一个孤儿,严格的说,她是被父母抛弃的。也许别人不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但是她知道。
冰冷的冬天,她一个人艰难的走在大街上,如果不是阴差阳错的倒在孤儿院的院门口,也许她早已经冻死在那个冬天。那种寒彻入骨,生不如死的滋味她再也不要经历了!
不愿再做蝼蚁,她要成为人上人,她要看着那些欺辱她,抛弃她,嘲笑她的人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让他们也尝尝穿着单薄的衣服在雪地中爬行的滋味!
所以她发奋读书,看现实的残酷一次次的将她的信念打压。从小就被人嘲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奖学金落入别人的口袋里,考上大学却没有学费只能去酒吧打工,出国留学的名额被莫名顶替。
她的一切都被别人占去,这个世界留给她的,只有一张张嘲讽的小脸和那一间无法遮风挡雨的廉租屋。
直到她第一次出卖自己,只为了拖欠了半年的六百块钱房租。
从那以后,似乎所有的事情都顺理成章了。她用自己身体换得出路,未来的路也是一帆风顺。那些男人得到她,享受一夜的快感。一夜之后,或者是衣冠楚楚的白领,或者是纨绔的花心大少,又或者是疼爱妻子的好丈夫。那些都和她没有关系。
她崔西儿要的,只是一步一步的往上爬,不择手段!
崔西儿以前一直以为她不会爱上别人因为看多了那些衣冠禽兽的脸,让她早一对爱情失去了憧憬。
直到遇到风赫。那个优秀,冷漠却透着一丝让人心疼的寂然的男人。第一眼见到他,她就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