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戈壁旧址有上千年的传说,有人说是大商人苏里唐的墓穴,有人说是西北四大遗失文明之一的吐谷浑旧城遗址。谁也猜不透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一个怎样的惊人秘密。然而传说中的“人头密码”是在这里吗?这个谁也不清楚。
大戈壁鬼气森森,白天阴凉阴凉,晚上就更不用说了。这里的秘密是什么,只怕只有“魂魇”的人清楚。据说,很久以前,“魂魇”的先辈重新修复了这个埋藏在大戈壁地底下的古墓。当然这只算个传说,但是,在秦汉风的心里,这已经不是传说。
他把贝海龙带出来之后,贝海龙就告诉他去哪里能找到古墓的墓眼。贝海龙是“魂魇地宗”的后裔,对大戈壁尽心尽力地守护,不难看出,这个大戈壁,的确和盗墓流派“魂魇”有关系,或许,只有保护着大戈壁的“魂魇”才可以解答这一切的神秘。
贝海龙说他可以靠着鼻子找到墓眼。
他说他的弟弟,名字叫贝塔,现在已经进入了古墓,进入古墓就必须找到女子初夜的落红。因此,贝海龙说他可以嗅到那股“姹婴朱丹”的味道,秦汉风自然不会不相信。
大戈壁是贝海龙的地盘,自然是贝海龙说了算。
说到“姹婴朱丹”的时候,也就是所谓的女子初夜落红,贝海龙说还得要这个古墓的嫡系传人的血液才可以顺利找到大戈壁古墓这个哑墓的墓眼,完成盗墓。
这时候秦汉风想到了姬丝,当他问大戈壁古墓跟姬丝有什么关系时,贝海龙却没有回答。秦汉风暗自生疑,总感觉这个古墓不像传说的那么简单,古今中外有不少人想得到这个古墓的秘密。想问问怎么利用所谓的“姹婴朱丹”,只怕贝海龙也不会说,“魂魇”这个盗墓流派就是喜欢故作神秘。
贝海龙真的靠他的鼻子找到了古墓的墓眼。
这是一个沙子垒起来的洞门,门打开着,外面堆满了沙子,都是新翻出来的,显然是刚刚动土,沙子翻出来之后又是一个门,门已经被打开,有劈裂的痕迹。秦汉风留意到,这是个石门,巨大又厚重,不是一般的利器可以开动的,只怕是炸药也动不开它。贝海龙说:“你不用看了,这个巨门是一粒坚石,除了‘光明铲’可以劈开,我想,应该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打开它。”
秦汉风问:“我的‘杀神’呢?”
贝海龙一凝,说:“不知道,没试过。”
秦汉风笑着说:“天下利器,唯‘杀神’,我想,这个石门,不难。”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贝塔在搞什么名堂。”贝海龙一瘸一拐地走进石门里面,秦汉风跟进去,说:“这里有宝藏,是真的吗?”
贝海龙说:“是真的,价值连城。”
秦汉风说:“那不发财了?”
贝海龙苦笑,许久才说:“不瞒你说,这里的财宝早就被清空了。你如果是冲着宝贝来,你省省心吧。嘿嘿,我知道你就是河洛一带非常出名的盗墓贼,你这一次西来,是为了大戈壁古墓,我想,你总不能空手而回,嘿嘿。”
秦汉风讶异,问:“你是说,有人来过这里,并且把这里留下来的财宝都盗光了,是吗?”在他的心里,宝藏是无所谓了,他想找到的是“人头密码”,然而,这个古墓已然被挖掘过,“人头密码”还存在吗?
贝海龙想了想,说:“是。”
“你呢?为什么那么急着进里面去?不是说里面没有宝藏了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很冲动,我总有一种愿望,我要进来看看。我没有进过这里,尽管我知道用什么方法进来,今晚还是第一次进入这里。”
“进不来是因为‘光明铲’,你一直想着去偷盗‘光明铲’。”
“嗯,只是我技术不过关,金大帅的城堡是‘魂魇天宗’的人帮忙设计的,我闯不进去,有好几次差点就死在里面。就算知道‘光明铲’在金大帅的手里,我还是没有办法把它偷出来。”贝海龙握紧拳头说道。
秦汉风问:“那一壶春呢?”
“他是这边的一个奇侠,很早就成名了。我也不知道他的来历,也不知道他的身份背景。他是个怪人,除了酒,什么都不认,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和‘魂魇天宗’有关系,但是,他可以进出金大帅的城堡而没有事,我想,他的背景不一般,我猜不透,你猜得透吗?”
“我也猜不透,一壶春这个人比你贝海龙隐藏得还深,这点不可否认。”
“是啊,哈密卧虎藏龙。不过,真不好说,一壶春待在哈密已经很多年了,每一年都有很多传说。至少,他一直和金大帅作对,这使人们一向佩服他。”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秦汉风停住脚步,贝海龙也停下来,说:“问吧。”
秦汉风说:“你一定知道是谁杀死了那个盗墓贼西域鬼的吧?”
贝海龙顿住,说:“这个……”
秦汉风追问:“是一壶春吗?难道真的是他?”
贝海龙说:“告诉你真相也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要说出去。”
秦汉风说:“好的,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说吧。”
“杀死西域鬼的不是一壶春,而是另有其人。”贝海龙闪烁其词。
“是谁?我可以知道吗?贝海龙,有时候,我都可以猜到,不过,我希望有人可以坦诚,也希望通过某人印证一下,不知道某人可以了了我这个心愿不?”
“因为鲍贝儿大小姐的缘故吗?你非得要知道。”
“也算是吧,非知道不可,这样我心安理得。”秦汉风呼出一口气,说。
“我看来已经猜到你和鲍贝儿大小姐的关系,嗯,秦汉风,怎么说我的命也是你和一壶春救回来的。我的弟弟贝塔连我都要杀死,如果不是你们,我真的会死掉。”
“得了,贝海龙,你别老提这件事,多见外!我不是说过吗?我们可以做朋友。”
“好,那我告诉你,杀死西域鬼的人是我,是我把他的人头割下来的。可惜杜天柱死了,不然他还可以作证。”
贝海龙终于说出了真相,秦汉风很淡定,已在他意料之中,他说:“杀人总要有理由吧。”
“因为西域鬼他要冒犯大戈壁,冒犯大戈壁的人全部都该死。”贝海龙眼神露出杀气。
“他也看上大戈壁了吗?哈哈,看来他真的是倒霉了,遇上了你这个大煞星。”
“西域鬼始终还是忘不了老本行,一个恶劣的盗墓贼,欺行霸道,不给其他盗墓贼活路,这一点他就该死。我是大戈壁的守墓人,西域鬼找到了这里,我自然不会让他得逞。”
贝海龙讲着事情的原因,秦汉风说:“原来是这样,想不到,你这么一怒,杀掉了西域鬼。”
贝海龙说:“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别人冒犯大戈壁。”
秦汉风问:“可是鲍贝儿她怎么把一壶春当成你了?”
“是错觉吧。”贝海龙回答得很简单。
秦汉风不理解,说:“错觉吗?怎么个错法?”
“你还不知道吧,西域鬼被刺杀而亡的消息传遍西域之后,很多人想找出这个为民除害的大英雄。你也知道,西域鬼这盗墓贼出身的军阀被阎老西打败之后,性情大变,杀人放火,抢劫掳掠,无恶不作,他这个部队可是在大西北搞得风生水起。当时雄霸一时的金大帅也怕了他,几番交战,金大帅一败涂地,所以谁杀了西域鬼,谁就是英雄了。不过,我可不乐意去当这么个英雄。但是,很多人乐意,假冒的人多得很,就连一壶春偶尔也假冒一下,他是个无聊的人。”
“噢。原来如此,难怪鲍贝儿那么崇敬他,鲍贝儿被骗了。”秦汉风感叹。
“秦汉风,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理由,你记得要守口如瓶。说真的,我可真不想让鲍贝儿大小姐知道他要找的人是我贝海龙,不然,我下辈子就完蛋了。”
“理解。不过,贝海龙,你或许对鲍贝儿还不太了解,她这个人其实挺不错的。”
“挺不错,哈哈,秦汉风,看来只有你会这样认为。你没有听过一壶春诉苦呀,嘿嘿,有机会你得去和一壶春聊聊天,你会明白。”
贝海龙拍着秦汉风的肩膀,说完秦汉风就说:“不会啊,鲍贝儿真的挺好的。”
贝海龙用力拍了一下秦汉风,说着:“情人眼里出西施哪。”
他一边说一边往古墓里面走去,秦汉风跟上来,说:“贝海龙,你别误会。”
“我没有误会,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贝海龙继续哼哼。
“算了吧,跟你也说不来。”秦汉风想,说下去真是脸红,还是不提最好,跟着贝海龙往古墓里面走。
古墓的隧道建造很有意思,道中的墙壁都涂着一层金属物质,一层薄薄的金属物质,反光起来,把整个道路都照亮,光线恰恰好。想想,建这个古墓的人还真是有智慧,涂上这个漆一样的金属物质,有光线进来,四面反光,本来幽幽的洞道,顿时变得光亮,行走其中,也不愁看不见路。
走了一段,贝海龙靠上秦汉风,悄声说:“你有没有发现,有一个人正在跟着我们。”
秦汉风心里面一警,他怎么没有发现,想回头看,贝海龙抓住他的手,说:“这个人行为举止轻如流萤,不好惹,你别惊动他。我知道,一定是他杀死杜天柱,我不会放过他的。”
秦汉风这时候才想起来杜天柱就是死于这样的高手之下,自己都没有发觉,贝海龙的耳朵真是灵,贝海龙接着说:“我们‘魂魇地宗’的人从很小就训练五官,要求特严格,你不要惊讶。等一下走过前面那个弯角的时候,我们收拾他。”
“嗯嗯。”秦汉风点点头,艰难地斜着眼珠子往后瞄了一小下,后面的确跟着个人影。
大戈壁的古墓地道,开始走的时候,一段路程上的洞壁涂着的金属光泽还可以照耀着去路,可是走得深了,道路是越来越黑暗,光线也是越来越少,气息也是越来越污浊,隐隐之中还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秦汉风感到前面伸手不见五指,墓道瞬间变得幽暗,他想不出为什么到了这一段路的时候,光线却没有了。发现被人跟踪的时候,他心里就更担心,对方是一个行踪飘忽很难被人发现的杀手,假如走进了这一片黑暗之中,岂不是人家得了优势,自己看不见分不清,就要任人宰割了吗?
想到这个,秦汉风就越发地不安,心里虽然想知道对手的实力如何,凭着可以不动声息就杀死杜天柱。他就知道,人家不是一般的杀手,凭着自己感觉不到的脚步,他也知道,自己比别人差得远。贝海龙受伤了,他帮助不了自己,等一下要动手的时候,自己可是要处处小心才是。至此,他可是打起来十二分精神。
“秦汉风,他来了。”走进那一段黑暗的时候,贝海龙很紧张地告诉秦汉风。
秦汉风心一跳,感觉到身边有一股风吹过,他大喝一声,手中的“黑匣子”一横,就往那股风流动的地方拍去。那股风突然远去,一会儿又回来,秦汉风继续追击,他和对方交手,大概过了十几招的时候,突然火光一亮,人影一闪,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说:“好了,点燃了。”
有火光的时候,大家无处匿藏,看得清清楚楚,差点都吓死了。秦汉风收回“黑匣子”,对着自己的暗中对手说:“一壶春,你这个家伙,差点就失手伤了你。”
真是一壶春和鲍贝儿两个,鲍贝儿手秉蜡烛,火光荧荧,看到秦汉风和贝海龙的时候,说:“我还以为遇上了什么,原来是你们。”
看来他们也把黑暗里面的秦汉风和贝海龙当成杀手,一壶春说:“哎,你们俩怎么才走到这里啊?”
秦汉风走到他身边,用鼻子嗅了嗅,呆着脑袋说:“你身上的酒气弱了很多,难怪你来了我还以为你是哪个杀手,你们倒是挺快的嘛。”
一壶春笑着说:“我们可是赶着来,我那‘十八坛’,我好心急。”
贝海龙这时候说:“我和秦汉风只顾着聊天,都耽搁路程了。既然你们赶上来,那就好了,不然,等一下要聚头也不容易。”
“贝海龙,还好吧,为了‘十八坛’,我命都不要了。”一壶春咧嘴大笑。
“嘘,小声点,别给发现了。”
秦汉风指责一壶春那得意样子,贝海龙冷笑道:“不必装了,我们早就被发现了,贝塔他居然没有派人动手。”
鲍贝儿说:“他一定是怕了我们,我们可是厉害着呢!他一个个阴谋诡计都被我们戳穿,他一定很紧张。”她摩拳擦掌,一派兴奋的样子。
秦汉风问她:“那个金东坤呢?你们把他杀了?”
鲍贝儿笑着说:“哪有,放生了!呵呵,金东坤那个猪头,被我打得他妈都认不出他了。”
秦汉风看着鲍贝儿的手,说:“你手都受伤了。”
鲍贝儿得意地说:“小意思,你别担心。”
“秦汉风,这丫头疯起来真的是很厉害。”一壶春来到秦汉风身边小声地说。
“是吗?多疯?”秦汉风问。
一壶春笑着说:“这个要亲眼去看看,我可说不出。”
“你们两个在损我吗?真是的,两个大男人,说话软软细细,你们被阉了吗?”鲍贝儿在一边听着一壶春和秦汉风的议论,心里真是气,破口就大骂。
“被阉了吗?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一壶春瞪着眼睛对鲍贝儿说。
“有什么不可以?本小姐什么说不出,什么做不出,是吧?秦汉风。”鲍贝儿问秦汉风。
“大概吧,我想,我也不清楚。”秦汉风回答。
“说是说得出,做也做得出,只是说的没有一句好的,做的也没有一件是好的。”一壶春说。
鲍贝儿暴跳起来,说:“你是说我都是在捣乱吗?你这个人,没肝没肺。”
说着就去追打一壶春,一壶春跑开,鲍贝儿一时激动,手里的蜡烛一晃就掉在地上,火光突然熄灭,一壶春就说:“我都说了,你就是没有一件事是做好的。”
鲍贝儿说:“你还说,我打死你。”
“秦汉风,把蜡烛捡起来吧。”贝海龙对秦汉风说,他对一壶春和鲍贝儿的打闹没兴趣。
“好的。”秦汉风蹲下身子去摸那根灭掉的蜡烛,贝海龙这时说:“不好,有东西在靠近我们,好强大的杀气,难道是……不可能,不可能,贝塔他居然违背祖训。”
秦汉风听出贝海龙心里紧张无比,问:“是那个杀手吗?”
贝海龙说:“不是一个,是一群。”
秦汉风心悸,又问:“一群吗?一群什么?”
贝海龙叫道:“来了。”
秦汉风这时候找到了那根蜡烛,呼地一下,一道光线,闪闪耀耀,本来黑暗的地方又变得明亮起来,贝海龙却叫道:“快趴下。”他说完就扑倒秦汉风,火光一闪,一边的一壶春也赶紧把生着气的鲍贝儿扑在地上。四人抬起头往上看,借着蜡烛的光芒,不难看到,几只如同蝙蝠的影子突然袭来,在洞道上飞了几圈就不见了。
这几个东西长得像蝙蝠,但又不是蝙蝠。蝙蝠都是很小很小的,这些东西却有几岁孩童大小,身子扁扁地飘在空中,就像幽灵一样。它们的样子更怪异,没有五官,但却长着一个人首。身子也跟人的形状差不多,有手有脚,但手没有手指,脚没有脚趾。
这种怪物居然是活生生的,整个身子颜色都是灰灰的。它们在这里绕了一圈,不一会儿又飘来几只。底下的四人哪里见过这种东西,看着它们古怪的样子,心里都扑扑地乱蹦。
看着这些东西,鲍贝儿差点就吓得叫出来,是一壶春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
墓道上这些灰灰的怪物体,一个一个地汇集起来。不知道从哪里又跑出几只,慢慢地,它们要在这里集结。这些玩意儿,渐渐地多了起来,看得人心里直发毛,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它们要干什么?会不会是针对自己来的?为什么哪里不好聚会偏偏来这里?
一共几十只之多,它们一窝蜂似的黏在一起,一个个蠕动着头部和手脚,它们的身子软绵绵的,像蚯蚓,也像泥鳅和黄鳝,说来像鲶鱼。看起来有点恶心,在蜡烛的烛光照耀下,它们的身体黏黏的,流着一层晶液,很透明、很清透的晶色液体,顺着它们的身子往下滴,一滴一滴,好像岩洞里面的钟乳石,滴水下来。不多时,道路上都积着一层湿湿的水迹。
这些东西涌在了一块,好像没有发现底下有四个人,它们只做自己的事情。但是,还有很多同类正在往这边会聚,烛光下,灰灰的影子,一只又一只地从洞道的两头飞来。
它们的速度好快,鲍贝儿这时候抓紧一壶春的手,问:“这是什么东西?好恶心。”她一个大小姐,虽说是洛阳盗墓大集团的千金,但她很少亲临墓陵,墓陵里面的奇怪东西,她是第一次见。看到这种人一样但是有头无五官,有手有脚,但是没有手指和脚趾的东西,她心里老发毛,手心都沁出汗水来。一壶春嘘了一下,叫她不要出声,她还问:“是幻觉吗?一壶春,你嘘什么?我问你呢!”
一壶春彻底无语,心想:“真受不了你。”