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闵天澈显然不愿意这样轻易地放过耶律善。
“大帅,就这么走了,对王上怎么交代?”南国仁小心翼翼地避免使用“逃”这个字眼,“我们的兵力可是比他们多得多!”
“你懂什么?即便是再多几倍,我也绝对不会硬闯八阵图。”耶律善的后背满是冷汗,不耐烦地说道,“先别想着交待的事,保住兵力要紧。”
“是!”南国仁恭恭敬敬地答道,手中却寒光一闪,锋利的刀尖已刺进了耶律善的心脏。“你!”耶律善只觉心口一凉,吃惊地低下了头,正看到雪亮的刀尖正从自己的心口抽出,一滴血溅上了脸颊,仍带着温热的气息。“你?!”他似乎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怎么可能,一直在他面前恭恭敬敬,俯首贴耳的南国仁竟然——竟然会杀了自己。
南国仁却并不理会,对着急步赶上的两个马军统领展开了怀中藏着的锦帛:“王上圣意,耶律善若有谋反之意,杀无赦!”
“我什么时候谋反了?”虽然明知自己将死,听到南国仁将谋逆的帽子扣在头上,耶律善还是忍不住反驳。
“你敢说你没有?木都邯回援都城,你是怎么劝他来着?之后霍青去攻打大豤,你不救;闵天澈一祭出这个什么八阵图,你倒是跑得比兔子还快!说什么保住兵力,保住了好把前路让出,让闵天澈打下大豤,你再去做皇帝!当初你爹领着五万铁骑,进了齐都就不想出来,只顾着醇酒美人,享受那花花世界,把王上丢到脑后;你真以为王上还会相信你,把兵权交到你的手上而不加节制?真是天真得可笑!早先我看你左一个关隘右一个关隘地打,我以为你和你爹不一样,还帮你说了些好话,可没料到你们父子都一样,遇到了齐帝,全变成了孬种!我就不信,两个打一个,我会打不赢!”
耶律善只觉得呼吸越加困难,喉头有腥甜的气息传出,他微弱地骂道:“竖子……不足以谋!”身子一僵,便没了气息,只是那双眼却依然圆睁着,透露着无奈与不甘。
南国仁却不管这么多,拿过他手中的令旗,顺手一挥:“杀!”
闵天澈追赶之间,忽见西康军队杀回,有些奇怪,却也不多想,齐军阵势流转,已将西康军队切成三截,首尾难顾,随后,分别围住,厮杀起来。别看西康军队人多,可是真的厮杀起来,方知道这种圆阵的好处。不必去管背后会有人来攻击,可以只顾着自己前方;而每一柄敌人伸过来的刀剑却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看似松散的圆阵,却能围住远比自己多得多的敌人。 南国仁额头上已是冷汗涔涔,他这才明白耶律善所言非虚,然而后悔已来不及,他只得身先士卒,奋力拼杀。忽然间,原本铁桶似的圆圈竟然出现了一个缺口。南国仁想也不想,一头便冲了出去。身后,赵赭手提大刀兀自不舍:“就这么放他们去了?”
闵天澈淡然一笑:“可曾听说过困兽之斗?代价未免大了些。朕现在放走他们,他们也已斗志不再,而前面……”他没有把话说完,而赵赭,则会意地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