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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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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18日,在谌牧师的主持下,温莎基督教宣道会为吴雅和雷吟举行了庄重肃穆的追思会,出席追思会的中外友人和各界人士达300余人,其中不少人是在看到媒体上的讣告之后自发前来参加的。

宣道会教堂和各分会场全部满座,悼念的花圈和挽幛不计其数。

据一些当地的居民讲,这种情形以往还甚为少见。追思会上,由宣道会谌牧师为母女俩进行祷告并诵读经文,诗班为母女俩朗诵了名为《以爱相连》的献诗,底特律华工校友会主席徐性怡等两人分别用中英文致悼词,吴雅生前同事和雷吟生前同学分别上台追述母女俩生前难忘的瞬间和她们高尚的德行,说到动情之处,许多人都不禁泪流满面,特别是菲菲、晶晶、莹莹等几个雷吟生前最要好的小伙伴,完全哭成了泪人儿。

菲菲在追思讲坛上,发表了一篇感人至深的讲话。

亲爱的杰西:

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我会穿着这身加拿大军人制服来参加您和您母亲的追悼会。我始终想的是,当您大学毕业时,或者结婚时,或者祝贺您成为某一方面的第一女性时,我将穿着这身制服来祝贺您,因为您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非常出类拔萃。

您想过我吗?我说过,我将因为您而自强,您相信我是这样的吗?我应该做得更好,但是并非那么容易。每天我都强迫我自己面对现实,而现实却是如此的残酷,即使人们说女孩长大了,就不应当哭,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要哭。当您开车离开我家,我拥抱您,并说再见的时刻,就象录象带断了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在我眼前重现。这就是我近来过的日子,我简直不能相信您再也不能同我一起看电影了,不能与闯入我们生活的落伍者开玩笑了,不能一起抱怨令人讨厌的学校了,不能一起做许多我一个人不能做的事情。

请告诉我,为什么会是这样?您离开我们已经18天又20小时了。我是如此地想念您,以致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请告诉我,为什么会是这样?您和吴雅阿姨留给我们的每一件东西都让人伤心不已,以致于透不过气来。请告诉我,为什么会是这样?时光的流逝不能消除我的悲哀,您永远活在我的心上。

我不只一次地告诉过您,是两次、三次,我常常因为您而感到自豪,我的确是这样认为的。我从来没有告诉您,我非常爱您,非常非常爱您,因为您是我非常可爱的朋友。您的聪明才智为集体争了光,在现实中,您是我认识的最漂亮的女孩,我们已经结为朋友3年多了,并且是永远的朋友。

当我决定不上大学时,您曾经问我,没有您,我如何度过余下的中学时光。现在,应该由我来问您,没有您,我该如何度过余生?我不再相信上帝了,因为他把您从我的生活中带走了,而我多次祈祷,要求他大显慈悲。一个朋友告诉我,为何有作为的人命短,英年早逝。因为上帝认为,有作为的人在短短数年已成就非凡,就不必再呆在人间了,所以,上帝把好人尽可能快地带到更加美好的地方。对于那些在世间无所事事的人,上帝仅仅是给他们第二次机会。我猜想,这就是我还在这里的原因。但是,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我一定要做一个有所作为的人,因为我知道您还在天堂上等着我。让我们在天堂相会,亲爱的!

另外,您喜欢什么花?我意识到,我连您所喜欢的花都不知道,真是不够朋友!请喜欢我今天给您送来的东西吧,它不是花,而是一篮植物,它永远不会凋谢,就象您和和吴雅阿姨一样。

您和吴雅阿姨走了,您们的一生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千言万语难以诉说我的悲哀,我仍然感觉到您们依然活着,生命依然在延续,您现在还和我在一起吗?

爱您的菲丽2000年元月18日

从追思会开始直到结束,远学的双眼里一直噙满泪花,他代表亲属向出席追思会的中外教友和各界人士表示深切的谢意。他说,作为吴雅的丈夫和雷吟的父亲,他有幸和这两位杰出的女性共同度过了生命中最宝贵最美好的年华,尽管她们已经离去,但对她们刻骨铭心的记忆,将一直伴随他度过未来的人生之路。

吴稚当时尚在加州照顾母亲和妻子,由远学代送了花圈。

早在元月4日,多伦多大学就为雷吟开了追悼会,而且出席者众多,场面十分感人。当时,学期的成绩单已经发放,雷吟选修的四门功课两门100分,两门97分,高居全班榜首,她的照片和事迹出现在星岛日报(多伦多版)公布的在加中国优秀学子的名录上。师生们为痛失杰出的校友而悲憾,许多同学泣不成声。在温莎举行追思会时,又有几十位多伦多大学的同学亲手制作了花圈,打算赶到温莎参加追思会。多伦多与温莎的距离达400公里,当时又正逢大雪,远学闻讯后在电话中劝阻了他们。同学们向追思会发来唁电:

杰西·吟是充满爱心的天使和奋发进取的榜样,她不但是华裔学生的骄傲,也是我们所有族裔的学生的骄傲,我们将永远缅怀她!

在办理善后整个过程中,温莎华人协会主席赵雅生和沈铭韬、李辉、张松、史济渭、郭文、梁建成等诸多好友及其家人,麦斯中学的迪米克校长、怀特老师等众多师生,摩根公司和蔡伟公司的老板和同事等不少外国朋友都自愿出面帮忙张罗安排,奔波操劳,给予远学真挚的关怀和帮助。

一直被大家精心隐瞒着家破人亡的惨剧的冬环老太太,仍在每天每日地惦挂着心爱的女儿和孙女,不断地打听母女俩的情况,口中经常念念有词:女儿和孙女,一个也不能少,一个也不能少……吴稚、小英和吴川只能含悲忍痛地骗她说:吴雅和雷吟已转院到条件更好的旧金山继续治疗,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彻底好转云云。远学则依然以回避来造成他仍在远方照料母女俩的假象。一段时间里,老太太虽心有疑窦,但并未往最坏处想。半年后,老太太的身体基本复原,便执意要求吴稚陪她到旧金山看望女儿和外孙女,眼看已无法再隐瞒下去,吴稚不得不请来了教会的牧师和她的几位老友,一边开导一边向她道出了真相。听说爱女娇孙半年前即已离开人世,老太太痛不欲生。

老太太幼年丧父,中年丧夫,及至老年,不但又痛丧爱女,连同外孙女都丧了!这样创巨痛深的不幸,天下有几人能够承受?如果不是儿子和其他人寸步不离地陪守在旁边,老太太恐怕早已一头撞在墙上,追随爱女娇孙而去了!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亲人朋友和教会牧师的安慰劝导下,老太太的情绪总算有了一点缓和,但在人前却变得沉默寡言了,而在个人独处时,却依旧是以泪洗面,不能释怀,日夜呼唤着女儿和外孙女,陷入无尽的追忆悔痛之中,只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在天堂里与她们重新团聚。

2000年9月30日上午,远学、冬环、吴稚和吴川在温莎宣道会教友和吴雅、雷吟生前好友赵雅生等40余人的陪同下,在温莎市郊的绿草坪公墓里的吴雅和雷吟的墓地,为母女俩举行了骨灰安放仪式。

绿草坪公墓的这两块墓地和墓前的深红色花岗石墓碑都是远学亲自为爱妻娇女选定的,墓碑上雕刻着母女俩的头像。是日云淡风轻,阳光和煦,墓园碧绿的草坪和圣洁的白花使人感到分外的宁静祥和,远学和岳母在墓道前一一迎接前来出席仪式的人们,然后他们和大家一起来到墓地前,一边整理人们献上的鲜花,一边对着墓碑上妻女的遗像,喃喃地倾诉着无尽的哀思,吴稚则动情地向人们讲述着姐姐和侄女生前的种种美德和奋斗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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