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忽然一暖。“你来了？”萧云轩淡淡地说着，却并不回头。
“夜深露重，多饮伤身，我特意吩咐铃儿做了一锅醒酒汤，我去给你端来好吗？”云歌仔细地替他理好披风的系带，小心翼翼地说着。
萧云轩不耐烦地说：“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一挥手便要将她甩脱，却在看到她的眼睛时停住了动作。多么象她呵，清亮得似乎能把整个黑夜都照亮。他不由自主地捧起她的脸，爱抚地看着这双美丽的眼睛。云歌垂下眼睑，睫毛如鸦翅般不停颤抖着。萧云轩不禁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云歌胸口起伏着，“嘤咛”一声，倒在了他的怀中。萧云轩一把抱起了她，走向了抱月轩。
几度爱怜，几度蜜意，终于，云歌虚脱地倒在了□□。萧云轩站起了身，穿好衣服，转身便欲出门。云歌半裸着身体，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你——还是要走吗？”
萧云轩沉默不言。
“为什么，你每次都不肯留下过夜？”云歌问道。
萧云轩转身，直视着她的眼睛：“你以为，当你闭上眼的时候，你还能吸引我吗？”说完，掉头不顾而去。
云歌再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清冷的月光照在她姣美的身体上，留下点点月影，将他留下的吻痕，映衬得格外醒目。不是不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当自己怯怯地跟在他的身后，走进萧家大门的时候，或鄙夷，或不屑的目光就已经让她明白了，萧家三夫人牢不可破的地位。小心翼翼地说话，战战兢兢地做事，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他。
她依然还清晰地记得，当老鸨将他带进她的房间，他微笑地看着她的眼睛，她觉得，自己灰暗的人生都因为他的一笑，而变得明亮了起来；而那死水一般的日子，也因为有了他的眷顾，而变得鲜活与生动。每日里，她都精心修饰起靓丽的妆容，苦苦企盼着他的到来。所以，当他问其：“你愿意跟我走吗？”她好开心，忙不迭地答应下来，没有一丝的犹豫。那时的她，是多么的幸福呵！可是很快，她便明白，自己只不过是别人的影子。他愿意亲近她，不是因为她的美丽，不是因为她的多才多艺，只是为了——她有一双和她相似的眼睛。
悔吗？不悔。即便只是替身，但能够待在他的身边，她已心满意足。傻吗？也许。她只是一只可怜的飞蛾，哪怕结局是粉身碎骨，也注定只能扑向那耀眼的灯火。痛吗？很痛。但谁让她不是那美丽的蝴蝶，可以骄傲地在阳光下飞翔，用眩目的舞姿引得他的目光流连忘返？
夜夜夜夜。他总是在云雨之后转身离去，毫不恋栈；而她，却只能在孤清的月光下，阴暗的角落里，独自舔舐着累累的伤痕。没有人会可怜她，她也并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只是，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一个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