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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苍白流年

郁子清郁子琳两姐妹坐在自己屋中的沙发上,穿着同样的白色睡衣,披散着头发,背靠着背,手拿一杯红酒,看起来格外美好安静。虽然是双胞胎,但是一个娴静而美好,一个成熟而忧郁。借着落地窗,对面的大厦平面电视上一直播放着慕璇的广告,反反复复,在这个城市灯火通明之中,仿佛他是这个城市最亮的星星,所有光芒都在衬托他的璀璨。

“你还喜欢他吗?”郁子琳轻柔的问。

“从没变过,不过他长大了。”

郁子清看着广告上熠熠生辉的少年,眼眸里有丝丝醉意。

“是长大了,看得出眼睛里多了些别的东西。”

“为什么人一旦长大就会变?为什么走得越远越找不回最初的感觉?”郁子清说着喝光杯中的酒。

郁子琳转身,放下手中的杯中,从后面紧紧抱住自己的妹妹,想用自己的温暖为她驱走所有悲伤。

“姐,我们为什么要长大,永远天真无邪不好吗?永远郎骑竹马来多好呀!那时候的他眼里只有我们,身边也只有我陪伴,多好呀。”郁子清哭得很伤心,媒体前青春无极限的姐妹花此刻却如此脆弱地拥抱在一起。

莫小晴站在别墅天台,迎着晚风,望着远方,即使在郊区,也能看见夜生活丰富的地带最亮的广告电视,慕璇的笑脸是那样清晰。

莫小晴朝那张笑脸伸出芊芊玉手,仿佛他就在面前,触手可及。莫小晴歪着脑袋,渐渐陷入自己的幻想意境中,指尖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她猛地缩回手。慕璇有些好笑说:“你一个人大晚上不睡觉在这演什么默剧呀。”

“吹吹风罢了。”莫小晴缓了缓自己的心速率。

“好看吗?”慕璇拍在围栏上望着远方若有所思。

莫小晴因他那句话半天没有缓过来。

慕璇继续自言自语着:“所谓明星,就是人工包装后的精致产物,揭去那层华丽外装,谁知里面的模样。这就是选择了这条路后必须要戴上的面具。”

“你今天为什么这么感慨呀?”

“所见所感罢了。”慕璇朝远处自己的广告点了下头解释着。

莫小晴静静地站在慕璇身边,默默看着他的侧脸。

此时的慕璇,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他望着远方的视线焦点早已飘得更在遥远,也许他自己没有觉察,但是莫小晴却感触到了那种找不到焦点的视线。

与此同时,市区某居民楼,一个少女半夜坠楼而亡,怀中抱着的是一个一人高的抱枕,抱枕上印着的人物正是帅气风发的慕璇······

少女坠楼事件很快成了当天的头条。

网络搜索榜冠军,各种照片在网络上疯传,不少是网友恶作剧P的。比如少女和印有慕璇整个人的抱枕脸靠脸熟睡,红色血液从少女额上缓缓流下;还有慕璇与少女甜蜜相拥,血迹从彼此额上流淌······

慕璇指着照片里的抱枕对莫良柏抱怨:“都说了不要侵犯我的肖像权,你看,这成悲伤加笑话了,那个女孩尸骨未寒,结果别人却拿我做起文章来了,真是······”

“世态炎凉啊!”阿从插嘴道。

“据警方调查,该女生是你的狂粉,今年14岁,屋里珍藏了好多有关你的东西,什么照片、饰品之类的。她也曾报名参加了《倾世之恋》的女主竞选,只是在预赛的时候就被淘汰了,心里一时想不开就自杀了。”莫良柏平静地翻阅着手中的报纸。

“那我不就是间接杀人犯了?”

阿从紧张地叫道:“什么杀人犯啊!阿璇,这样说会让人误会的。”

不言而喻,慕璇因一个女孩自杀再次“火”了一把,被添油加醋的成为亘古不变的搜索第一。他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每天都处在一个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的氛围中。

随后,有关新闻报道,国民偶像慕璇亲自去了自杀女孩家慰问了该女孩的家长,作为独生女的家长自然悲痛欲绝。

网友说,女孩泉下有知,自己死去后才盼来慕璇的亲自拜访,她会不会从棺材里蹦出来大笑着说:“我是假死的,我等你等了这么久,你终于来了。”类似的故事如大海涨潮般在网络上掀起层层浪花,波涛汹涌。

莫小晴知道慕璇近来闷闷不乐,虽然他见人笑着,偶尔开着玩笑,但是心底却是落寞了。对于广大粉丝来说,她们仿佛把自己当成了扑火的飞蛾,而慕璇就是耀眼的火,当那窜动的火苗就在自己眼前,飞蛾怎能不去接近它?明星,渴望着被爱,却又不想被爱,被爱的同时也会有不定时的极端爱。不少为了自己的偶像献出自己生命的粉丝例子源源不断,当粉丝觉得这种爱不得令自己痛苦时,就会选择极端的逃避方法。生难而死易,自古不变的真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紧接着,又有一名少女服用大量安眠药,被家人发现早及时送去了医院。

一连三天,为慕璇而选择自残自杀的人不少十个。

当天晚上,慕璇正准备离开休息室,手刚握住门把,门就被外面的人一把推开,那人走进门内关上了门,然后一把抱住慕璇,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慕璇想要摆脱来者的束缚,无奈面前的八爪鱼越抱越紧,待慕璇看清来者,冷冷道:“郁子清,松开。”

郁子清没有答话。

门外传来敲门声,阿从的声音响起:“阿璇,你在里面吗?”

慕璇一把推开郁子清,开门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阿从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喃喃着:“你一个人在里面干嘛呢?还锁门。”

“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休息室内,郁子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垂着头,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表情。

慕璇,有个女人一直爱着你,一直一直认真的爱着你,你看见我心里那些泪水了吗?溢出了淹没了,我快要不能呼吸了,你告诉我,还得独自注视你多久你才能明白我的心,才能接受我爱你的心。是的,爱你的人很多,可是,懂你的人呢?那些为你而亡的粉丝是爱你,为你去死,但是,她们爱你什么?爱你那张皮囊!至于我,我是真心的爱你,爱你的表象,爱你骨子里的真实。

黑暗里,郁子清恍神间竟回到最初见到慕璇时。

那时的慕璇还是个沉默的小男孩,她借着姐姐之名和他打招呼,小小的他歪着脑袋看了她半晌,叫了声“姐姐”,然后说:“子琳姐姐没跟你一起来吗?”

郁子清回想那时不禁笑了,那么小的他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就有识别人的敏锐还是说过分聪慧。

2S的出道多少是因为慕璇的父亲,对于身为孤儿无亲无靠的姐俩来说,慕璇的父亲就是她们的义父,送她们站上炫丽的舞台。2S正式出道是姐妹俩14岁那年,出名趁早,郁子清郁子琳早在8岁那年就已经接了各种综艺节目各类电影电视剧。

慕璇还未出名时就被公司重点保护,同时也在重点培养,一天24小时不是在学校上课就是在公司,除了学习文化知识外,不是练舞就是练声。

慕璇在公司练习室时,郁子清都会偷偷前去看他,给他送些好吃的或者有营养的饮品。

那时的慕璇很青涩,阳光单纯,叫着她“前辈”。两人经常一起吃饭练习,直至慕璇被送往国外进修。

郁子清想,那时是最幸福的时光了吧。偌大的练习室,唯有他和她,镜子前一起挥洒热汗,一起背靠背坐在地板上休息,每一天都过得很奇妙。慕璇从“前辈”的称呼改为“姐姐”,后来被她逼着改为了“子清”。如果时光不前进,也许他和她还会继续幸福下去。但是自己所处的圈子并不是每天都能风平浪静的。慕璇出国三年,2S组合在国内发展迅速,红红火火。

人一旦出名,随之而来的就是四面楚歌的舆论。郁子清被各种花边新闻缠绕,她被定义为娱乐界第一交际花。有人唾弃,有人支持,有人追崇。更大尺度的爆料是郁子清已经为人妻之类的。

慕璇归国那天正是郁子清因绯闻一炮封杀的时期,郁子清被迫终止行程,潜派出国。两人再次重逢,已经物是人非。

郁子清感叹时光苍白流逝,曾经的美好一点一点流失,最后的最后,留下的却是一地碎碎的月光······

随后,第一个自杀少女的爸妈将自己女儿的日记交给了慕璇。

日记里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感情是一颗少女炙热的心,是一个少女深藏心底的青春心语,是当时那段为爱彷徨、为爱徘徊的记录。慕璇出道三年,日记也从最初记到生前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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