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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杨小雨将信将疑的看着凌潇,冷哼了一声,双手耷拉在胸前,转身往外走去。

凌潇跟在小雨后边儿,也不急着回家了,屁颠儿屁颠儿地赔笑道:“对了小雨,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了?”

“笑话!”杨小雨不屑地看了凌潇一眼:“我问一下我爸我妈就知道了,你有没有脑子!”

“呵呵……对对对,对哦!我把这茬给忘了。”

凌潇和杨小雨继续往外面走去。

凌潇现在住在一个偏僻地家属院里,就连门房都是一个空摆设,小院儿里除了几棵树,几个石凳子,其他就什么也没有了。借着几户人家从客厅里隐约透过阳台洒下来的灯光,凌潇和杨小雨走回到大街上。

“八点多,去哪儿呀?”凌潇和杨小雨并肩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扫荡着出现在视野里的一切。

杨小雨带着凌潇往前走,因为心里憋着一肚子火气,她轻易不开口,只要一张嘴,那肯定又是对凌潇火山喷发般的吵闹。所以,小雨索性就不跟凌潇多说一句废话。

凌潇知道杨小雨现在心里有怨气,他自己也在心底埋怨那个无理取闹的欧若拉。

“送我回家。”

“啊!”凌潇先是一惊,旋即很快就就面带微笑地点头哈腰:“好好,送你回家!”可是凌潇这张脸让杨小雨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好像她对凌潇提出送她回家的要求有点过分似的。

“怎么?不愿意送吗?”杨小雨停下脚步,眼里跌宕着泪水,要等凌潇亲口的回答。

凌潇回过头来,看着杨小雨幽怨的小脸蛋儿,不禁好笑又心疼。回想过去的十几年,原本杨小雨在自己身边都是唯吾独尊的霸道和任性。可是,自当他们的生活中多了一个欧若拉,杨小雨就收敛了很多。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凌潇打情骂俏,也不会把搂住凌潇逼他喊姐,就是这样,一举一动都如此小心,生怕凌潇拒绝了自己。

但凌潇岂是喜新厌旧之人,他知道感情是培养出来的,生活中的小雨小风是不可能轻易把他和小雨之间的情感一冲而散的。

凌潇两双大手坚实地落在杨小雨的肩头,搂住杨小雨语重心长地说:“你放心好了!我不可能拒绝你的,大晚上送你回家,这是我的义务,也是我的责任,既不可推卸,我也心甘情愿。”

这话说的杨小雨心里舒坦了一点儿,不过她还是不能找回以前她跟凌潇单独在一起的感觉。

凌潇把杨小雨搂在怀里往小雨家的小区里走去,这一对郎俊女貌走在路上,不知道遇到多少双羡慕的眼睛。一米八几的大男生,一米七几的小女生;一个潇洒帅气,一个闭月羞花。半个多小时之后,凌潇和小雨终于站在了小雨家——曾经凌潇的家门口。

“我就不进去了,你赶快回去吧!”凌潇手插在卫衣口袋里,顶了微微的夜风,甩动了一下头发,向小雨笑道。

“你也把欧若拉送到这个位置吗?”杨小雨往前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问凌潇。凌潇听到这个问题着实很无奈,他现在只要从杨小雨嘴里听到欧若拉的名字,胸口就会不自然地凝聚起一团一团的烈火。

凌潇扎了一下眼睛,脸上强挤着一成不变的笑容,耐心地回答:“放心吧!我没把她送很远。”说完凌潇还不放心,就赶紧催促小雨说:“赶紧回去吧!别让叔叔阿姨等着急了!”凌潇话音刚落,杨小雨的手就就响了起来。

杨小雨掏出手里,凌潇踮起脚尖看了一下,上面赫然先是着“妈”。于是凌潇冲杨小雨挥挥手,说:“看,你妈已经开始担心了。快回家吧啊!”

杨小雨把手机凑到嘴边,同时拇指就放在接听键上,犹豫了一下后,有一点不舍和感动地看着凌潇,说:“那……你也快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儿!”

“恩。”凌潇摆摆手,就转身离开了。杨小雨也接通了电话,给老妈交代了一下她自己的位置之后,便匆匆往家里走去。

凌潇白天在篮球馆已经训练了一天了,晚上又支撑着疲惫的身体被两个女生折磨在大马路上,来来回回走了不知道有多少米。

回答家里,凌潇几乎没有多余的力气想要去跟爸妈闲谈了。

“我太累了,先回房睡觉了。”

这是凌潇走进家门叫完“爸、妈”之后的第二句话。

“记得洗漱一下!”老妈还不忘在后面叮嘱凌潇一声,但是凌潇却没有回应,拖着脚走进了那件贴慢满詹姆斯海报的房间。

这两天凌潇一直被情事所困,欧若拉的出现已经严重威胁到杨小雨与凌潇之间的信任。虽然凌潇想方设法地想要躲开欧若拉,但是无论如何,云浪篮球馆,那是一个他们二人必回碰面的地方。

凌潇硬着头皮,厚着脸;堵着耳朵,沉着心终于完成了两天的训练,迎来了巅峰队与淄山市的比赛。

这一天,云浪篮球馆里早早地就人山人海,比肩接踵了。

巅峰队的队员们在欧教练的带领下安坐在休息室里,一边换衣服,一边闲侃。

队员们看着凌潇这两天心不在焉,奄奄一息的样子,不禁开始打探起来。

“凌潇!怎么了?看上去有点儿疲惫呀!”许祁拖掉外套,从衣柜里拿出队服,看着一旁的凌潇问。

“没事儿。”凌潇苦笑了一声,有气无力地回答。

“没有生病吧!”张博正在穿裤衩,他听到许祁的声音,也看向了凌潇。

“没有。”凌潇头也没有抬,弯腰穿着球鞋。

“今天可是比赛,你一定要调整好状态呀!别跟大家伙儿开玩笑。”陈桐已经整装待发了,他走过来扶着凌潇的肩膀,如此说道。凌潇这时候也一切就绪了,他站起身来,脸上强行挤出一副自信强大的笑容,信誓旦旦地给队长承诺:“此战必胜!不拿下这一场,无颜面对父老乡亲!”

“呵呵!”陈桐笑的很牵强,因为他从凌潇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自信,不是对胜利的渴望,而是一种为了让大家放心而散发的浑噩的幽光。不过陈桐没有当场说穿凌潇,也没有多说话,他知道凌潇是球队的顶梁柱,唯恐大家识破凌潇的掩饰之后,打乱军心,毕竟这是在家门口的比赛,荣誉和胜利高于一切。

“那就好,走出这道门,你就一定要续写在白城最后的疯狂呀!”陈桐用拳头在凌潇的胸口锤了一拳,一脸肃穆。

欧教练这时候也走了过来,把凌潇堵住,说:“淄山市对咱们的了解程度,你心里很清楚,我给你下一道命令:在球队被所有人克制死的时候,你务必给我站出来,带领球队走出困境。”

凌潇看着欧教练,很心虚地点了点头,轻声“嗯”了一声。

郝助理这时候突然从外面开门走了进来,给大家通知时间:“还有四十多分钟就开始比赛了,大家赶紧出去热身吧!淄山市的已经开始热身了!”

欧教练低头看了一下手表,时间确实差不多了。于是欧教练把手靠在背后,平静地跟队员们做最后的交代:“最后一句话!正如我刚才给凌潇交代的,我也要交代给你们所有人。一会儿,无论我派谁上场,只要一遇到被对手克制的境地,就一律把篮球交到凌潇手里,不要犹豫!剩下的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只要给他拉开空荡就行。”

“出发!”陈桐率先走到门口,把门拉开,大喝一声,径自往外走去。

随后巅峰队的所有人成员都以此走上球场。

此时观众席上已经座无虚席了,放眼望去,人海茫茫,到处都是人头翻涌。虽然巅峰队的队员们已经在云海市经历过同城四区赛了,可是那时的场面,至少要放大三倍,才能有机会勉强与现在的观众数相提并论。要不是队员们在场边隐约听到有人叫喊他们自己的名字,估计这些小伙子们可能在家门口都会紧张到腿软了。

“凌潇!好多你的球迷哎!”许祁抱着一个篮球往凌潇身边跑来,同时还手舞足蹈地给凌潇指引方向。

凌潇闻声顺着许祁的眼睛往四周望去,果然,观众席上到处都漂浮着“凌潇”和“MVP”的字样,五花八门,五颜六色。即便凌潇早在他从白城回来的那天起,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在云海市的人气,但是当他在现场亲眼看到无数球迷举着自己的海报大呼自己名字的时候,血液还是不禁沸腾了起来,浑身的汗毛都站起来了。

云克刚投了一个砸铁三分球,篮球恰好弹到了凌潇身边。云克过来捡球的时候听到了凌潇和许祁的谈话,随即也加入了进来,略带沮丧的说:“你已经凝聚了云海市东南西北四个赛区的所有球迷了,我们跟你在一起,好是尴尬呀!”

云克语气听上去好似有点儿埋怨,不过事实上,云克是在为自己能够拥有凌潇这个队友而骄傲和自豪呢!

凌潇继续环顾了一下四周,对云克和许祁说:“不光有我呀!那几个地方,不是也有你们大家的海报吗!”凌潇说的很轻巧,很随便,许祁和云克听了就瞪眼了,惊诧地喊道:“潇儿!你睁大眼睛看看,我们十一个人所有人的海报加起来,能有你的一半儿多吗!”

凌潇闻声不好意思地在鼻梁上抹了一下,“嘿嘿”一笑。这句话倒是句实话,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敷衍的干笑两声,转身把篮球投了出去,进入热身的状态。

热身很快就结束了,双方的队员们安静友好地在各自的场地做热身运动,没有像巅峰队在白城的时候,双方队员还展开了一次赛前的暗斗扣篮秀。

主裁判嘴里含着哨子,抱着篮球走上球场,给双方球队示意还有“三分钟”比赛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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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